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新任务与解惑

看着窗外春意盎然的景象，盘算起来也应该是春耕时节了，内务府的开垦团应该都忙起来了，估计播完种之后应该是有一段时间是空闲下来的，柴宗训又心思思地想搞事情了。

他把曹承恩、张龙叫来，仔细询问了张龙跟随曹承恩学习的情况，让张龙把商业司的各项工作的进度一一说清楚，看着张龙说的头头是道，知道确实是用心工作，很高兴，“嗯，不错，张龙应该是熟悉工作了，你们这里事情太多，前一阵划分成几个部门，运作得怎样啦？”

曹承恩知道皇上想考一下张龙，就没有说话，张龙看看曹承恩，顿了顿，就接过话题，把蒸馏酒、玻璃、水泥、开矿、钱庄、海盐、捕捞、精油、肥皂都说了一遍，原来各个项目开展的时候都是人手有限的，产品研制成功之后，就从装备部的文书学院调人过来做学徒，每个部门都有很多学徒在一边学习一边工作，这样学徒上手的速度很快，自从分开部门运作之后，又增加了不少学徒，因为这些学徒都已经刚学会不少的字、学会计算、又经过军事训练，比较好管理，有望经过半年或一年的学习之后可以独立工作。

柴宗训又询问了做肥皂的工作，张龙说目前已经尝试了好多方法，基本可以做出来了，由于材料有限，暂时无法大规模生产。

柴宗训说：“之前说过那些制作过程中的剩下的材料是否都保存好啊？”

张龙说：“是的，按照皇上的吩咐，每一个环节产生的固体、液体都用不同的缸封存着，分别记下来源。”

“那不是存了好多个缸？”“是的，臣不知道有什么用途，都分别存放在室内，都间隔开存放，以免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

“很好，等朕抽个时间想想该怎样应用一下。”

“今天叫你们来除了了解情况，还有六个任务给你们，第一，你们联系往辽国的商队，看看有没有到大辽上京临潢府和抚州的，如果有就请他们到那边看看有没有口碱售买的，如果有，就买回来，那就是咱们用的原料，之前你们做玻璃和肥皂的原料就是找韩令坤偷偷搞到的，现在都给你们用得差不多了，虽然可以安排韩令坤继续弄一点，毕竟数量有限，所以你们尝试一下从商队的渠道找一下。在那边称为口碱，别称：寒石、面碱、石碱、冰碱、晶碱，反正这些材料主要供面食发酵用，也用于家庭洗濯及羊毛的洗涤的，你们就说用来做面食的，数量比较大就可以了。”

“第二，你们下属不是有开垦团吗？现在正是春耕时节，等春耕完毕之后，安排人手建设一些养殖场，尝试养猪、牛、羊、鸡、鸭、鹅，还有鱼，这个不急于销售的，主要是育种、产蛋，那个鱼就看看能不能搞到鱼苗，摸索一下怎样可以养多点、养好点。多搞几个试点，有经验了就教给其他的开垦团，再推广。这样一来，可以增加粮食、肉类的供应，这些养殖业的粪便也是肥料，可以用于种植业，提高种植的产量。开垦团除了种粮食之外，还要种植大豆，收下来的大豆可以榨油、榨油之后剩下的豆饼是上好的饲料，种植大豆又可以肥田，一举多得。你们把这一套做下来，总结经验教训之后也可以推广到其他的开垦团，届时咱们手上的东西就更丰富了。”

“第三，你们跟作坊的术士了解一下，看看谁了解炼丹家孤刚子在其所著《黄帝九鼎神丹经诀》卷九中记载的‘炼石胆取精华法’，朕想制作出‘绿矾油’（稀硫酸）。你们找一下有没有这本著作，如果有就拿来印刷保存，然后再送给他们学习，尝试一下，看看是否也可以制作出来。”

“第四，东汉的班固所著《汉书》中记载了‘高奴有洧水可燃’。高奴在延州延长附近，洧水是延河的支流。多本古书记载了‘水上有肥，可接取用之’，这个水应该是一种褐色液体，当地人叫它‘石漆’、‘石脂’，用它烧火做饭，点灯和取暖。这个水可称之为‘石油’，盖石油至多，生于地中无穷，不若松木有时而竭。你们安排几个人，去延州，找刺史，了解一下情况，如果有，就让内务府派货运队去，运一两百桶回来做实验。”

