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碎片
老牛头坐在村头的大石头上，悠闲的晒着太阳，没事嘬两口大烟杆子感叹着自己人生的幸福，毕竟下头俩儿子都已经成家，家里的田地都是孩子们在忙活，自己也想明白了，平日里多晒晒太阳，吧自己的身子养好喽，争取看到孙子们也成家那就好啦。
想到这磕了磕大烟杆子，扭头看了看陪着自己晒太阳的傻大个，自从傻大个醒来已经过去几天了，老牛头有的时候觉得闹不好还真是文曲星转世，学东西真快。这不才几天傻大个已经差不多听懂话了，当然要说的慢点，简单点不然他就会一脸懵逼的看着你，不过这也很吓人了。要知道几天之前傻大个还完全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呢！
吧唧了一口大烟杆子，老牛头还是没忍住又问了一句“傻大个，你，你是从哪来的啊？”
傻大个茫然的看着老牛头，摇了摇头。老牛头知道自己是白问，因为已经问了好几遍了，傻大个倒是听懂了，但傻大个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能说得出来呢。
其实老牛头心里还有个事，开始没觉得，不过这两天越来越感觉不对了。摸了摸自己没剩多少的头发，老牛头出神的望着小树林的方向，那天吧傻大个救回来之后，老牛头看到有几块从大石头上掉下来的碎块，当时老牛头就琢磨着这么大块铁器融了的话得多值钱啊。于是就在大伙救人的时候找孩子们要了个匡楼，将掉在周围的大点的碎块都捡了起来。
回村子后交给了村子里的吴铁匠，村子里的锄头铁器都是吴铁匠帮忙打的，所以找他准没错，想看看融了之后能不能给自家再打点锄头出来。吴铁匠当时说没见过这样的铁器，从那天起，吴铁匠家里的炉子就烧了起来。老牛头转身看了看村里吴铁匠家的方向，那大烟筒已经连着冒了七天的烟了。
下午干活的人们都回来了，傻大个也被牛文领回家了。老牛头在家琢磨了琢磨，还是觉得想去看看那几个铁块怎么样了，起身披上衣服打算去吴铁匠家一趟，去问问铁块的事情，如果能行的话那块大石头可就金贵了。
出门随手合上了栅栏，老牛头慢悠悠的走在村里的泥路上，看着各家的人在整理堆在院子里的粮食心里琢磨交粮税是够了，就是不知道还能剩下多少，回头还是要赶紧去山上打些野食回来。没一会就走到了吴铁匠家。
叩叩叩~，吴铁匠的小儿子把门打开的时候老牛头眼睛眯了眯说“娃娃，你这最近没休息好吧”看着眼前面色有点苍白，眼圈泛黑的吴家老三，老牛头心里惊讶极了。村里平时没事吴铁匠一家是村里比较受尊敬的，毕竟谁家工具坏了或者要打新铁器都得吴铁匠帮忙。可眼前的吴家老三明显是操劳过度啊，这小伙刚十六七可是正壮呢。
吴家老三看是老牛头，嘿嘿一笑“没忍住没忍住，这几天跟着阿爸着迷了，你拿过来那几块铁块太神奇了。”说着就伸手拉着老牛头往院里走，不一会就听到拉风箱的呼呼呼的声音。进去老牛头一看院子里吴家父子正赤着胳膊站在炉子前，吴家老二正使劲的扯着风箱，炉子里的火烧的非常旺。不过放在墙角的柴火基本都快烧没了，老牛头可没忘记上次他来的时候，这墙角可是堆的满满的。
吴铁匠看到是老牛头来了，走上来说“老牛头，你这可是吧我害苦喽，这铁器有问题，不对劲啊！”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泛黑的眼圈里双眼都快冒光了。老牛头跟对方也是非常熟悉张嘴就不客气“拉倒吧，我看你现在精神着呢，快说咋回事。”吴铁匠挥手让老二先停一停，然后拿着钳子将炉子里的铁块钳出来。看着一点变化没有的铁块老牛头非常惊讶的看了看吴铁匠，吴铁匠一看样子没变直接伸手去抓。老牛头下了一跳“哎！烫！额！！”看着被吴铁匠拿在手里的铁块老牛头一双眼睛差点瞪出来，进门看到的架势这东西可不是刚放进去的啊，就算是刚放进去也不可能直接下手抓啊！
吴铁匠吧铁块拿在手里冲着老牛头晃了晃说“看到没，你今天来了，你没来明天我也就要去找你跟村长说了。这东西太邪乎了，我第一天烧了两个时辰，拿出来是这样。第二天烧了四个时辰，然后这次我已经烧了两天了。可是，你看！”吴铁匠扶起老牛头的手，说着说着将铁块放在了老牛头手上。
老牛头吓了一跳，可是不烫！吴铁匠盯着老牛头的眼睛说“一点都不烫，烧了足足两天啊！一点都不烫，这怕不是什么仙家法宝吧。老牛头，我有点慌。”
