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美貌小姐
首当其冲的,觋原的目标自然就放在了淬元功身上了。
元巫修元力,这种力量经过修炼之后也称为神魂之力。巫师天生亲近自然,只要方法得当,元力自可从外界进入神台,但因为资质的不同,元力进入神台的数量和速度也是不同的。
功法的出现,可以稍微弥补资质的受限。
它相当于在元力和修巫者神台之间搭起了一道桥梁,让元力能够更快更直接的进入神台。
见到如此功法,觋原是一刻都无法等待,直接就火急火燎的开始修炼起淬元功了。
一个时辰的功法运行,他神清气爽的睁开了眼,不得不说,有了功法加成,觋原的修炼速度似乎确实加快了许多。
往常一个时辰他神台中增进的星火之不过数点罢了,可这次的修炼竟然能够比得上一个半时辰的修炼,神台中的星火不但多而且精粹。
觋原脸上不由得一喜,想来只要他每日稳定勤修苦练,修为总能往上涨的,那么修炼成功,甚至飞升都是有望的。
一时间,觋原满是雄图壮志,甚至都能够想到未来成为大巫师的美好的场景了。然而,腹中传来的咕噜声将他从美梦中惊醒了过来。
觋原立刻就动了起来,却在半个时候后,表情麻木的就着热汤啃着不知从哪个村民家搜刮来的玉米棒子,明明是清甜的口感,在他尝来却带着丝丝缕缕的苦涩滋味。
他每日里除开修炼根本就没有在粮食上多下功夫,饿不过就去村民家里找些粮食来,只要能填饱肚子里就够了,就是这样的生活比起以前好了不要太多倍。
谁却知道,一件十分严重的事情发生了。
近一年的时间,戊戌地里那个小水洼已经变得只有一丈距离不到了,水深也不过一寸,撑不过多久了。然而,这却不是最严重,在村民们离去一年之后的今天,觋原彻底的断粮了。
觋原深深的叹了口气,戊戌地本就偏僻荒凉,荒废了一年的田地也不是他说捡就能捡得起来的,他也没有任何种植的经验。
主要还是水源,那小水洼都要见底了,以前村民们还在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看来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他知道,戊戌地已经无法让他存活下去了!
他该离开这儿了!
觋原十分不情愿又不得不艰难得作出这样一个决定,毕竟他是要成为大巫师的男人,可不能被粮食给困倒,总不得活活饿死在这儿。
而且,他在这儿待了十三年了,正是对外界新奇不已的时候,他也已经是个巫师了,或许能够出去闯荡一番了。
觋原自信满满,他甚至觉得离开了这生活了十三年的村落,或许能够迎接来更美好的明天。
他一扫沉重的心情,带着外出的忐忑兴奋,三下两除二地将手中最后一点儿粮食干掉,就开始四周环顾了一遍,想着要带些什么。
但当到了真正离开的时候,他却仅仅拿着那木质棍棒走出了门去。
待走到村口那醒目的石柱标志前,觋原仍旧还是忍不住地停下了脚步,这个他从小生活的地方,掩藏了他所有悲欢童年的地方,再见了。
这日,天清气爽,阳光明媚,炽阳镇上却热闹非凡。讨价还价的商贩,嬉笑打闹的总角孩童,言笑晏晏的人群······
“小姐,今日恰逢中秋佳节,我们买完东西就赶紧回去吧,夫人怕是都要等急了!”
说话的是一个十三四岁左右的丫鬟,一身嫩黄色半旧棉布衣裙,中等身材,微圆脸蛋,用黄色布带扎了个双丫髻,耳垂下还一对摇摇晃晃的珍珠耳环,倒衬得清秀俊俏得很。
“着什么急啊,今日这么热闹,我们多逛会儿!”
清脆悦耳的声音,让人不禁想要一探究竟。
小姐一身粉白色桃花样式裙装,腰间系着粉底黄线牡丹荷包,纤细身材,十字髻下是一张白皙皎洁的脸蛋,柳眉如叶,大眼如星,琼鼻红唇,生得一副好相貌。
“咦~”
一声轻呼,小姐停下了前进的脚步,眸光朝着街道角落里那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乞丐看了过去,面黄肌瘦的,一看就知道之前吃了不少的苦。
小姐兀自从腰间的荷包出掏出了些许铜板,就朝着那年轻乞丐走了过去。
“小乞丐,看你瘦的,怕是很久都没有吃饱饭了吧?”
