第63章 挨了一巴掌*于洪天被废
“不,我要去。”千诺心中十分内疚,这件事是他造成的,他一定要去。
“那好吧。”瞳桂也不好多说,解铃还需系铃人,或许千诺去会好些。
“瞳公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到家里没有?”上官灵低低问道。
几人听了上官灵的声音,这才放下心来。
瞳桂把上官灵放进马车里,道:“没事了,现在你可以松开双手,张开眼睛。”
上官灵缓缓地张开了眼睛,见千雪也在,大声道:“你走,走,你走!我不想看到你,你走!”
千雪一愣,失魂落魄地出了马车,既自责内疚又委屈,她好想哭,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
瞳桂忖思了一会,待会怎么跟将军府解释?
“瞳公子,什么时候回到家?”上官灵一直窝在瞳桂的怀里,紧紧地抓住瞳桂的袖子,生怕瞳桂会消失的。
“很快,别急,若你累了就睡一会儿。”
“我不敢睡,瞳公子,你不要走,你会不会走的?”
“不会,我会把你送到将军府,你不用害怕。”
“谢谢你,瞳公子,你真好,真的很好。”上官灵微微一笑,她以前怎么就不知道呢,每次有危险,瞳公子都会及时出现,逗她笑,安抚她……
将军府。
将军府三个大字威严肃穆,气势磅礴,可以说是北冥国第一大府,上官炎为北冥国的大将军,手握重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瞳桂摇了摇头,怎么她每次惹到的人物都是大名鼎鼎的,招惹不起啊。
“灵儿,到了,你可以自己走么?”瞳桂轻声问道,她从来都没有那么温柔过,她可不敢在将军府抱上官灵,会让人误会。
“我、我走不动。”上官灵低声道,现在她还双腿发软。
“那我抱你,小心点,这里有槛。”瞳桂把上官灵抱下了马车,来到将军府门口。
门卫见了自家小姐这个模样,惊得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连忙去通报给将军和老夫人。
瞳桂抱着上官灵走在前头,关山、千诺和千雪在后面跟着。
这将军府除了大门气势一点外,内里头却是挺朴素的,下人也不多,个个都是规规矩矩的。
瞳桂等人还没进屋子,就迎来了上官炎和上官老夫人。
上官灵的衣服有些破碎,双眼红肿,一脸惊慌,还被某个男子抱着。
上官老夫人吓得差点晕倒了,跌跌撞撞地跑过来。
“灵儿,灵儿,灵儿怎么了?”上官老夫人惊恐万状,她的女儿怎么会遇到这种遭遇?
上官炎也是惊惶不已,那是他捧在手心十多年的妹妹,从没受过半点委屈,可此刻……
“老夫人和将军请放心,上官小姐并无大碍,只是受了惊吓。”瞳桂尽量用她最客气礼貌得体的语气说话。
上官炎一听,这才放下心来,幸好没事,但若让他知道惊吓到他妹妹的人,他一定会将此人碎尸万段。
上官老夫人怒视着瞳桂,怒骂道:“我的女儿都这样了,你还说并无大碍!”
千诺见此,心中一怒,正准备上前说话,但被千雪拉住了,她觉得这事情还是交给瞳桂解决最妥当,千诺是当事人,不好逞强。
瞳桂依旧保持着绅士风度,礼貌道:“请老夫人息怒,还是先让上官小姐好好休息吧。”
上官炎立刻过去接过上官灵抱回房间,上官老夫人紧张女儿,也顾不得教训人了,连忙跟上。
瞳桂几人被晾在院子里,引得下人频频观望回首。
“瞳桂,现在怎么办?”千雪问道,先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等他们出来,然后赔罪,不然能怎么样?”瞳桂两手一摊。
“瞳桂,对不起,这件事是我连累你了。”千诺愧疚道。
“不,小诺你千万别这么说,其实说起来罪魁祸首是我才对,若那次我主动去接从天而降的灵儿,也许这桩英雄救美就落在我身上。”若落在她身上就惨了,她不喜欢女人的。
“不,是我刚才对上官小姐说话的措辞有误,才导致事情的发生。”千诺自责道。
“那个措辞估计是千雪教你的吧?其实那个所谓的措辞也是我想的,说到底还是我错。”瞳桂懊悔,那招拒绝方案用作凌彩衣身上效果绝佳,哪知道用到上官灵身上会弄巧成拙,真的是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不,你没有错,一点错都没有,都是我的错。”千诺有些急地解释。