老牛头幽怨的看了吴铁匠一眼，你从火炉里拿出来就这么放我手里，我也很慌啊。老牛头的内心都乱了。太怪了太怪了。怎么办？
吴铁匠的几个儿子站在周围，眼睛都发亮的盯着放在老牛头手上的铁块。老牛头心里也有点明白过来了，这烈火连烧两天，分毫不损，这是什么？这分明就是仙家宝物啊，就算现在不知道能做什么，但那也不影响这物件的价值啊。更何况。
吴铁匠继续说“还有，那个傻大个，额不是，那个外乡人。阿文他们说亲眼看着他坐着大石头从天上掉下来，他。。。”说道这里吴铁匠眼神慌了慌。“他会不会真是神仙？”
老牛头强自镇定说“行了行了，别瞎想了。长这么大岁数你见过神仙？这铁块，这铁块跟傻大个的事情我去找村长商量商量”吴铁匠一听说“行，走一起。”
“阿爸，阿妈，我带傻大个回来啦！”牛文一进屋就喊，边说边找人，看到阿妈在做饭，阿爸在做桌子立刻就跑过去。“阿爸，今天林子里又有畜生跑出来啦，我们在大石头周围看到它们留的痕迹了！”牛德胜听得眉头有点皱起来了，手上的活计也慢慢停了下来，说“哦？每天都有来？”牛文开心的说“嗯，每天都有，今天牛大壮带着人在大石头周围挖了陷阱，看明天能不能逮住！”牛德胜一听这个眉头松了松，牛大壮是村里猎户出身，平时主要和其他几个人一同打猎，用打来的猎物和村里人换粮食，身手厉害的紧。“那你们几个小兔崽子最近别去了，万一没注意伤着就不好了。”牛文敷衍着“额，知道了阿爸，放心我们伤不着的。”
牛德胜一看牛文的反映就知道劝不住，想想就没再多说。扭头看了傻大个一眼说“大个回来啦，先歇歇一会吃饭！”傻大个放下帮牛文背的匡楼点点头嗯了一声。就去帮着做饭了，牛德胜看了看也没理会继续做桌子。心里感叹傻大个看着双手没有任何干力气活的痕迹，十有八九是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这会在自家住着却是看到什么能帮忙的都会去搭把手，让牛德胜总是觉得有点别扭也有点开心。牛德胜知道傻大个的来历神奇，不管是那个大石头还是他的衣服都不是寻常物件。可是傻大个住家里这几天可是非常用心的跟一家人相处，牛德胜是很开心的，不管以后傻大个是走是留，牛德胜觉得都行，留下也不错，又不差他这口吃的，而且傻大个身强体壮干起活来也是一把好手。
老牛头、吴铁匠和村长围着一个圆桌坐着，中间放着那块铁。村长的脸色一会一变，村长觉得有点怕了。不管是从哪个意义上都怕了。
仨人坐在这里有一会了，老牛头和吴铁匠都没有催村长，因为这个事情很麻烦，并不是说现在的麻烦，而是做出的任何决定，是留是不留，是交是不交，都是很有可能关系村子的未来的事情。
村长思虑良久说“老牛头，你这两天去城里看一看，有没有海捕文书，如果傻大个真是个官家抓的恶人那无论如何必须交出去。别再乱说傻大个是神仙下凡了，听到了吗？”说这话的时候老牛头是盯着村长眼睛看的，不过这个事情倒是没啥。老牛头痛快的应了一声“行，明天我就去城里转转，这一来一回要六七天。这几天我可就不能教傻大个了。”老牛头看出来村长压力很大，打趣的回了一句。几个人呵呵一笑气氛缓和了一些，村长接着对吴铁匠说“铁匠，你。。你能想办法融了这块铁吗？去城里问问？”吴铁匠伸手摸了摸铁块，语气有些低沉“我想想办法，去找找看。不过很难，我从没听过这么奇怪的事情，烈火煅烧两天分毫不损。这事情太可怕，我怕问出去我就回不来了。”
村长一听愣了愣，毕竟他不打铁对这类事情没有明确的概念，只知道神奇没想到，事情传出去能值人命。
吴铁匠接着说“但是，炼不了它我不甘心。”吴铁匠还是在摸着铁块，边说边看，语气渐渐地坚定“我想走远点，我想试试，我活了这么久头一次见这种事情，我有点不甘心。家里老大和老二已经学会了我的手艺，我没什么可担心的。让我带着铁块出去试试！”
村长和老牛头越听越惊讶，吴铁匠很固执，这个他们知道，但没想到吴铁匠会为了炼掉这块铁竟然愿意拿命去试一试。在村里出远门的很少有能健全的回来的。村长连忙劝到“铁匠，别这么快下决定，回去想想，这就是块铁，值得吗？”
吴铁匠抬起头，双眼渐渐有血丝延伸出来，看着村长和老牛头说“值不值得谁知道，但我现在就是想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