突如其来的说话声将那沉默蜷缩在角落里安歇的觋原的惊得抬起头来,这一眼就望到了一双温柔美目里。
少女特有的馨香萦绕入鼻间,将正值年轻的觋原惊得脸色绯红,好在他本就皮肤黝黑,倒也没让对方看出来。
“小乞丐,我家小姐同你说话呢?!”
小丫鬟见那乞丐陷入自家小姐美貌中不得,立刻挡在了小姐面前,将那乞丐的视线给挡开了去。
“啊?哦,我确实很久没有吃饱过了!”觋原老实回答,他光是赶路就花了三个多月的时间,才从那荒蛮之地走了出来,一路上风餐露宿,饥一顿饱一顿的,还时不时会碰到一些恶劣天气或者凶狠野兽,能完完整整的走到这已经不错了。
“怪可怜的,我这儿有些铜板,你拿去吃一顿吧,就当作是过节了!”
小姐说罢将早就准备好的铜板递了过去,觋原呆愣的接了过来,就见对方微微一笑过后就飘然而去,徒留一股馨香气息。
“真香!”觋原似有所感,久久才回过神来,看着手中的铜板陷入了深思。
这东西,他一路行来倒是见过不少,但是自己可从未使用过,也不知道该如何用!
“老板,来碗面!”
就在这个时候,街角忙碌不停的面摊上迎来了客人,那客人一身半旧青布衣衫,肩上背了个大大的包袱,中年样貌面容疲倦,手中拿着两枚铜板递了过去。
“好嘞!”
“客人是远道而来,回家探亲吗?”下面的时候,老板也没闲着,就同那坐姿放松的中年人聊了起来。
“可不是吗?还好赶得巧,没错过了中秋佳节!”
“那倒是,今日天气好,晚上月亮一定格外的圆!”
“来,面好了!”
不多一会儿,面就好了,热滚滚的面汤散发出沁人心脾的香味,将觋原的味蕾勾了出来。
他按捺不住自己的脚步走上前去,还未走近,就见到面摊老板一改之前的和善面色,凶狠驱赶着。
“去去去,我这儿可没东西赏给你!”
觋原脚步一顿,对方的嫌弃神情让他有些许难看,但他也有自知之明,衣衫褴褛的他都被人称作小乞丐了,还赏了银钱呢!
“老板,来碗面!”
觋原像之前那中年人一般,拿出两枚铜板递了过去,也在那随意搭建的桌椅上坐了下来。
“诶,行,有钱就是大爷!”
老板倒是一点儿也不含糊的收下来了铜板,便又开始在那热火朝天的忙碌了起来。
等待的时候,觋原也学着中年人和老板聊起了天来。
“老板,今天是中秋佳节吗?”
“对啊,中秋人团圆,是同家人在一起的日子!”
“家人啊······”
听到这异常的失落语调,忙碌中的老板不禁抬起头来看向了那单薄的身影,仔细看去不过才十二三岁的年纪,若是有家人的话,也不会沦落为乞丐了。
他不由得有些过意不去,将刚出炉的面端了过去,温和道:“晚上还可以赏月,赏龙灯,玩花灯,也可以凑个热闹!”
“嗯!”
看着那鲜美可口的面条,觋原顿时就将所有的情绪都抛诸脑后,随意的应答了老板一声就埋头苦干了起来,那样子就像是饿鬼现身,委实难看的紧。
老板见此也只是低叹了口气,本想说些什么的也住了嘴,想来也是同情这可怜的小乞丐吧!
“再来一碗!”
老板才转过身,又是两枚铜板被递到了手中,他有些木楞的回头看去,满满的一大碗面条此刻被舔得干干净净,连一滴汤汁都不留,看来当真是饿惨了。
“好!”
诧异的接过铜板,老板又忙碌了起来。
夜色缓缓降临,一轮如同玉盘一般地圆月从夜幕中钻了出来,月光从天而降,炽阳镇上花灯初上,明亮如白昼。
这就是老板所说的赏月吗?
觋原站在街角,抬起头来往天空之上看去。虽然月亮比平时亮了些,圆了些,但周围的元力还是和平常无二,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啊!
就在此时,一阵嘈杂声响起,有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有热闹非凡的铜鼓声,还有人群拥挤的喝好声,觋原看着那簇拥过来的一条黄色龙形灯笼,眼中也流露出异样色彩。
他活了十三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稀奇的东西呢?!那黄布下面竟然还藏着十几个同样身着黄色服饰的人,他们手举着灯笼左一下右一下,上一下下一下的,从远处看去竟像是那条黄布长龙自己在游动一般,好生有趣。
“有意思!”
