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战前威慑

接下来将会在这发生一场毫无悬念的战争，胡唐他们一共就六人，而对面吐蕃却有千军万马。

可这又如何，他们身在于此，身后就是国土，因而他们战斗于此，即使粉身碎骨，也要饮尽敌寇之血。

悦来客栈里，刘劲他们安静的整理兵刃，等待着暴风雨的降临。

跟成彪蹲在一起的胡唐突然伸头过来与他额头顶在一起，温柔的说到：

“老成，我这辈子能认识你们这样兄弟是我福气，抱歉把你们牵连进来，答应我不要比我先死，一定要看到最后，让人知道我大唐男儿血性”

成彪单臂挽着胡唐的肩，闭眼说到：

“没什么好抱歉的，我也是大唐的男儿，老胡，你也要答应我不要随随便便死去，等我们斩尽敌寇后再好好痛饮一杯”

久久，两个相交已久的男人才放开彼此，在这生死关头，那份兄弟情义攀升到极致。

胡唐回头又看了看三胖跟刘劲，似有一份愧疚问道：

“三胖，刘劲，你们后悔跟了这个无用的我吗？连一线生机都没能替你们争取到”

刘劲比了比手中的长枪，转头看着胡唐肯定的说到：

“胡大人，不管是以前倒下的兄弟还是现在的我们，我们都没有后悔追随在你身边，相反，你一直都是我们的榜样，我们一直以成为你的部下为荣，今天我能跟你同生死此生以足矣！”

三胖还是那大大咧咧的性格，对胡唐此时感性的问题毫不在意，大笑道：

“胡大人，说这些有毛用，要不要等下兄弟几个比比谁杀的多”

胡唐温柔的笑了笑：

“好啊，那就比比”

二楼杨靖轻轻将箭矢一捆捆摆放整齐，放在顺手的地方，做完后看着狗子。

小小的身影正有条不紊的准备着，发现有人一直盯着自己，狗子转头看着杨靖，瞪着明亮的大眼问道：

“怎么了，杨哥？”

杨靖问道：

“狗子，你难道不怕？”

狗子腼腆的笑了笑：

“这有什么好害怕的，我的家人跟我在一起，等下去我还能看见刀爷，而且我是军人，保家卫国战死沙场本就是我的宿命”

多么勇敢，不，是多么无奈！

这个世界上最无奈的事莫过于此，如果这话是从一个成年人嘴中说出那一点意外都没有，可以说他是有血性，但此时此刻这话是从一个孩子嘴中说出，难道还有比这更无奈的事吗？没有。

（人弱尚且有可原，国弱则罪无可赦，只有弱国才会让老弱残兵驻守边疆，只有弱国才会被侵略者进犯，只有弱国才会让人妻离子散，只有弱国才会让孩子上战场，此乃罪，罪无可赦，愿我的祖国繁荣富强，永保太平）

实际杨靖问这话时时自己内心有点坎坷，面对生死时他想到殷切期待的情人，想到柳倾那双眼睛。

可狗子的一席话让他稍微安心下来，想着我杨靖总不能比不上一个孩子，于是伸出了拳头说到：

“来，狗子，碰一下，祝我两旗开得胜”

狗子也伸出了拳头，跟杨靖碰在了一起，笑着说到：

“旗开得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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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剩下的吐蕃骑兵终于策马归队，回到队列中跟大军整齐的停在一块。

胡唐在屋里看着他们说到：

“终于要开始了，那就来吧”

悦来客栈外，归队的吐蕃骑兵跟万千吐蕃大军安静的等待，连马匹都没有嘶鸣一声，沉重的军威压抑的可怕。

就在这沉寂中，有一人在簇拥下骑马而出，此人身穿镶金皮甲，身披虎皮大鳌，年过四十好几。

他威仪的面孔带着风霜，高高在上，坐下战马雪白，没有一丝杂垢，强壮健美，他正是此次吐蕃大军的大头领，也是这次交战的主帅，大将军。

只见大头领他骑马漫步向前，手中拎着一颗人头，那颗头颅是吐蕃前锋骑兵头领的，可怜的家伙躲过了杨靖必杀的一箭，却没有躲过作战失利的惩罚，代价就是他自己的命。

因为对吐蕃大军而言，胡唐他们只是个微不足道的虾米，这之后还要面对正真的唐朝大军。

而这人带着几十骑居然被胡唐区区几人打的溃不成军，不但有失军威，而且还会动摇军心，所以他必须得死，他的死也是在告诉其他人作战失利这就是下场。

向前几步骑定后，停在军阵之前，那大头领将人头高高抛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砸到悦来客栈院子内。