“行了,行了,你别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揽了,其实大家都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的,这不过意外,大家都没错。”
千雪一时忍不住哭了出来:“呜呜,你们都没错,其实最坏最错的是我,一切主意都是我出的,怪不得灵儿恨了我,呜呜……”
“大小姐,关你什么事呢?还有,这里是别人的家,你不要哭好不好?”瞳桂抚了抚额头,果然是两兄妹,有什么过错都往自己身上揽。
“呜呜,瞳桂,你打我吧,都是我的错……”
“要是打你能解决问题,我早就打了。”瞳桂没好气道。
“呜呜,我真的很伤心,为什么会这样的,我不想的,真的不想伤害灵儿的……”
“谁都不想的,别哭了,这里是将军府,很多人看着,回去再哭吧,回去你哭得呼天抢地我也不管你。”
千雪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又哭又笑的,她才不会哭得呼天抢地。
“那瞳桂,待会怎么赔罪?”千雪擦了擦泪水,问道。
“低声下气总会吧,最重要的是让那老夫人下了那口气。”瞳桂道,上官炎是一国大将军,那点气度还的有的,只是他母亲看来就难搞了一点。
“这就难了,那老夫人很封建的,恐怕就算你三跪九叩她也不会原谅你。”千雪苦着一张脸,这个她以前深深体会到。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待会我会亲自道歉,你们不要说话。”千诺道,他怎么可以让千雪和瞳桂低声下气道歉。
“小诺,这件事最没有错的就是你,你什么都没有做过,有什么错呢?”瞳桂有些无奈,真是固执的人。
“对啊,七哥,这件事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相反最委屈的是你。”
“不是,若不是我……”
千诺还想说什么,却被瞳桂打断了:“行了,别说谁对谁错了,待会你们都不要说话,由我来出面。”
她表面上好歹也是个朝廷命官,上官炎或多或少都会给点面子。
千诺不赞同:“不行,这事和瞳桂你没关系,还是由我来说。”
千雪反对:“七哥,我也觉得这事情由瞳桂处理,她有一官半职,以前还是当律师的,嘴巴比较厉害,处理过不少纠纷,你是当事人,只会惹那老夫人不高兴。”
千诺还是不答应:“不可,既然瞳桂你说大家都没有错,为什么还要你道歉?”
“小诺,你真是固执,要我三跪九叩是不可能的,我连父母上帝天地都没跪过,更不要说一个陌生人,若那老夫人待会要为难我们,大不了这歉不道了,一走了之。”瞳桂小声地对二人道。
“对,对,我也没跪过,何必留在这里自取其辱呢。”千雪低声道,反正那老夫人本来就不喜欢她,一定不会原谅她。
三人连午饭都没吃,一直在院子里等,这时候太阳正猛烈,瞳桂和千诺还好,但千雪已经有些汗珠,脸被晒得有些红。
千诺看着不忍,几度让千雪和瞳桂先回去,当然,她们俩是不会走的。
大概等了两个小时,一脸威严和怒气的上官老夫人和上官炎来了。
老夫人见了千雪,脸上的怒气又多了几分,千家的儿女到底对她的儿子女儿下了什么蛊,千家小姐泼辣蛮横,惊世骇俗,千家公子长得阴柔魅惑,媚态横生,两人都不是什么良家小姐公子。
千雪挺直了腰板,那老夫人果然看她不顺眼,但是她的自尊不能没有。
“老夫人,不知上官小姐好些了没有?”瞳桂恭敬有礼道,她对凌潇然也没有那么恭敬过,一是因为那是上官炎的母亲;二是要尊敬老人,她才不得不恭敬。
“哼,千家的儿女真是好样的,现在我灵儿什么都不愿说。”老夫人一想起女儿就心痛了,恨不得把千家的人千刀万剐。
“老夫人请息怒,其实是由于我们保护上官小姐不周,导致于洪天有机可乘,幸好我们及时赶到,上官小姐受了惊吓,至于于洪天,晚辈已经教训过了。”
“哼,教训?于洪天乃是丞相府的公子,你如何教训?难道你敢把他杀了?”老夫人怒道,她女儿所受的伤害,那于洪天死一万次也抵不过来。
“这,晚辈的确没把于洪天杀了,只是给了于洪天一个小小的惩戒。”
“果然不敢,那你们准备如何给灵儿一个交待?”老夫人满目怒气地看着瞳桂,冷声道。
“那老夫人认为要晚辈怎么做才能对得起上官小姐呢?”瞳桂不轻不重地把问题拋回去。
“我们上官家配不上你们千家,你们以后不要再纠缠灵儿就是了。”老夫人冷冷道。
上官炎立刻道:“娘亲,孩儿认为这件事应由灵儿决定。”
老夫人一听儿子反对,心中更怒了,她的儿女为了千家的人几度违抗她,甚至不惜和她做对。
“炎儿,这件事你不能插手,灵儿已经身心疲倦了,难道炎儿还要维护千家么?”
