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母亲
永安镇一个老旧小区，停了辆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宝蓝色地法拉利。
车上走来一个穿着紫色长裙的美貌少妇，她微皱眉打量四周，眼中满是嫌弃。
走在狭窄楼梯上，楼道很暗，灯也不亮，少妇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着上三楼。
302，她抬手敲门，等了一会儿，听里面没声，又用力敲了下，还是没有人开门。
“季兮！开门！”少妇耐心不够，大声喊道，把门拍的砰砰砰作响。
“你是谁呀，找小兮干嘛？”对门的邻居听见声音出来，见是一个年轻的少妇，疑问道。
“我是她妈妈，这次来接她去茴城，她不在家吗？”
“哦！”邻居上下打量她一番，才怪声怪气地回道，“小兮周末都在外面玩，反正家里也就她一人，这个时间应该和我儿子他们在小区的篮球场，你下楼往右直走，十多分钟就能到！”
“谢谢！”杨如晴道完谢就走。听见后面邻居嘀咕：六年不闻不问，小兮一考上好高中，眼看有前途，就紧巴巴地回来当好妈妈，啧啧啧！
杨如晴气得差点没摔倒，深吸一口气，往篮球场走去。
篮球场此时有几个十五、六岁的男生女生打篮球。台阶上还坐着四个。
“夏子默你行不行啊！”季兮见夏子默三次都没投中，不满道。
场上的一个白T恤衫的男生停下来，将球丢给旁边的人，小跑到台阶坐下。
“呼呼呼！”舒缓了一下，夏子默抬头看季兮，“季姐，我真不行了！他们合起伙来对付我，一拳难敌四手啊！”
夏子默头伏在季兮膝盖上哀嚎，季兮用力拍了一下他的头。
杨如晴过来时，看见两个穿着短裙化着浓妆的女生，便问道：“美女，季兮你们认识吗，她在哪里？我是她妈妈。”
两个女生一听，瞪大眼睛看她，见眉眼和季兮很相似，就相信了，指着季兮在的方向，并朝季兮喊：“季姐，你妈找！”
杨如晴顺着看过去，一个穿着长袖T恤牛仔裤的女生被三、四个男生围着坐在台阶上。
季兮听见你妈找，瞬间笑了。夏子默看见对面确实走来一个女人，推了推她说：“好像是真的！”
“你们先走！”季兮朝他们说完，起身向杨如晴走去。
“哈喽！怎么有空回来？”季兮仿佛对面不是她妈妈，而是她朋友一样，嘻笑着打招呼。
“小……”七年不见，当年那个小女孩如今长成一个可以和她齐肩的女生了。话卡在嗓子里说不出来。
“吃饭了吗？没吃的话我请您，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饭店。”见她不说话，季兮转换一个话题问。
“好！”
季兮走在前面带路，杨如晴在后面看着她的消瘦的背景，鼻子居然开始发酸，心里莫名其妙升起愧疚感。
季兮带着她走出小区，沿着一条马路直走，五六分钟，停在路边的缘香饭店门前。
推开玻璃门，侧着身让杨如晴先进去，自己再把门关上。中午吃饭的时间，人比较多，饭店不大，六张桌子只剩两张靠门的。
“哟！小兮今天家里不开火出来吃啊！这是谁啊？”季兮因为某些原因，在这个小小的镇里很有名，在这里吃饭的都是住附近或在附近上班的人，所以还算较熟悉。
“我母亲！”季兮回答完，坐下后拿起桌上的菜单，递给在擦凳子的杨如晴，“您有什么想吃的吗？”
“你点就好，我没什么胃口！”杨如晴把纸巾丢到垃圾桶，坐在凳子上，有点坐立不安，她总觉得这种小店的东西不干净，桌子凳子全是油。
“王姨，我要一份酸辣藕丁、红烧茄子、小炒肉、香菇鸡肉，再加一份玉米排骨汤。”季兮走到厨房外，朝里面忙得热火朝天的王阿姨报菜名。
“好嘞！先等会儿！”
季兮回去坐下，看着对面浑身不自在的杨如晴，嘴角上挑，微有讥讽道：“从没有来过这种小店吃饭？”
“以前来过！”
“哦！后面就再也没来过呗！”季兮从筷筒里拿出一双筷把玩着，开玩笑似的说，“有钱不一样了嘛！您在Y市过得好吗，姐姐怎么样？”
“我很好！你姐姐很懂事听话，学习又好，陆家的人都挺喜欢她！”提到大女儿，杨如晴不由自主露得意自豪的笑，眼神温柔。
“嗯！”季兮微嘟着嘴点头，挠了挠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杨如晴打量着对面留着现在很流行的空气刘海，扎着高高的马尾，樱桃小嘴，脸上还长了几颗青春痘，看起来是个乖巧安静的女孩，只是她一双乌黑灵动的眼睛却不知为何让人感觉她不是一个安静的女孩子。
两个女儿像她，鹅蛋脸，小巧精致的五官，一眼看去就是那种温婉可人的小女生。
娆娆性格就如她外表一样，温柔、安静，没有她这个年纪该有青春活力，整个人有点沉闷。
季兮也同样打量着她，和外公留下的照片中那个穿着普通的女子不一样，面前的这个女人，打扮时尚，皮肤比她这个十四岁的女生都好！没有痘痘。
“小兮，你要的菜都上齐了！”过了二十分钟，王姨端着米饭和菜过来，打破尴尬的气氛。
“谢王姨！“季兮接过，摆好菜，把一碗米饭递给杨如晴，自己一碗。
季兮打一上午的篮球，肚子早饿了，招呼几句，就下筷吃起来。
杨如晴没什么胃口，见季兮大快朵颐的样子，皱眉想说什么又压下去。在陆家，哪怕最调皮的陆芮佳，吃饭时都是细嚼慢咽。
季兮饿急了，就懒得管那么多，她本就是普通女孩，而且她还是那种特别野的女生，形象这种东西她从来没有过。
“我今天来，是接你去陆家！”杨如晴见她吃的差不多，说明来意，“你考上Y市重点高中，迟早要见，所以你陆叔叔叫我接你回陆家过暑假，开学时也方便！”
季兮闻言，嘴一撇，勾唇一笑，“陆叔叔人真好，不过，我和您，也只见过两面，陆家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怕相处不来，算了吧！”
“你只需要像你姐姐那样乖巧点就好，脾气软点，哄着他们，没什么不好相处。”
“意思是，让我去讨好一群陌生人！”季兮仿佛听见笑话一样，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说，“只有人讨好我，我可不会讨好别人！”
“你的学费生活费都是陆家出，讨好一下他们又不会少块肉，就这样，你今晚收拾好东西，明天我让人来接你！”杨如晴生气道，放下筷子走出饭店。
“卧槽！真让我请客，这么大个人让学生请吃饭要不要脸！”季兮被她的连串的动作惊到，回过神来，人已走远，忍不住爆口。
“王姨，两个打包盒，钱付好了！”季兮把剩菜打包当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