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梦境 (二十二)
单奉常在房间里,左拥右抱的,欣赏屋里摆放的珍宝玉器,好不快活!抓起左边,倚靠在他身上的丽娘的手,得意的看着那芊芊玉手的饰物。
上面的珊瑚镯,用夕阳一般颜色的珊瑚制成,器物表浅浮雕双龙穿飞于云间作抢珠之状,云气与翻腾之间双龙满饰全器,细致丰富,热烈与莹白相印,令人爱不释手!
右侧的清丽女子童夏,从银制酒壶中倒出一杯酒来,整个胸脯紧贴着单奉常的手臂,将杯子高举,送到其口中,声音娇媚,烟波如水
“大人,来”。
单奉常歪颈靠在童夏的肩上,三角眼里满是迷醉,冬瓜样的脑袋上满是潮红,嘴巴张大,露出满口的黄牙,颗颗都有黑斑,像极了虫蛀的腐烂洞穴。
童夏将杯子凑近,看着酒水流进单奉常的黑红里,颌骨合起看不见里面情况,她长长的睫毛掩住眼底的厌恶,只余水光荡漾,眼尾拉长,更显风情。
外面一片骚动,走廊和楼梯上都是人奔跑和交谈发出的声音,很是吵闹,把单奉常好好的心情,都弄的有几分焦躁了。
他不耐烦的皱起眉毛,因眉型淡,浅浅几根毛发,邹起的眉毛,像是一条虫子趴在眼睛上面,嘴里含糊不清的喊着
“鲍工,你进来”
听见屋内自家老爷的叫喊,鲍工本在门口与人说话,立马推开门,躬身立在门口
“老爷,你叫我?”
单奉常把头抬起来,因喝的太多,神智有几分恍惚,看人带着几分重影,伸出手在空中抓了两下,见门口的人没动静,生气的大吼
“乱晃啥!走近点”。
看着老爷无厘头的动作,鲍工也知他是喝大了,要小心伺候,便往前踏了几步,离单奉常只有两尺而已,依旧躬身,眼睛看着脚下,面前两位夫人都衣衫不整的,他可不敢多看!
还是觉得人影晃荡,郡守身子往前倾,抓住鲍工的发髻,把头拉过来,让自己的嘴巴贴在鲍工的耳畔,嘴里含糊不清,满是酒气
“外面……怎么了?”
忍住被酒气熏的几欲作呕的感觉,咽了咽口水,感觉胃里反酸的感觉下去了点,鲍工才缓缓开口,只说话时,还感觉嘴里的唾液分泌迅速
“郡守大人摔倒受伤了,外面吵扰是为这事”
“嗯?……他……为何……啊?”
酒劲越来越大,单奉常的眼睛都瘪成了斗鸡眼,睡意朦胧,使劲眨眼几下,强撑着不让眼皮合上,盯着眼前人。
“是身子摔到了屋内的铜瓶上,听说伤的不轻,现在人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鲍工把身子压低了一寸,不让酒气和异味钻进自己鼻子,要是在这里吐出来,老爷肯定会扒了他的皮!
听见郡守摔得不清,单奉常摇摇头,惋惜道“邀他过来看宝贝,不料,出了这等事……嗝”,“本官……现在这般……嗝,也去不了……你帮我……去看看吧”
单奉常一直打着酒嗝,说话断断续续,到最后,几乎微不可查了。久不闻声音,鲍工稍稍抬头看了眼,老爷他,睡着了!
丽娘和童夏轻柔从软榻上下来,姿态优美,娉婷袅娜。两人用手环着单奉常的肩膀,不让其倒下。
后丽娘拖住单奉常的头和颈部,缓缓往软榻上放。童夏在一旁给单奉常脱鞋,鲍工上前帮忙,两人合力把单奉常下身移到也床榻上,再给其盖上被子。
弄妥后,三人步履轻柔的退出房间,站在门口,童夏对鲍工道
“你过去探望的时候,就说咋们老爷喝的起不来床,已经睡了,明日酒醒,一定亲自过去探望”
“嗯,也只能如此了”
鲍工略一思索,老爷此刻不省人事,郡守大人出事不去看望,与情理上说不过去,其他多余的,等明日老爷醒了再做打算!对着童夏和丽娘两位夫人拱了供手,鲍工就往郡守的房间而去。
郡守伤的着实很重,半边身子砸在了铜瓶上,断了一根肋骨,又因为小厮抬人的时候,姿势没用对,伤势加大了,身体稍一动弹,就全身疼痛。也不敢咳嗽,胸腔的震动会牵扯到一旁受伤的地方,更是疼痛。
更为难的是,这附近最好的大夫,百里大夫,刚刚闭馆,家也搬了,这会连人,都不知道在哪里?赵文只好跑回去问李管家,这附近可还有别的大夫。
李管家略一拧眉思索,“大夫有是有,只是不知道医术怎样?”,
听到有人,赵文赶忙把身子往前凑,“是谁啊?”
手往前虚指,李管家有些犹豫“东巷口的季老大夫,他行医多年,颇有口碑,只是如今岁数大了,有些老眼昏花,时常断错脉”
听是这样,赵文也不知如何是好,他们此行时日虽长,但郡守不喜带大夫同行,觉得晦气,就只带了些应急药和伤药,有小情况可以自己对付了。
毕竟他们这一行人都是体格健壮,在自己的地盘上也没有不安定的出来搅乱,一路也算得上无事。所以,郡守突然其来的重伤,才会吓坏了他们,到处寻找大夫。
“李管家”赵文突然兴奋的叫起来,一把拉住李管家的胳膊,“奉常大人那里有大夫,奉常大人有”
赵文突然的一声吼,惊的李管家回头看了看床上的躺着的郡守,确认没有吵到,才松了口气,怒视着赵文,压低声音
“声音小点,别吵到老爷”
赵文反应过来自己太过于激动,捂住自己的嘴,眼睛瞪圆,头摇的如同拨浪鼓一般
“嗯,嗯”
看他也不是故意的,而且是为了老爷,李管家就不追究他的过失了。瞥了他一眼,看着床上疼的都开始说胡话的郡守,长叹一口气,
“我当然知道,只是老爷是因为气愤单奉常才成这样,若被单奉常知晓原因,恐会对老爷不满”
赵文面上满是担忧,也知是这样,可是现在又往哪里寻医?如果还在府里就好了,断不会如此被动。他退后两步,躬身行礼
“那小的去请那位大夫了”,转身就往门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