“娘亲,也不能以一概全,千公子和千小姐是性情中人,今天的事情孩儿也相信是意外。”上官炎连忙道,他只是希望妹妹不要像他一样,失去后才后悔。
老夫人闻言,怒不可遏,反了,反了!
千雪突然有些想笑,那老夫人生气的样子好笑极了,她终于都见识到什么叫怒发冲冠。
瞳桂有些讪讪的,估计那老夫人气得不轻,那上官炎说什么话呢?坏她好事。
突然,那老夫人来到瞳桂面前,一双满是怒火的眼睛冷冷地看着瞳桂,抬起手向瞳桂的脸挥去。
啪的一声,所有人都惊呆了。
瞳桂挨了一巴掌?瞳桂挨了一巴掌?瞳桂挨了一巴掌……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
气氛降低到冰点,即使在炎炎夏日也觉得冷冽无比。
千雪瞪大着眼睛,愣住了,瞳桂挨了一巴掌?
老夫人再扬起手,意欲再扇一巴掌,可是她的手把瞳桂抓住了。
瞳桂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腥甜,这个动作诱惑至极了,可惜,众人只感到一阵阴森。
一阵冷风吹过,那人赫然是一脸寒霜的千诺,他要带瞳桂走。
上官炎立刻反应过来,他误以为千诺要对他母亲不利,立刻出手阻止千诺。
电光火石间,上官炎和千诺竟然打起来了。
二人都出手狠辣,完全不让对方得逞。
千雪眨了一下眼睛,又再次睁大了眼睛,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瞳桂松开了老夫人的手腕,扇过她巴掌的人都死了,不过,这次破例,她愿意挨这一巴掌是对上官灵的道歉,道过歉后,她也无需再客气。
上官老夫人既怒又惊,怒的是居然被一个千家的小辈扣住了手腕,惊的是这小辈的胆子和力度,她也是习武之人,除了最近儿女的反常外,敢反抗她的人几乎没有。
千雪既担心又惊慌,她到现在还不敢相信瞳桂挨了一巴掌,直到看着瞳桂脸上的五指山,她才确认是真的。
“瞳、瞳桂,你没事吧。”千雪快快地走到瞳桂身边,愣愣地看着瞳桂。
上官老夫人愣住了,这小辈不是千家公子?
“若是老夫人要于洪天死,也不是不可以的,不过需要一些时日,至于刚才晚辈已受了老夫人的一掌,这是晚辈的歉意,歉已经道过了,晚辈先告辞了。”
瞳桂的语气很礼貌得体,似乎没有挨过那一巴掌似的。
千雪心中愧疚无比,原来瞳桂是故意受这一巴掌的,这件事的主导者是她,挨巴掌也是应该由她挨。
这边,上官炎和千诺二人还在打着,出手招招狠辣,几乎到了要下杀手的地步。
“七哥,七哥,别打了,我们走吧。”千雪喊道,上官炎是镇国大将军,武功自然高强,她担心会伤了千诺,加上千诺的伤才刚刚康复。
“千诺,走了。”瞳桂的语气还是很温和的,心理面有多愤怒只有她自己知道。
千诺闻言,立刻停了手,来到瞳桂身边,见了她脸上的掌印,心中的怒火又被激起来了。
“别生气,走了。”瞳桂摆了摆手,大步流星率先走了。
千诺冷冷地看了上官炎一眼,然后跟上了瞳桂。
千雪更甚,既怒视了上官炎,又怒视了上官老夫人,这才离开。
上官老夫人还在惊愕中,张了张嘴,始终没说出话来。
……
三人出了将军府,千雪低下了头,心中愧疚不已,一路上默不作声。
“瞳桂,对不起。”千诺自责极了,还有愤怒、心痛,他又让瞳桂受伤了。
“不必道歉,我是自愿的,一个巴掌能解决所有问题,多省事。”瞳桂自嘲。
千雪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瞳桂,还痛不痛?”
