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安默的信

阳光从窗台上悄悄溜进餐厅，照亮了牢犯们落寞的身影。虽然他们的衣服是生机勃勃的墨绿色，铺面而来的却是被禁锢的时代气息。一些犯人一边吃饭，一边小声聊着天。

玉鲲在一张白纸上用力得写着安默教得几个大字，“大鱼和安默”。因为用力过猛，纸已经被划开。他忽然看到苏明，手里夹着一摞书出现在餐厅门口。阳光刚好洒在他金色的眼睛框上。

苏明提了提眼镜框，坐在玉鲲的对面。苏明穿着着一件深蓝色的看守服，四处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看守。他从怀里抽出几封信件，信件上有一朵花瓣将开口处封住。

玉鲲接过信封，小声道，“这是给我的！”

苏明点头。这时，窗外的阳光躲避在云朵后。瞬间，光线变得柔和起来。

苏明小声道，“是来自一个叫安默的女孩。”

玉鲲的手颤抖着激动地打开信封，翻阅着这几封信。苏明将他的手按下去，摇头暗示着他。

苏明坐在玉鲲的一旁，小心翼翼地帮他拆开信封。玫瑰花瓣被贴在封口处，上面刻着字，“大鱼收。”

玉鲲拿出里面的信件，苏明带着玉鲲读着，“大鱼，你还好吗？今天是五月三日。我又赚了七块钱。他们都夸我工作很努力，很认真。这些钱我攒着，不花，到时候救你出来用。”

“大鱼，你还好吗？今天是五月四日。我去了以前我们的秘密基地詹姆斯教堂，那个牧师见我经常来，就邀请我参观了教堂内部。那里真漂亮，金黄色的墙壁，白色的蜡烛，还有刻画细致的十字架。牧师教了我如何祷告，他说只要我每天和上帝祷告，就能救你出去。他说让我们遵守这里的规矩。”

苏明读着信件，然后看着玉鲲泪汪汪的眼睛。

“苏老师，你能教我写回信吗?”

苏明点头。苏明站在玉鲲身后，握住玉鲲的手，在纸上一笔一画地写着，“安默，我很好。没有你的日子里，只有无尽的思念涌入心头，那些思念融化成我的泪水滴答在这封信件上。今天是五月十日，苏老师教我读书写字，我在监狱里很快乐，学到了很多新知识。相信会有出去的一天。”

“李星也很好。每次我被挨打，他都会保护我。他还在牢狱的房间里画了缅甸的模样，然后被发现，警卫打得他吐血。我们都很好，你只要开心就好。落笔——大鱼。”

光线渐渐暗了下来，蓝色的天空笼罩着黑色的大地。餐厅内，苏明紧紧握着玉鲲的手帮他写着信件。

不知不觉天色暗淡下来，苏明和玉鲲互换了一下眼神。苏明将钢笔合上，两人站起来。

苏明一边收拾桌子上的东西一边手，“玉鲲同学，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向领导申请，每天的这段时间，都由我来帮你辅导你学习。”

“谢谢，小明老师。”

苏明摸摸玉鲲的头，将那枚金色的勋章交给玉鲲，然后离开餐厅。

月光穿过监狱房狭小的窗户，照射在玉鲲身上。玉鲲凝视着渐渐升起的月亮。凯和他的俩个打手睡在床上打着呼噜。

玉鲲和李星躺在角落里的地面上。玉鲲拍拍李星的头发，两个人冲对方笑一笑。李星眯起了眼睛，给玉鲲做了个鬼脸。

李星小声说道，“兄弟，我开始收集越狱的工具了。”

“啊？”玉鲲长大了嘴巴，蹙眉道，“星星，我想尿尿。”

“呦，你是认真的吗？我可以问凯。”李星着急地坐起来。

“别，他会疯掉。”

李星环顾一周，牢房里，一个打手睡在厕所门旁边。有的人睡在地上，个别打手和凯睡在床上。李星眼睛里有闪光，“谁在乎！”

“别了。”

李星站起来。

玉鲲苦笑道，“没事。我已经完了。”

李星大笑了起来，玉鲲着急捂住他的嘴。李星也捂着自己的嘴小声道，“这跟幼儿园一样，鲲鲲，你真应该找一个保姆。”

李星坐下来弄乱玉鲲的头发，玉鲲嘴角微扬，眼睛充满希望地看着李星，“我们会从这里出去吗？”

“当然，鲲鲲宝宝，你有我呢。”李星把头靠在玉鲲的肩膀上，然后用右臂搂着玉鲲。月光透过铁柱窗洒在两人身上，李星继续说道，“现在你可以睡觉了，你需要我给你唱一首摇篮曲吗？”

玉鲲伸着懒腰，幸福地躺在李星的臂弯里。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投进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没有妈妈最苦恼，没妈的孩子像根草。离开妈妈的怀抱，幸福那里着。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不知道。要是他知道，梦里也会笑。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不知道。要是他知道，梦里也会笑。”

李星的歌声传出了铁柱窗，穿过了草地，飞向了天边。玉鲲安详地在他的臂弯里睡去。李星自语道，“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我就是那根千年折不断的长春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