觋原兴味盎然的凑了过去,东瞧瞧西瞧瞧,倒也过了个眼瘾。
突然,觋原的眸光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心跳也骤然扑通扑通乱跳了起来。
那瘦小匀称的身姿,笑魇如花的姣好面容,以及那吸一下鼻子就能嗅到的少女馨香,就是白日里赠了他饭钱的小姐。
小姐站在花灯桥上,素手轻抚着一盏嫦娥奔月的花灯,口中喃喃念着,秀眉轻簇,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就在这时,一年轻书生模样的男子凑了上去,一身白底绣青竹衣衫,瘦削身形,一副弱不经风的模样,似乎比女子还要娇弱几分;长发用一木冠束起,几缕青丝散落,倒有几分潇洒气;面容病态苍白,胜在五官小巧秀气。
“来的都是客,全凭嘴一张。”
“这该是晒。”
听到这话,小姐紧簇的眉头顿时就舒展开来,她蓦地就转过身来,见到那近在咫尺的书生,不免又有些娇羞的低下头,双颊绯红。
“公子才华横溢,小女子甘拜下风!”小姐行了个福礼,嗓音清脆如黄鹂。
“小姐过誉了,若是不弃,不若在下陪小姐一道解谜吧?”
书生双手作揖回礼,语气中欢喜忐忑之情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让小姐再一次的羞红了脸。
“好啊好啊!”
小姐还未回答,那黄衣丫鬟倒是先出口答应了下来。
觋原狠狠瞪了那黄衣丫鬟一眼,但看小姐默默点了点头便什么气都发不出来了。他看着这一幕心中顿起了无限的酸涩之感,郎才女貌,才子佳人,本该是绝配,可······
“这不要脸的!”
觋原看着二人并肩而行的和谐身影,最终还是忍不住对着那赢弱书生的背影咒骂道:“不就是会几句酸诗,就他那赢弱身子,怕是有了危险连一刻都扛不住!”
话还没说完,五感敏锐无比的觋原听到一声惊呼,那熟悉清脆的声线,怕不会就是刚和那书生走过桥头的小姐吧?!
觋原赶紧的冲了上去,大跨步的走过拱桥,顿时就听到了左边阴暗角落里传来的动静。
“杨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三五成群的男人出现在三人面前,为首一人看起来像是个头目,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小麦肤色,一身黑色精练短打衣裤,浓眉大眼,结实硬板的身材比起那赢弱书生倒是顺眼不少。
只是,小姐这儿倒惊慌失措的很,看她那神色倒不像是碰到旧时,反倒是碰到是什么恐惧害怕的人一般。
“张副堂主好!”这个时候,反倒是黄衣丫鬟出声问好,杨小姐回过神来也紧跟着行礼问好,看来确实是相识之人了。
“杨小姐,这么晚还不回家?令尊可是要担心了!”张副堂主看着对面如花似玉的美人,语气却十分冰冷,那凌厉的双眸直直的朝着一旁的赢弱书生看了过去,顿时将对方吓得腿软。
“在下突然想起还有要事要办,就先回去了!”
书生忙不迭地朝着小姐和张副堂主行礼作揖,就脚步飞快的往桥上跑来,那一脸匆忙着急的模样,像是生怕后面人追上来似的。
杨小姐见此脸色十分的难看与尴尬,她怕是也没有想到明明想谈甚欢的人,在强威面前竟然会这般的胆小怕事吧!
“今日中秋佳节,人多嘈杂,不若就由我送杨小姐回家吧!”张副堂主走上前去,冰冷神态顿时就温和起来,双眸带着满满的占有欲肆无忌惮的在杨小姐的身上扫视着。
“多谢张副堂主好意,小女可以自己回去!”杨小姐后退了两步,毫不掩饰眼中的厌恶,直言回绝。
“小桃,我们走!”
两女子似是不愿与那张副堂主多加交流,脚步一转,就往拱桥的方向走来。
“正好在下还要去拜访一下令尊,还是一起吧!”张副堂主语气毋庸置疑,一大跨步就追上了两女子的步伐,紧跟在了身侧。
小桃见此欲言又止,她当然知道小姐不愿的心思,可是这张副堂主武艺高强,不是她们两个弱女子能够反抗的。
杨小姐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她似乎也对对方这种死缠烂打的方式无可奈何,而且她也很是清楚无论她拒绝多少次,对方都有理由跟上来。
觋原看到这儿就更加的怒不可遏了,你说之前那赢弱书生凑过去就算了,那毕竟是杨小姐愿意的,但面前这个所谓的张副堂主也凑上去,这明显的强迫,傻子都看得出来啊!