“痛就不是很痛,不过就是有点影响外观。”
“不,不,你还是很美的,丝毫不影响你的魅力,你别沮丧,相信不出两天就会消散的。”千雪两眼盯着瞳桂的脸看,那个掌印越来越红,甚至有些紫,那老太婆一定打得很大力。
三人已经尽量往偏僻的小路走了,但还是有不少路人,本来三人都是俊男美女已经够抢眼,加上瞳桂脸上那座明显的五指山,导致回头率百分之二百。
“瞳桂,很多人在看你,怎么办?”千雪忍住笑意道,瞳桂本来就够耀眼了,此刻堪比十万伏特的电灯,吸引了一切眼球。
“唉,给我去买只面具吧。”瞳桂叹息一声,她感觉她就是动物园里那只猴子。
千雪连忙到店铺里买了三个面具,一人一个,千诺也不拒绝,跟着戴上了,让他想起瞳桂以前也是戴面具的。
千雪从来都没有戴过面具,于是自己也戴上了耍耍帅。
但是,此刻的回头率非但没有减少,反而猛增,甚至有些路人走过了还要折返回来看看。
三个戴面具的人一同出现在大街上,想不引起瞩目都难。
瞳桂是没所谓的,反正没人知道她是谁。
千雪暗暗窃喜,她感觉是大明星走在大街上,引得路人频频回首。
千诺本来就没什么表情的,此刻更是周身散发寒气,生人勿近。
折腾的大半天,瞳桂千雪和千诺道别过后便回状元府。
司仪见二人戴着面具回来,惊讶了一会儿才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戴面具?”
千雪摘下了面具,轻咳了两声:“司仪,去隔壁逸王府讨些冰块过来。”
司仪一听,误以为千雪又要做冰激淋,于是便高兴地去借冰了,在炎炎夏日吃这种冰凉冰凉的甜品简直是一大享受。
“瞳桂,这几天恐怕你都要翘班了。”千雪道。
“我也想翘了,但明天是一定要去翰林院的。”瞳桂无奈道。
“为什么?你不是在翰林院没事做么?”千雪疑道,瞳桂几乎每天都翘班,明天居然去上班?
“因为明天很有可能有事情发生。”
“什么事?”千雪更疑惑了,难道瞳桂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大概明天你就知道。”瞳桂故作神秘地笑了笑。
凌逸然好奇司仪借冰用来做什么,于是便到状元府看看,进了大厅就见瞳桂戴着面具。
突然,他有片刻的失神,第一次瞳桂的时候,瞳桂也是戴着面具,在买扇子,还换走了他的金扇子,而瞳桂题了字那把纸扇还在他那里。
“千雪,我把冰拿去厨房。”司仪提着一桶冰过来。
“喂,喂,你拿去厨房做什么?”千雪有些傻眼了,用得着一桶冰那么多?
“啊?不是用来做冰激淋么?”司仪疑道。
“你就知道吃,累死我了,我哪里还有这个心思做吃的,我们连中午饭都还没吃,快点去给我们弄些好吃的来。”千雪催促道,这个司仪,整天顾着吃!
“那这冰用来做什么?”司仪更狐疑了。
“给瞳桂用的,你快去拿吃的来,我就快饿死了!”
“好,我这就去。”司仪连忙去厨房了,这时候已经到了申时,连饭都还没吃,师父和千雪到底去哪里了?
凌逸然听说这冰是给瞳桂用的,难道瞳桂和千雪上次一样长了红疹子?
“逸然,这么有空?”瞳桂瞟了凌逸然一眼,他怎么有心思来看热闹。
“我的确很闲,不过你的脸怎么回事?不会是毁容了吧?”凌逸然靠近看了看,目光几乎要穿透面具。
“不是,找我有什么事?不会仅是来看我笑话吧?”瞳桂挑眉,她这个样子给凌逸然看见了,他绝对会笑。
“我完全没有看你笑话的意思,不过我很好奇你的脸到底怎么了?”凌逸然一副我很关心你的样子。
“我戴个面具耍帅不行么?”
这下凌逸然无话可说了,不过他绝对是不相信的。
千雪才不管二人争论什么呢,她都快热死累死了,拿了冰块放进杯子里当水喝,凉快。
千雪顺便弄了一杯给瞳桂,可是瞳桂还戴着面具,早知道就买只有半边的面具。
“瞳桂,你还是回房间吧,待会我会给你送食物的,明天你还要见人,万一一时半会好不了,损的是你的面子。”千雪催促道。
瞳桂马上拿了冰块回房间去。
回到房间后,她摘下了面具,到镜子照了照,一看就惊住了,半边脸又红又紫,那座五指山真的有了立体感。
凌逸然还在大厅里,见千雪喝得那个愉快,那是他的冰,估计他问,千雪应该会回答吧。
“瞳桂的脸怎么了?”
“这个,我也不好说,好像挺严重的,估计明天你会看到的。”千雪心中暗暗祈祷,瞳桂,祝你好运。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凌逸然越听越糊涂,他迫切地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真八卦,其实也没有什么了,你还是回去吧,还有,谢谢你的冰。”千雪又埋头捣弄冰块。
“既然没什么,那告诉我也无妨。”凌逸然没有离开的意思,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
千雪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这里的男人怎么这么八卦的,司仪已经比那些街道大妈还要八卦,想不到凌逸然也有得一比。
“抱歉,不能告诉你,你想知道的可以问瞳桂。”千雪还是坚决地摇了摇头,这不仅关乎灵儿的名声,还有瞳桂的面子
凌逸然有些怒气,挥袖而去了,若是瞳桂愿意告诉他,他还用得着问千雪么?哼,不告诉他,他不会去查的么?
