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猪队友
历史中孙儒挥兵南下,给江南道造成的创伤,让后来的杨行密和钱镠二人苦不堪言,若是李君此时能截杀孙儒,或许会让江淮地区不再遭受劫难。
不过侵袭江淮地区是秦宗权必然所行之事,因为唐朝的经济重心在江淮地区,现在每一个称霸中原的枭雄想要一统北方,都会盯上江淮地区的钱粮,以备军用。
在李君叫阵片刻之后,孙儒已经令大军调转方向,以李琼为策应,甲兵徐徐推进,却不是准备应战,而是逐渐向北靠去,应该是想要逃跑。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先解决人屠孙儒要紧,管他什么蝴蝶效应、多米诺骨牌。
孙儒也看出来李君不想让他好过,随即让许德勋应对南面的那一千神秘军马,自己则亲自与李君周转,孙儒勒马来到阵前,叫嚣道:“小儿,你命可真够大的,今日不除掉你,他日必是遗祸无穷。”
“孙儒老儿,你不知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李君回敬道,“尔等现在被我们两面夹击,而你们的援军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来了,还不速速缴械投降,免得尸首跌落马下!”
二人说话间,刘行全在一旁搭弓拉箭,只听‘嗖’地一声,飞箭直奔孙儒命门。
“狂妄小儿,不知死活!”孙儒恶狠狠地骂了一句,随即提剑挡开飞箭,剑指舒州方向,喝道:“小儿你还想夹击与我,也不看看毕师锋等怂包,敢不敢与我一战!”
适才刘行全发出响箭,舒州方向迟迟没有回应,看来孙儒是笃定毕师锋只敢揩油,不敢与他对阵。
可惜了如此良机,凭李君现在的兵力确实在短时间拿不下孙儒,而且王绪带了六千余众逃往江州,还不知什么情况,李君现在可不敢消耗兵力,与孙儒硬碰硬。
不甘心之下,李君又让刘行全将带来的响箭齐齐发向空中,寻求响应,然而半晌过后依旧没有任何回应。周本大骂毕师锋贻误战机,今日孙儒若是喘过气来,他日领兵东进,不仅舒州百姓要为其所害,整个淮南道也是在劫难逃。
这不怪毕师锋,如今中原烽烟四起,每个节度使在没有兵出四方的能力下,都是极力自保。听闻高骈年迈昏聩,笃信仙术,自是不愿在此与孙儒大军磕碰,免得被他人坐收渔翁之利。
常言道,风过留痕,雁过拔毛,孙儒今日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孙儒也看出来,毕师锋不狠狠揩他一把老油,是不会放过自己的。至于李君这边也不是好对付的,若是孙儒一个不小心,就会命丧于此,此刻他正在不断调整大军,逐渐向北退去。
“孙老儿,走的这么急,是回家找你娘亲吃‘奶’吗?”
孙儒正在指挥大军有条不紊的撤退,南面阵前冒出数百骑兵,各个身着精美的细鳞甲,手执乌黑铁枪,七人一小队,各自成阵,阵与阵之间以铁链相连,堪称击杀甲兵的完美阵型,就是没有旗帜亮明来路,想来便是那一千神秘军马了。
却见孙儒勒马挺身上前,一捋胡须不屑道:“手下败将,何敢言勇?”
说时,一个约莫三十出头,雄劲挺拔的汉子骑着一匹白马走出阵来,阳光斜照在他冷峻的面庞,李君这才看清兜鍪之下,那汉子脸上隐隐有一道烧伤的疤痕,一直顺着脸颊延伸到脖颈之间。
只听他沙哑的嗓音哼哼笑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倒是孙老儿你今天好像不能安然离开这里了。”
“有何不可?”孙儒此刻依旧认为他虽然没有战力再取蕲州,但是自保还是不在话下的,两人说话间,甲兵依旧井然有序地向北后撤。
“对面朋友,孙儒老儿的援兵不会来了,我们早已派兵去问候过秦宗权的各方邻居!”李君让一众兵士朝那位领头之人,将孙儒的窘境一起喊了出来,希望他在得知后,能与自己联手,即使不能杀了孙儒,也要拔光他的狗毛。
那汉子在听到李君这边的呼喊,搭眼望了望,回道:“在下耿平,前夜从宿州路过时,看见有人正在袭扰时溥,可是阁下帐中那位身着山文甲的小将?”
“正是小弟!”徐开急忙应道,不过也在这一刻他后背透过一丝凉意,自己当时竟然没发现还有其他人也在一旁,而且这人在黑夜中竟将自己的样貌看得一清二楚……
徐开心惊之际,李君又朝那耿平回道:“耿兄有所不知,在下为了让百姓安全渡江,派出了两批兵马,分别问候了秦宗权的两个好邻居,适才我这位弟弟回来告知,秦宗权已经和他的几个邻居因为‘田宅之争’打了起来,孙儒老儿是等不到援兵的!”
耿平所带军马闻言哈哈大笑:“敢问阁下何方人士?”
“长安,李君!”