这他可不能忍了!
“杨小姐都说不用了,难道你耳聋听不到吗?”觋原站在桥头大声说道,顿时就将那僵持不下两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小乞丐!”
听到小桃惊呼出声,小姐也朝着桥头看了过去,那微微一喜得脸色似是对他还是有些印象的,只不过转瞬间想到了什么,神色略微担忧。
“小乞丐,你回去吧!”
回去?!怎么可能,这样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他可不会放过的!而且他怎么也不可能将杨小姐丢在这明显居心叵测之人手里。
就算是为了报答今日的饭钱,他也不会离开的!
“杨小姐放心,我一定会帮你赶走这些人的!”觋原大言不惭的说道,这话说出口他自己似是也有点心虚,毕竟对面那么多人,他才一个。
不过话已经丢出去了,也容不得他后悔了。
“呵,齐二,给我把路清开!”张副堂主面露不屑,连多一丝眼神都未留给他,直接就派出了站在队伍最后的手下。
“是,堂主!”
走上前来的男子大约三十的年纪,身材魁梧,一身蓝色半旧短打,国字脸,双手握拳,锐利的眼神向觋原上下一扫,就快步冲上前来。
“不是,来真的啊!”
觋原大惊,然而对方却不给他丝毫考虑的机会,拳头一扬,带起了一阵凌厉劲风。
挨惯了打的觋原差点就要习惯性的抱头躲避了,可在最后一刻,仗着身体瘦小轻盈,他脚步一错,就躲开了这满满力道的拳头。
他现在可不是以往那倍受欺负的傻狗子了,他可是一名巫师,觋原。
一击未中,那汉子反手一挥,沉重的力道直对着身后的觋原而去。
敏锐的觋原听到耳边传来的风劲,想也不想翻身就是一滚,自然而然又躲过了这汉子的袭击。
“喝!”
对于三番两次都躲掉攻击,汉子怒发冲冠,脚尖一点,身体蓄满了力道就朝着觋原所在冲锋而去。
“碰”的一声巨响,桥边的小树被这一拳头砸得是东倒西歪,树叶落了一地,纷纷洒洒,倒别有一番风景。
只是此刻的觋原可没功夫去看,经过这两下的交手,他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弱势。
没错,虽然他修炼了元力,不过现在才拓神一层的他依仗着神台中些微的元力,顶多只能够让他身体轻盈,力气比往常要大上一些。
关于巫术,除开一个契巫术,是什么都不会了,只是那契巫术,对于眼下的战斗来说,是一点儿的用处都没有啊!
就算是在野外餐风宿露的三个多月,遇到野兽他也不过就是跑,他速度快,耐力强,追不上的野兽自然就放弃了。
可是现在,杨小姐还在呢,他总不能跑了吧?
那不是白出这个风头了吗?!
而这边汉子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一时间拿这小乞丐也没有任何的办法,追又追不到,打又打不到。
想到张副堂主还在一旁看着,汉子脸都红了,看起来倒是比觋原还要着急一些。
“你给我站住!”汉子咬牙切齿低吼道,毕竟原本是可以好好表现一回的,谁知道面前这小乞丐滑溜得跟泥鳅一样,平白让他出丑。
“我又不傻,站着给你打啊!”觋原头也不回的说着,脚上的速度反倒还更快了些。
汉子被这小乞丐怼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许多,速度也猛的就加快了起来,见对方身形转弯时,他想也不想的长腿一迈一伸,带着沉重力道的一脚就朝着小乞丐的后背心踢了过去。
五感超常的觋原不用扭头看就知道那汉子的动作,这时候他也顾不得好看不好看了,身子直接往地上一倒再接着一滚,再次远离了汉子身旁。
近一刻钟的时间,两人的持久拉锯战也落到了尾声,汉子急促的呼吸声,轻浮不稳的脚步,以及时不时擦汗的动作,觋原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神台中丝丝缕缕的元力灌输到了手上的棍棒中,夜光下棍棒亮起了淡淡微不可见的光芒,找准时机,觋原快速的闪躲开了汉子袭来的一只拳头,身形一矮,那根棍棒直接就朝着对方的小腿肚子砸了过去。
“碰”的一声闷响,汉子往前发力的拳头收势不回,腿上一软,顿时壮硕的身形就往地上摔了下去。
觋原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拿着棍棒,就是一阵乱无章法的砸了过去,直接将那汉子打得是啊呀直叫,惨烈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