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穷人家的生活

好在，裁缝家离我们降落的角落不远。在又走了大概十多分钟后，我们就在一处半地下室里找到了她。

这是一个带窗户的半地下室。透过从窗户里漏出来的光，我知道她还没有睡觉。

我很高兴地跑了过去，一不留神踩进了一个水坑，差点崴到脚。借着月光和闪烁的灯光，我才发现这里到处都散落着垃圾。

我们礼貌性地透过窗户请求裁缝替我们开一下门：“请问是卡米耶裁缝吗？看在上帝的份上，还请为我们开开门。我们希望可以在你这里买到两身合适的女装。普通人家的衣服就好。”

“噢，进来吧！上帝恕罪，因为总有人进进出出，所以我们的大门从来不关。”

我们小心翼翼地推开了虚关着的门。在走过一段摇摇晃晃的狭长楼梯后，我们来到了卡米耶裁缝的家门口。

她早已经为我们打开了门。此刻，她就站在门口。

卡米耶裁缝是一个四十多岁模样的中年妇女。她的穿着一身简单的灰色衣服，只在领口、肩膀和袖口有白色的简单图案。她头上系着一块布当帽子，腰间则系着一个稍有点脏污的白围裙。

卡米耶裁缝显然对我们的穿着打扮感到吃惊。

我就不用说了。虽然只是一身平常的中式衣服，但是在欧洲无疑是奇装异服的存在。

爱丽莎虽然是一身典型的欧洲女仆装扮，但是她身上的衣服几近破碎，看上去非常狼狈。

“噢，上帝啊！姑娘们快进来。我想家里应该还有一些咖啡。”卡米耶裁缝招呼我们进来后，就立刻准备咖啡去了。

我进了屋子简直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屋子很小也很冷。唯一的火就是在桌子不停闪烁的煤油灯。

煤油灯非常劣质。看上去竟然像是自己做的。在拥挤的床上睡着三个可爱的小天使。

圆圆的小脸蛋旁是卷卷的金发。闭着的眼晴显出长长的睫毛来，红润的小嘴微张着。偶尔用手抹一抹脸上的口水。

三个孩子长的非常相似，一看就是亲生的兄弟姐妹。最大的是一个八岁左右的小女孩。其次是一个五岁左右的小男孩。最小的那个小女婴，我不确定她是否已经满岁。

床上只有一床被子，看上去还算厚实。孩子们的衣服也都盖在了被子上。

床的旁边就是卡米耶裁缝工作的桌子。靠窗户的位置放着一个大柜子。柜子的对面则是厨房的。

我原本想坐下来，却发现除了卡米耶裁缝坐的椅子外，就只有一把椅子了。

我看了看爱丽莎，没好意思坐下。

“上帝保佑，姑娘们快过来吧。咖啡已经煮好了。”卡米耶裁缝过来拿起煤油灯，引我们过去。

近距离地看去，我发现卡米耶裁缝身上的图案其实都是补丁。只是她手巧，补丁看上去不仅不难看，反而成了点缀衣服的图案。

我们过去后，发现在黑暗的角落里还放着一个小桌子。桌子边有五把椅子。

这是一间不规则的房子。桌子隐藏在了多出来的角落里。桌子旁的那一小面墙上还有钉着几个木制的隔板。隔板上面放着一些日常的食物和一些杂货。

事实上，除了一小包盐，几块很小块的黄油，半个洋葱，三颗蔬菜，一小袋咖啡豆和二三条黑乎乎的像棍子的食物外，就只有小半袋黄色的粉末了。

“上帝恕罪，我还有几件衣服要补。这几件衣服今天就要送回去了。你们先喝点咖啡。过一会儿，我拿几身衣服给你们试试。看你的样子应该是贵族夫人家的近身仆人。我这里只有普通的衣服，希望你们不介意。”

卡米耶裁缝这话是对着爱丽莎说的。她似乎不太敢靠近我。虽然我现在的样子也是标准的欧洲脸，但是人们对于不合常理的人总是有些许惧意的。

“噢，上帝赐福，只要有合身的衣服就够了。”爱丽莎笑着回她。

卡米耶裁缝为我们端上咖啡后，就转身准备去工作了。

在去工作之前，她从放厨具的桌子下面摸出了另一盏看上去是买来的煤油灯。她吹了吹后，借着灯光倒上了一点油，又小心翼翼地划着了一根火柴。

卡米耶裁离开后，我好奇地指着黑色的棍子和黄色的粉末问她是什么？天这么冷，为什么不烧壁炉？爱丽莎悄悄地凑到我耳边说：“上帝恕罪，亲爱的杰西卡，黑色的是面包，黄色的是面粉。现在的天气还不够冷，不需要烧的。”

我听了有些不可思议。我怎么也不能把那几条黑乎乎的棍子和香软的面包联系在一起。那种黄色的粉末怎么看都不像是雪白细腻的面粉。现在的天气在我看来已经很冷了。庄园里有人的房间，壁炉都烧得旺旺的。

爱丽莎看出了我的疑惑，她再次凑到我的耳边轻声解释：“上帝恕罪，亲爱的杰西卡，你刚上陆地，跟在珂丝小姐身边见到的都是贵族们的生活。哪怕我们只是仆人，吃的也不差，住的也很舒适。你可能不太了解普通人平时吃的食物，怎么生活。这就是人类日常的生活和食物。”

我听了有些难过，感觉这跟我在电视上看到的欧洲完全不一样。在电视里，农村都是休闲的胜地，大别墅，绿草地，旁边就是钓鱼湖。男女主人公都过得很幸福，吃穿都不差。

说实话，我不太能认出来不同阶级的外国人彼此间有什么不同。所有人都是大房子，小汽车，各种啤酒，各种肉。

在电视里，所谓的阶段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介绍而已。

现在，坐在冰冷狭小的屋子里，在闪烁的煤油灯旁，喝着苦苦的咖啡，我终于感受到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介绍的重要性。

我突然对自己未来的生活担心起来了。虽然女巫说我可以找那些信海神的商人帮助，但是我实在不确定要多富有才能过上我在庄园里看到的那种生活。我怕自己把那些商人吃穷了。

当我把自己的担忧，小声地告诉爱丽莎时，爱丽莎居然笑出了声来，引得卡米耶裁缝问：“上帝保佑，姑娘们，发生了什么吗？”

“不，没有。我只是给爱丽莎说了一个笑话。”

爱丽莎及时止住了笑，向卡米耶裁缝道歉。

在得到了卡米耶裁缝的谅解后，爱丽莎凑到我的耳边告诉我，我的担忧是多么地没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