“果然少年英雄!”耿平赞道,完全不把一旁正在撤退的孙儒放在眼里,“李兄弟也有所不知,我与这孙儒有不共戴天之仇,前夜看见你帐下小将穿着蔡州服饰、打着蔡州旗帜在烧时溥的粮草,还以为是秦宗权想要夜袭宿州,多方打探后,晓得孙老儿又来蕲州猖狂,明白这必是高人的诱敌之计,急忙赶来会会他!”
二人一番隔空对话,让孙儒大军中还在等待救援的兵士瞬间丧失了希冀,有几个心中发颤之间慢了几步,导致阵型紊乱,孙儒只一个怒喝,那几人便被领队小将砍杀了。
孙儒大军在撤退的同时,李君和耿平也都带着人马徐徐跟进,而远处的毕师锋已经逐渐看不清人影,只有秦彦带着五百骑兵紧随其后,随时准备揩油。
“前方沟渠已经挖好了!”这时周本带着一众步兵疾驰回来。适才对峙中,周本建议,在孙儒撤退路上挖一道沟渠,让他大军退却时,乱了阵脚,好趁机取了孙儒项上人头。
“准备战车,分而食之!”随着李君一声令下,刘行全带着一众兵士将战车挺近孙儒大军。
秋风掠过草滩,扬起阵阵烽烟,骁卫都已经在李君的调动下分为两批,由虞雄和周本带领做起冲进孙儒大军的准备,而耿平在见到李君接连调动兵马,也让麾下前往侧翼,将后方直接暴露给秦彦。
孙儒撤退大军阵型始终在其威严之下井然有序,忽然领头小将回报在后方压阵的孙儒:“将军,前方被人挖了一道三尺多深的沟渠!”
“能绕道走吗?”孙儒恶狠狠地看着笑意盈盈的李君,心里骂娘的心都有了,这小子也太奸诈了。
那小将无奈,侧眼看了看两旁虎视眈眈的骑兵,头颅颇大的许德勋此刻计从心来,对孙儒建议:“可让甲兵前行途中将盾牌丢下去,填补沟渠。”
孙儒闻言,抬眼眺望远处按兵不动的毕师锋,沉思许久,同意了这个饮鸩止渴的办法。
随即数百名甲兵将手中盾牌丢下沟渠,形成了七八条不太稳定只容一人路过的小道。
见他们小心翼翼地正在通过,周本已经安奈不住,要勒马冲杀进去,可李君和那个耿平都迟迟不下攻击命令,急的他怒目切齿。
周本和众军的心思李君岂有不知,但孙儒近万的大军岂是轻而易举就能拿下的,万一孙儒狗急跳墙,势要做困兽之斗,三方即使合力能消灭孙儒,也是非死即伤。
要怪就怪那猪队友毕师锋不,肯将舒州城内兵将调出来,与孙儒决一死战。
忽然,耿平搭弓拉箭射向正在通过沟渠的几个士兵,一连射出五箭,箭箭命中,五个兵士倾倒之际,牵动了大军阵型,引起一阵慌乱,孙儒连番呵斥也制止不了。
“杀!”双方见机齐齐吹响进攻的号角。
周本带着骁卫都随即冲进孙儒大军,将其拦腰斩断,虞雄则将其尾部再斩去一半,一时间杀喊震天,鼓角齐鸣。
孙儒见大事不妙,急令李琼带骑兵前去解围,却被刘行全带着战车见缝插针团团围住,孙儒还想再派兵马援救,徐开已经领兵杀到,孙儒当即令大军急速后撤。
而早已等待许久耿平领军敞开阵型,奔马疾驰中铁链将孙儒甲兵分批围住,以长枪刺杀之,而且那铁链上还挂有流星锤,甲兵虽然穿着厚重,但也扛不住七匹战马的拉力,瞬间就被其绞杀而死,看的李君连连惊叹:“冷兵器时代,除此之外,恐怕再无敌手。”
战事焦灼之际,那黑脸的秦彦带领骑兵不断在外围收割人头,气的孙儒连连喝骂,可后方部队已然有不保之势,许德勋不停劝导:“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将军速速离去,末将殿后。”
说话间,耿平已经领军杀到,孙儒大惊,勒马疾驰向北奔去,许德勋还想带领甲兵抵抗,被耿平麾下一名红缨小将一枪刺去顶盔,神色惊讶之余,许德勋调转马头,也向东北奔去。
孙儒大军失去指挥,瞬间大乱,丢盔弃甲纷纷四散逃离,耿平不管不顾,解开铁链挂钩,一马当先,直奔孙儒而去。
“嗖!”地一声,李言撑着伤痛,从一具敌军的尸体上拔下箭矢,一箭射向正在疾驰的孙儒,箭矢飞至,没有射到孙儒,却穿进了孙儒坐下黑马的屁股。黑马大惊,前蹄四扬,将孙儒摔落马下。
耿平正要勒马提枪挺刺,不想孙儒挥剑斩杀了一旁的亲卫,夺其骏马,又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