“第五，你们通过这么长时间的工作，对手下的那些术士都有了一定的了解，你们选几个水平高一点的，带上学徒，对咱们之前做的所有试验资料进行专门整理，把对应的实验设备、材料都准备好，在西院那边安排几个院落，等他们在那里随时可以做实验和工作，等他们整理出来了，就给朕讲一下，朕想了解一下他们掌握的资料有哪些。”

“还有一个事，你们仔细了解一下，如果发掘银矿还有余力的，朕再给一些出来，等你们再去招商，如果没有余力就再等等。”

“遵旨。奴婢（臣）一定仔细地办好。”

“好了，你们去忙吧，记住培养一下下属各个部门的人，你们把握大方向和审查，确保稳步开展工作。”

“是。”

柴宗训回到办公室，在自己的本子上记下：又安排了一件大事，如果搞掂，两碱就出来了，硫酸有了，还有就是盐酸、硝酸，过一段时间，油脂也有了，还有就是延长的石油也跑不了，等我再想想怎样把那两个酸也整出来。。。。。。

韩微看着柴宗训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好多字母都不认识，他早就习惯了柴宗训的一切，习以为常了，他知道皇上在写天书，真是不知道这个八岁的皇上怎么可能会这些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搞出令人咂舌的稀奇物，看他写了很久，就倒了一杯热茶，送过去，放到一边，然后坐在边上，拿起刚才柴宗训跟曹承恩他们说话的记录，仔细地看着、想着，他要负责跟进皇上说的事情。

外面阳光明媚，又是一个踏春的还时节，外面庭院的花开得很好，不时有小鸟在枝头叫着，呼朋引伴，不亦乐乎。

终于写完了，柴宗训把本子放好，伸了一下懒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坐在那又想起事，想到那些历史上的牛人，想到广南、大食商人，哦，还有一个事，很重要。

于是又拿起笔，写封信给吴廷祚，“爱卿拿下广南，劳苦功高，广南初下，百事待兴，。。。。。。，这里有几个事，很重要，需要爱卿布置下去，第一：琼州地广人稀，气候温暖，是开垦的好地方，粗放开垦也没有问题，现在人不够，也没有办法。琼州有椰子，可榨油，通知到琼州的开垦团，闲余时间采摘椰子，掏出椰子肉，晒干，经碾碎烘蒸后可以榨取的椰子油，这些椰子油也是作坊需要的油脂来源。”

“第二，尽快跟大食商人打交道，允许在广州通商，在这个过程中，爱卿请派专人与他们打交道，找到可以信赖的若干个合作伙伴，然后给予特别的优惠，目的是请他们把大食炼金术士贾比尔·伊本·哈扬的著作买过来，贾比尔·伊本·哈扬也被称为“吉伯”，是一个著名的穆斯林博学者，通晓许多学科，堪称圣人，代表作品《化学之书》，《七十本书》，《平衡书》；还有拉齐，波斯著名学者，通晓许多学问，著作有《曼苏尔医书》、《医学集成》、《医学入门》、《医学止境》、《精神病学》、《天花与麻疹》、《药物学》、《盖伦医学书的疑点和矛盾》等。”

“如果那些大食商人有疑问，你就说皇上很喜欢炼金术，之前有大食商人在汴梁城曾经传颂过大食炼金术士贾比尔·伊本·哈扬的神奇精妙的学说，说‘凡是金属皆由硫、汞两元素按不同比例而组成的炼金学说；是一位具有熟练技巧的实验家；写出许多有关学科的著作。’因此皇上特意赏赐了那位大食商人，以五倍价格收购他的货物，皇上曾说如果谁把这位先贤的著作带来，经过验证确实无误的，可以获得相当十倍的金子的货物，当然直接拿金子也可以，不过他们远道而来，拿到大食畅销的货物才是他们想要的，如果把著作和掌握这个知识的炼金术士请来为皇上效劳，那就有二十倍到三十倍的奖赏，来到大周效劳的炼金术士待遇更高，这些炼金术士和著作咱们都要，多多益善。”

“至于拉齐和他的著作，爱卿就说先帝早逝，皇上想聘请更有知识的人来为皇室效劳。酬金也可以参照炼金术士贾比尔·伊本·哈扬。如果他们还能带来大食的书籍，也可以高价收购。”

