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小小转变
送走赵匡义之后，没过几天，赵匡胤就接到信息，皇上的信使来了。
扬州府衙，赵匡胤焚香叩拜，迎接天使，一位内侍宣读了柴宗训的信件，表扬赵匡胤扬州练兵有成绩，很好地牵制了南唐的兵力，对南唐构成压力，完成了朝廷赋予的压制南唐的使命，特此嘉奖，赏赐钱物若干，还有一样新做出来的礼物。希望赵匡胤继续练好兵，整治好扬州，随时接受枢密院的军令，配合行动等等。
随后内侍奉上包装好的礼物，在桌子上慢慢给赵匡胤打开，最后见到一张锦帛包裹着，内侍就请赵匡胤亲自打开。赵匡胤也算见多识广了，什么稀罕物没有见过，看着内侍谨慎其事的样子，还真是有点奇怪，这么一个小东西，派人千里迢迢送过来？
赵匡胤伸手掀开锦帛，哇，亮眼的东西，内侍伸手把镜子后面的木把手扶好，让镜子直立在桌面上，赵匡胤看清楚了，镜子，非常清晰透亮的镜子，一尺见方，看到自己的真是样子，哇，我是这样的，左右转转头，英气逼人，实在是好，镜子好，自己的样子也好，伸手拿起镜子，上下左右看个仔细，不算沉，比铜镜好千万倍，真是个稀罕物，确实好！
内侍说：“护国侯，这是前一阵皇上叫人做出来的，第一批货，没有几个人有这个机会率先享用，皇上说，‘护国侯追随先帝功劳莫大、单骑镇南唐功劳莫大、不计较个人得失听从朝廷差遣值得所有大臣学习，是朝廷重臣的典范’，因此特地安排奴婢把这面新潮的稀罕物赏赐给护国侯享用，只要有新奇的物件，皇上必定会与护国侯分享。”
赵匡胤听着，也有点感动，连忙回答道：“臣赵匡胤谢恩，臣必定练好兵，等待皇上的差遣。”
内侍又说：“皇上说护国侯要注意身体，好好休息，练好兵，到时候再显神通，现在不用着急。护国侯，您有没有什么信息要咱家回复呢？”
“谢主隆恩。公公稍作休息，臣写封信回禀皇上，麻烦公公呈送皇上，待会儿公公与各位护卫到驿馆休息一晚再做安排可否？”
写完信，送走使者，赵匡胤在书房仔细看着这面镜子，实在是太神奇了，这玩意儿皇上也会做，这叫什么事，无所不能？放在桌面上，离开两步，自己的上半身都看得清楚，摆几个姿势，清晰可见，非常好，想起来也很自豪，大周还没有几个人享用，自己就有了，皇上对自己也算是够好了。现在自己安心在扬州练兵，也心安理得，挺好的，挺舒心的，真是期待枢密院下令南征的那一刻啊，叫你们尝尝咱赵匡胤的厉害！
赵匡胤并没有想以前那样凡事都叫赵普来分析一下，他觉得皇上的赏赐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就是重视自己，不用多想，这样就挺好。
柴宗训接到赵匡胤的回信，信里面详细汇报了扬州的军政大事，还把扬州这里有很多读书人来求学，扬州方面效仿朝廷，安排了学校给他们集中学习，以备朝廷的科举。
虽然柴宗训还没有到全面掌控一切，但大致的情况还是知道的，看到赵匡胤控制不良舆论的手法，似乎看到好的苗头，值得鼓励，不过还是不能大意，继续观察。
这天，柴宗训听完范质讲解他做的那篇《仁义治天下》的文章了，里面增加不少新的内容，从朝廷的角度更为合理的应对那些潜在的威胁，更加注重武备的建设还有军事潜力的发掘和储备，尽可能做到寓军于民，把发展武备潜力作为主要目标。为此，重视提高全民军事素质，大力发展军用和民用都兼容的器械作坊，建立了高质量的预备役队伍，普通民众也要接受适当的军事训练，发展“总体防御”或“全民防御”的军事力量，并认真做好战争动员的各项准备工作，以达到长期备战的目的。
这样做，就不需要大量的精锐部队的存在，只需要适量的精锐即可。如果有需要，可以大量动员预备役，短时间内可以转化为常备军，应付外来的威胁。
柴宗训听完讲解，拍案称绝，高，实在是高啊，老师确实是技高一筹，学生佩服啦。
范质听了，十分满意，右手抚须，轻言道：“此法亦可解武夫干政之顽疾也。”
“难怪父皇令老师可参与枢密院事，父皇真是目光如炬，小子佩服矣。老师，此前多有冒犯，请老师原谅小子年幼嚣张的过错。”
范质慈爱地扶起柴宗训，温言道：“皇上天资聪敏，好学不倦，此乃国之大幸也。”
“老师，最近学生听到一个说法，就是：建都安邦，在德不在险。这个说法对吗？”
范质一听，嗯？又来啦？建都安邦，在德不在险，这是想迁都？迁往何处？谁说在德不在险？脑子里开始不停地想，迁都？西京（洛阳）、长安，还有哪里？汴梁城如此繁盛不好吗？想到那张地图，黄河、幽云十六州，想到之前契丹人南下灭晋的旧事，契丹铁骑三四天直下汴梁城，特别是冬天，黄河结冰，汴梁城失去屏障，那时候真是惨，契丹人大肆屠杀、掠夺，唉，残忍的旧事又泛起在心头。
在德不在险，这个德，应该就是指君王的德政，跟自己之前的想法是一模一样的的，不过，自己了解到现在的世界格局之后，稍微修改了部分想法，这个在德不在险正是其中之一，不能轻易下结论。
范质就对柴宗训说：“咱们再去看看作战室的那些地形图，看看所谓险是指哪里，可否？”
“好的。”
来到作战室，看着目前的大周地图，其实只有西京（洛阳）和汴梁城两个可选项，汴梁城一马平川，交通便利、无险可守，随时面对敌人的突袭，要守住这么宽广的正面，需要大量的军队才行，四通八达就是说敌人可以四处就食、到处出击，勤王的部队四面而至也没有用，敌人随意可以围城打援，困守王城就相当被动，就像一个血肉磨坊，把所有的勤王部队逐个击破，一战而定乾坤。
汴梁城有大量的人口，消耗异常厉害，封锁航运之后，这样的大城经不起消耗，吃饭的人太多了。这些问题太明显了，只不过。汴梁城建都几十年，日益繁盛，谁愿意搬迁呢，这里牵扯到大量的利益在里面。
如果是西京（洛阳）呢？而西京（洛阳）不仅位居“天下之中”，且群山环绕，负邙山，临洛水，东有成皋，西有崤函，北通幽燕，南对伊阙，“山河拱戴，形势甲于天下。”据山河之胜，以去冗兵，循周汉故事，以安天下也，确实不负九朝古都的美誉。只是西京（洛阳）现在历经战乱，破坏严重，重建有点耗费钱粮，而且要花不少时间。
这个话题要回去好好考虑考虑才行，不能轻易答复。
看着地图，范质想了好久，就对柴宗训说：“这样吧，咱们两个各写一篇文章，都以这个为题目，写好之后再一同辩解，也许有更好的效果。三天之内吧，够吗？”
柴宗训说：“好吧，朕也写一篇。谢谢老师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