司仪刚刚进来,刚好遇到生气而去的凌逸然,今天的人都怪怪的。
“司仪,快拿来,我很饿。”千雪催促,估计司仪又在八卦。
“你怎么不吃午饭呢?”司仪连忙布好了菜,千雪一顿不吃就饿得慌。
千雪不废话了,立刻犒劳肚子,肚子饿吃什么都好吃。
“师父呢,不出来吃饭么?”
“估计瞳桂现在在房间的忙着呢,迟点我把食物送到她房间。”
“你们刚才为什么要戴面具?”司仪是很好奇的,还有刚才凌逸然为什么生气离开。
千雪十分无奈地摇了摇头,又一个八卦男。
第二天,瞳桂早早就起来了,昨晚又是敷冰块又是敷药的,好不容易才把那座五指山压下去,但那个五指印还在。
千雪和司仪眼光光地看着瞳桂吃早饭,那个印虽然不是很明显,但还是有点惹人注目,特别是长在瞳桂这样绝色的脸上。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吧。”瞳桂戴上了面具,出门去。
“喂,瞳桂,不用那么早吧?”千雪叫道,平时瞳桂都不用那么早出门的。
“今天要早些,我先走了。”瞳桂摆了摆手便出门去了,早些去路上不会有那么多人。
千雪和司仪这才开始吃早饭,刚才只顾着那座五指山,都没怎么吃。
“千雪,师父的脸是谁打的?”
“吃吧你,说那么多废话。”千雪瞥了司仪一眼,真八卦。
“告诉我吧,我不会说出去的,我只想知道哪人是谁?那人真勇,不,应该是不知死活。”
“那人是个老夫人,瞳桂尊敬老人,不好还手,若是普通人,早就被踹到大西洋去了。”
“老夫人?什么老夫人?这么厉害,难道是师父的长辈?”司仪更疑惑了,他从来没听说过师父有什么亲人的。
“你怎么这么八卦的呢?”千雪不耐烦道,她一个女生都嫌司仪八卦,可想而知司仪有多八卦了。
这时候,凌逸然来了,张望了一周都不见瞳桂,于是便问道:“瞳桂呢?”
“到翰林院去了?”千雪头也不抬,回道。
“瞳桂的脸不是受伤了,怎么会去翰林院?”凌逸然疑惑,瞳桂就连平时都很少去翰林院,怎么今天即使受伤了也要去?
“不知道,她昨天好像是说今天可能有事情要发生,所以她说一定要去。”
凌逸然更疑惑了,立刻到皇宫去一探究竟。
翰林院。
由于今天瞳桂戴了个面具,几位同僚看了又看,还私底下窃窃私语。
瞳桂百般无聊,若今早相安无事的,那她就白来一趟。
就在瞳桂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一太监来了,说是传召瞳桂到金銮殿上。
几个侍读一听,对瞳桂既是嫉妒,又是憎恨,竟然得到皇帝的传召。
瞳桂摘下面具,无奈一叹,该来的始终要来。
偌大的金銮殿上,整整齐齐地站了两排北冥国最高级的官员大臣。
大臣们个个都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更是纷纷瞄了瞄款款而来的瞳侍读,一看就惊住了,第一次见状元的时候是被惊艳,此时是震惊。
凌逸然也惊愕了,原来瞳桂脸上的是掌印,究竟是谁打的?估计那人已经被瞳桂狠狠教训过了,难不成是于洪天?
上官炎见此,心中有几分愧疚,他母亲误以为瞳桂是千诺,所以才打的,但无论那人是瞳桂还是千诺,他母亲都是被怒气和爱女之心蒙蔽了。
“参见皇上。”瞳桂面对各异的目光,全然无视,神态自若地作了一辑。
“免礼。”
“谢皇上。”瞳桂说完这句后就并不开口了,等待下文。
于丞相刚才已经被同僚笑得颜面无存,此刻见了瞳桂,恨不得把瞳桂碎尸万段。
凌潇然看了看瞳桂脸上的五指山,不由得勾了勾唇。
众大臣纷纷一脸幸灾乐祸看好戏的样子,刚才于丞相说他独子被瞳侍读伤成不能人道,也就是说那个东西没有了,与太监无疑。
于丞相上前道:“皇上,瞳侍读把臣的孩儿造成重伤,请为臣做主。”
凌潇然问道:“瞳侍读,可有此事?”