“你们在广南尽快开展大食通译的培训，虽然咱们不一定要靠这些商人来传递这些知识，但是多一个渠道就多一分机会。”

洋洋洒洒写了好多话，柴宗训也知道不一定能成，但在高额金子的诱惑下，总有收获的，时间就难说，慢慢等吧。

仔细看了一遍，交给韩微，让他也看看，然后就密封好，用四百里加急送往广南都督府。

柴宗训把这一切做好，就站起来，和韩微一起来到院子里，看着柳树依依，一片翠绿，几株桃花开得正是灿烂，有白、粉红、红等色，重瓣或半重瓣，煞是好看，还有假山旁边的腊梅，从去年十一月陆陆续续开花到现在，依然还是那么诱人，有的外轮花被片淡黄，内轮花被有紫红色边缘和条纹，花最大，香气清溢，有的花被片纯黄，内轮有接近纯色，花较大，香气浓，柴宗训很喜欢靠上前去闻一下那有点甜味的腊梅。转了一会儿又走到旁边，看着鱼池里的金鱼优雅了游来游去，怡然自得。

韩微看着柴宗训闻着花香，有时又垫高脚板下一支花枝，仔细看看又闻一下，这个时候他就真是一个八岁的小孩，对美好事物充满好奇。

柴宗训转过头来，问韩微：“你是否觉得朕这么大动作去搞这些炼金术士和著作有点奇怪呢？”

“臣愚钝，确实是这样认为的，为君者不是应该忧国忧民，把握军政大事吗？这些枝节碎末不是应该由工部、内务府、道观的人关心的吗？”

“是的，你说得不错，但是军政大事已经安排好了，咱们看着大方向，再安排监督的人就可以了，况且现在禁军回汴梁城的命令正在下发，等他们回来至少还有一两个月，至于汴梁城的羽林卫、工程兵、卫戍部队都在集训中，暂时不用操心，广南拿下了，那里还要稳住，至于邕州的工作已经布置了，估计还需要等待一段时间，起码要等广南府的海军操练熟悉一番，才可以有动作，至于戒备南唐、北汉、辽国的也布置下去了，现在正在一个空档期。”

“至于国政，现在正是春耕时节，朝廷还是萧规曹随一直运行着，况且现在拿下这么多地方，获得大量的钱财，他们会很宽裕的，朕之前也跟范爱卿说过，有余力就安排工程兵开展农田水利的建设，促进农业的发展，所以朕也不需要操心了。”

“至于为什么朕不让工部来做，你来这已经有不短时间了，看到朕做的活跟他们的区别吗？他们还是用老套路去做，明明有火药可以用，却不晓得去发挥它的真实作用，岂不可惜，这主要是跟他们的知识面有关系，他们没有跟士兵上阵、没有跟工匠一起研究，所以视野不够开阔。”

“多做一点火药雷，炸死敌人不是更好过上前拼大刀？”

“你想想，之前水师作战跟赤壁之战的时候有多大区别？现在咱们还依仗跳帮战吗？经过咱们的改造，咱们的水师作战手段更多，更厉害，到咱们跳帮的时候，对面的敌人早就给炸得趴下啦。现在南唐的水师已经打不过咱们了。”

“这就是新技术带来的新战术，之前你可想到炼金术士有这些用途呢？通常而言，大周的炼金术士更多时间是想炼金丹，想长生不老，却不知道其实他们可以炼出更多新奇有用的东西。那个大食圣贤就不一样，等你见到他的著作，翻译过来你就明白，咱们真的要好好学习才行啊，人家才是大才啊。”

“不同地方的圣贤学习的方法不一样，侧重的地方也不一样，发展下来就会有很大的区别，所以咱们要购买他们的著作来学习，请到师傅来教那就更是好，但是山长水远，请来不易啊，所以千金买骨也要一试。”

“如果咱们的火药更厉害，咱们还害怕辽国的铁骑吗？想想那个石油，它又有什么用？对吧。东汉的班固所著《汉书》就有记载，咱们工部的人还记得它吗？是否尝试过了解一下它有什么用途呢？”

“既然他们不做、或者不知道怎样做，咱们有兴趣，现在又有钱财可以用，为什么不尝试一下呢？朕猜想，这个是一个突破口，必定有大用。你有时间多看看这类书，多想想也许就会有新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