这是一种威慑，杀他是为了威慑自己人，向胡唐扔出他的头颅是为了威慑胡唐他们，这也是在表决心，表示今天必杀胡唐他们。

胡唐看后嘴角冷笑，他才不怕这些，在店里对狗子叫到：

“狗子，也给他们来一下，来而不往非礼也”

狗子得令后举弓拉满弦，挽弓瞄准，没管他射不射得到，刷的一下射了出去，箭矢在空中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插在离那人几十步之外。

这一箭是胡唐对他的回应，是在告诉他：

“威慑我们！你怕是想错了，要打就打，别搞这些弯弯角角的，我们就算几个人也没有怕过你们”

那大头领冷漠的看了看地上的箭矢，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当然也懂，就这样还不足以让胡唐他们感到害怕。

又抬眼看了看二楼的狗子，他嘴角挂着冷笑，心想到这颗头颅你们不在意，那接下来看你们怎么接。

这时候，又有一人骑马走出，胡唐一眼就认出这人正是带队追杀自己的人。

那人单手拿下头盔，露出一张年轻的脸，相貌不过二十，用戏虐的眼神看着悦来客栈，另一手也拎着一颗人头，那居然是贾二爷的。

他跟吐蕃大头领并马停下后，故意高高举起，将正面对着胡唐他们，片刻后也抛了出来，砸在悦来客栈院子内。

当二爷的头颅正对着胡唐他们时，店里的人都认出来了。

看到贾二爷的头被砍了下来，此时还被人用这样的方法对待，成彪顿时怒火攻心，肝胆欲裂，提刀就要冲出门外，他要把贾二爷的头带回来。

胡唐死死的抱住成彪，大声劝到：

“老成，冷静点，这是敌人的奸计，他们就是想用这种方法激怒我们，让我们出去送死，你现在一定要冷静点”

成彪挣扎着，咆哮着，想着跟贾二爷这些年的点点滴滴，开口痛斥：

“你们这群狗崽子，难到你们就没有一点仁义道德吗？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二爷的，你们怎么可以对拼尽全力战斗的对手一点敬畏都没有的，你们到底还是不是人啊”

胡唐默不作声的抱着成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任由成彪在怀中发泄。

久经战场的他明白，这就是战争，敌人为了胜利无所不用其极，别说砍人头，侮辱死者，就是更残忍的他都见过。

屠杀，虐杀，不管男女老幼。

正是不能原谅这些人所作所为，所以他才会奋战至今。

二楼，杨靖也在咆哮，他们五人中，武勇不一定有高下之分，但也有能服众的人，成彪一直都是以德服人，而二爷却是以智服人，遇上他们这群粗人解决不了的事都是二爷解决的。

不仅如此，满腹经纶的二爷还教会了憨牛二娃写自己的名字，连杨靖最开始追求柳倾的法子都是二爷帮他想的，换句话说二爷就是杨靖的媒人，能帮杨靖夺得柳倾芳心一半以上都是二爷的功劳。

所以杨靖才会咆哮，站在二楼窗口痛骂：

“你姥姥的，一帮吐蕃小崽子们，老子今天要射死你们”

说着杨靖抬弓就射。

他身旁的狗子也感同身受，二爷就像刀爷一样，刀爷一直把狗子当亲孙子，二爷也不差，以前二娃跟他相聚在一起时，这两个老人都百般疼爱他们，所以此时他也诅咒着咬牙跟着一起连射。

然而吐蕃人却将距离算的刚刚好，既能让胡唐他们看个清楚又不会被弓箭射中，杨靖，狗子含恨射击只能落空，全部都插在十步外沙地上。

白马金甲皮衣的吐蕃大头领默然的看着，对悦来客栈里的咒骂声充耳不闻。

另一人却嘴角微翘，单手杵着头趴在马背上，戏虐的望着杨靖，砍下贾二爷的头正是他的主意，他嘲讽的对杨靖说到：

“那么伤心就出来杀我啊，别像个缩头乌龟躲在屋子里面，我向你保证我会在这一动不动”

连着射击都没有射中，杨靖停下射箭，单手指着这人，咬牙切齿说道：

“我杨靖今天必杀你”

那人在马上不在意冷哼了一下。

原本吐蕃大头领以为胡唐他们不过只是一群游勇莽夫，想用贾二爷的头颅激怒他们主动出来送死，结果没有成功，这才勒马返回本阵，那青年也跟着往回走。

路上，吐蕃大头领说到：

“吾儿，这次进攻由你领兵，就算敌人不过几名蝼蚁，也要给我打出军威来”

那年轻人点头领命，原来他是吐蕃大头领的儿子，这次也是他第一次随军出征，吐蕃大头领当然希望他能在万军中打出自己的威风，他也对这次进攻满怀期待。

等到这两人骑马回到本阵，胡唐知道接下来就是进攻，暴风雨终于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