瞳桂一脸疑惑地问道:“回皇上,臣什么时候把于丞相的爱子造成重伤了?”
于丞相一听,气得恨不得把瞳桂挫骨扬灰,于洪天是他的独子,于家就靠他儿子传宗接代,如今成为了一废人,让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凌潇然嘴角擒起一丝笑意:“哦?于丞相,瞳桂似乎不知情,你怎么解释?”
于丞相怒视着瞳桂道:“回皇上,臣有人证和物证,瞳侍读这是在狡辩。”
瞳桂笑了笑:“于丞相,什么人证物证?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如于丞相你把事情经过说一遍,最好详细一点,好让我清楚。”
众大臣一听,有人忍不住掩口而笑,刚才于丞相已经支支吾吾地简说了一遍,现在还要详细说一遍,这不气死于丞相。
于丞相的脸色立刻青了,那瞳桂是存心的。
凌潇然点了点头:“既然瞳侍读不清楚的,那于卿家你就仔细说一遍。”
皇帝金口一开,于丞相不说都不行了。
于丞相的脸色由青色变为紫色了,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了一遍,只是把上官灵这一主角给省略了,那是将军府的小姐,不能和将军府做对。
瞳桂也没有纠正,因为关乎到上官灵的名声,大家都很有默契地省略了。
“那正好呢,于公子或许可以进宫当一官半职,为国效命。”瞳桂说的似乎那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此话一出,有的大臣忍不住笑出了声,那瞳侍读语不惊人死不休,还为国效命,没了那个东西正好可以当太监。
于丞相气得差点昏过去了,此刻他颜面扫地。
凌逸然也笑了,不过他真的不敢想象瞳桂把于洪天给废了,难道就因为一巴掌,可是以于洪天这种废物怎么可能伤到瞳桂,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
于丞相作了一辑:“皇上,瞳侍读是在狡辩,人证物证俱在,请皇上明鉴。”
凌潇然看了看瞳桂,道:“瞳侍读,你可认罪?”
瞳桂信誓旦旦地说道:“回皇上,臣根本没伤于丞相的爱子,天地可鉴,日月为证,请皇上明鉴。”
于丞相恶狠狠地怒视着瞳桂,怒道:“瞳侍读,你休得在皇上面前假言假语,如今人证物证俱在,随时可以将你治罪!”
瞳桂笑了笑:“于丞相,皇上都还没判我的罪,你就判了我的罪,那我岂不是太冤屈了?”
这话说者有心,听者有心,言外之意是:难道于丞相的职权比皇帝还要大?
于丞相一惊,知自己被怒火冲昏了头脑,连忙道:“皇上,臣所言属实,请皇上明鉴。”
凌潇然神色不变,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让人猜不透其中的深意,淡道:“瞳侍读,你可有话说?”
瞳桂不慌不忙,当然,她脸上是不会表现出来的:“回皇上,刚才于丞相所说的人证物证,都不过是于丞相的一面之词。”
凌潇然点了点头:“这如何说呢?”
瞳桂道:“于丞相所说的人证全部都是丞相府的家仆,矛头当然会指向我,至于所谓的物证就更没有说服力,刚才于丞相说是杯子的碎片把于公子、伤到,但于丞相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那杯子碎片是属于我的?”
这里又没有指纹鉴定,更没有摄像头,他们能把她怎么样。
于丞相立刻反驳:“客栈房间里只有瞳侍读和小儿,难不成小儿会自残?瞳侍读分明在狡辩!”
瞳桂一派云淡风轻道:“这我就不清楚于公子会不会自残,但是请于丞相你注意措辞,我并没有在狡辩,而是我遭受到诬蔑,为自己辩驳。”
于丞相无言以对,只得对皇帝道:“皇上,瞳侍读分明是强词夺理,请皇上明鉴。”
瞳桂声情并茂道:“皇上,于丞相所说的全是一派胡言,早前于公子对臣起了歹心,一直不得逞,于是便对臣怀恨在心,借此机会来诬蔑臣,于公子的癖好和名声相信众大臣都清楚,于公子的仇家何其多,此番遭人暗算,一点都不出奇,请皇上明鉴。”
凌逸然一听于洪天对瞳桂起了歹心,于洪天不仅好女色,还好男色,居然把主意打到瞳桂身上了,他心中的怒火立刻燃烧起来,恨不得把于洪天挫骨扬灰,
众大臣目光各异地看了看瞳桂,众所周知于洪天好男色,只是想不到瞳侍读会如此大胆说于洪天觊觎自己,一个男子被男子看上了,是对这个男子极大的侮辱。
凌逸然道:“启禀皇上,臣也有听闻于公子的事迹,于公子恶名远播,在宁城欺男霸女,为非作歹,只是一直没有人惩治,于公子便一直变本加厉,无恶不作,请皇上明鉴。”
于丞相怒火中烧,想不到九王爷居然维护瞳桂。
众大臣闻言,这回九王爷开口,恐怕于丞相是白搭了。
凌潇然淡道:“易侍读所言有理,于爱卿所提供的证据无从考究,难以服众,并且于卿家的公子在宁城为非作歹,于卿家理应回去好好教导。”
于丞相的脸彻底黑下来了,心中不服,嘴上也得服:“是,皇上,臣定当大惩劣儿,谢皇上开恩。”
凌潇然道:“诸位卿家还有何事要上奏?”
瞳桂上前道:“臣有事要奏。”
众人纷纷惊愕地看着瞳桂,瞳侍读一个小小的侍读有何事要在金銮殿上上奏?
凌潇然有些意外,随即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有意思:“瞳侍读有何事要上奏?”
“回皇上,臣要状告于丞相刚才诬蔑臣。”
此话一出,所有人哗然,一个小小的侍读居然敢状告当朝丞相?
于丞相本来黑的脸立刻变成焦炭了,他几十年来的颜面全在今天丢光了,还丢在同一个人手上!
凌潇然嘴角上的笑意加深了,有趣有趣,瞳桂的胆识果然非同一般,总是能人所不能,让人出乎意料。
瞳桂继续道:“皇上,刚才于丞相包庇其儿子而诬告,虽然臣身居的职位低微,但相信在律例面前是一律平等,请皇上为臣做主。”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若皇帝还不治于丞相的罪,那么就是无视北冥国的律例。
凌潇然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瞳桂这话虽说得合情合理,却怎么都有一丝威胁的意思,让他不得不治于丞相的罪。
“瞳侍读所言极是,就把于丞相贬为太师。”凌潇然似笑非笑地看了瞳桂一眼,说道。
太师一职,也就表示恩宠而无实职。
于丞相气得几乎七孔生烟,他还得上前谢恩:“谢皇上开恩。”
“退朝。”凌潇然挥袖而去。
“恭送皇上。”众大臣弯腰辑,毕恭毕敬道。
大臣们三三两两地离开金銮殿,很快,偌大的金銮殿空旷起来,说话也有了回音。
瞳桂是等人走得差不多她才动身,因为她脸上那座五指山惹人注目。
还有两人没急着离开,一人是凌逸然,一人是上官炎。
瞳桂见大臣们都走远了,于是便动身出了金銮殿。
凌逸然又惊讶又生气地怒视这瞳桂的背影,他明显是在等瞳桂,他居然无视自己直接走掉?
凌逸然生气了好一会儿,才和上官炎立刻出了金銮殿,追上瞳桂。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凌逸然走到瞳桂身边,生气道。
“什么什么意思?”瞳桂看都不看他一眼,她能有什么意思?
凌逸然闻言,更气了,口不择言道:“刚才在金銮殿上我可是帮了你说话。”
瞳桂轻飘飘地说道:“我没求你帮我。”
这下凌逸然由生气上升到了微怒,瞳桂真不知好歹!微怒道:“你是不是把于洪天……”这词他说不出口。
瞳桂看了他一眼:“我把于洪天怎么了?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凌逸然气恼,却无可奈何,无话可说,从瞳桂口中套出话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等二人沉默下来了,上官炎才道:“瞳公子,昨天实在对不起。”
“上官将军无需道歉,该道歉的是我,昨天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就此作罢。”言下之意是两清了。
凌逸然一听二人的对话就狐疑了:“昨天发生了什么事?”
回应凌逸然的是沉默,二人都默不作声。
上官炎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想不到昨天瞳桂说是给于洪天小小的惩戒,竟然是废了于洪天,胆敢明里和丞相府作对,即使是他也做不到。
突然,他想到了瞳桂昨天还说了一句话,‘若是老夫人要于洪天死,也不是不可以的,不过需要一些时日。’难道瞳桂真的会取于洪天的性命?
今天一早,宁城里关于于洪天的流言满天飞,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不少人对此拍案叫绝。
同时,丞相府名声扫地,还得把丞相府这个门匾换成太师府。
今早千雪和司仪去了一趟风满楼和日沉阁,自然听说了流言。
千雪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怪不得昨天瞳桂不让她上楼去教训于洪天,原来瞳桂把于洪天那个给废了。
司仪拍案叫绝,于洪天那人渣终于有报应了,不,应该是于家有报应,于丞相被贬职了。
回到状元府后,千雪猛盯着瞳桂看,她很好奇瞳桂到底是怎么把于洪天那个给废的。
“千雪,难道我脸上的掌印又加深?”瞳桂瞟了千雪一眼。
“咳咳,没有,只是、只是你昨天是怎么做到的?”千雪瞪大了眼睛。
凌逸然闻言,怪异地看着瞳桂,果然是瞳桂做的。
“做什么?”瞳桂故作疑惑道,眼里的却是警告之色。
千雪只好讪讪地闭上嘴巴。
司仪见状,难道昨天师父和千雪出去了一趟发生了什么事。
“千雪,司仪,就快到中午了,你们快去做饭。”瞳桂扫了二人一眼。
瞳桂明显是在支开他们,二人只好退场。
凌逸然挑眉,瞳桂有话要和他说?
“逸然,想必皇上也十分希望除掉于家吧。”瞳桂眼里闪过狡诈之色,于洪天三番四次地惹她,还敢给她下药,那么于洪天死期将至。
“于老贼得罪了你?”他想起那晚宫宴上于洪天下药的事情,可是这件事他不想再提起。
“其实也没怎么得罪我,我就是看于家不顺眼,而且你不也说那是于老贼么?我只是想拨乱反正,为北冥国做一点贡献。”
“于老贼门生众多,你以为容易除掉么?”
“这有什么难的,树倒猢狲散,而且谁让你明着来,不管用什么方法,达到目的就可以了。”瞳桂不甚为意。
凌逸然脸色一沉,他知道瞳桂的做事方式,狡诈奸险,就像今天在早朝上,‘正义凛然’地诬蔑于老贼,还敢说什么天地可鉴,日月为证,句句信誓旦旦,还有那天晚上明明去了桃花居,却说去了游泳,一想到此,他就恨不得把那澄碧给杀了。
“好,既然你找得我说,必定已经有方案,说来听听。”他倒是很期待和瞳桂合作除掉于家,最近他有点闲。
“逸然,你在北冥国当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个身份怎么可以不好好利用呢。”
“呵呵,你还真看得起我,那你说怎么利用?”
“你可以设宴宴请于老贼的门生,给点好处他们,即使他们不倒向你,心思总会有些动摇的,这样的目的是暗示他们,于老贼即将倒台了,你们识趣的就跟了我。”
“跟了我?”凌逸然眼眉一挑,这话怎么像偷了别人的女人似的。
“别打岔,接下来就于家暗黑的内幕翻出来,公之于众,到时候即使皇帝不惩治于老贼,宁城百姓的口水也会把于家掩没,别小看群众的力量,绝对会是你意想不到的。”
“这主意好,那你准备怎么把于家的内幕找出来?”凌逸然点了点头。
“这个,若于老贼藏得太深,实在找不出什么蜘丝马迹,那么我们只好辛苦一点,制造一些负面的内幕。”
“这和栽赃嫁祸有什么区别?”凌逸然不太赞同,虽然有时候迫不得已要用一些非常手段,但若能用常规方法解决就最好。
“呵,区别可大了,栽赃嫁祸是陷害没有作案的人,可现在于老贼作的案数不胜数,若你不想和我合作的,我只好自己完成。”言下之意是,不管你答不答应,她都会这么做。
“那我不答应也不行了。”他这么说算是答应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瞳桂满意地笑了笑。
……
几天后。月黑风高夜,天空一片漆黑,甚至连树影都没有,只有一片朦胧的黑色。
夜风呼啸而过,一匹黑马在山间奔驰,带动着夜里的雾气。
青鸾峰崖底。
常胜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年轻闯荡江湖的时候,意气风发,一腔热血,看着自己培养出来的人,成就感洋溢在脸上。
“阁主,暗阁的据点已经在各个城展开了,相信不出半年就可以稳扎根基。”
“很好,宁城水深,暗阁还是撤出宁城为妙,只是辛苦常老板你继续留在宁城监督,我要离开宁城了。”
“阁主要离开宁城?”常胜有些意外。
“对,而且我有一件事要告诉常老板,希望将来我是什么身份,常老板都要有心理准备。”
“呵呵,无论阁主是什么身份,常胜都一如既往。”常胜笑道。
“谢过常老板。”
“阁主太客气了,是我谢过阁主才是。”
“还有一件事要拜托常老板的,不久后我就会离开宁城,在宁城府衙有一个叫除勇的人,若常老板有空的就去指点指点此人。”
“阁主莫要说拜托,这事情很简单。”常胜笑道,他甚至有点不习惯阁主这种平等的上司和属下的关系。
二人又商讨了一会各事项,瞳桂便招来了风花雪月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