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还活着

第五年：“秘密之后的秘密是肮脏的。他们强调人性的弱点，将自私视为本能。他们在孩子前面交欢，他们是无耻，是下流，是应当被遗弃的一切。他们是罪人，而我，是旁观者。To学姐：圣诞快乐。殷澈。”

第六年：“近来，我常常在想，我的人生是什么？是一场笑话吗？是复仇吗？我又该向谁复仇呢？To 学姐：圣诞快乐。殷澈。”

第七年：“我从梦中惊醒，我梦到了另一重梦。梦与梦交织，到头来都是噩梦。这就和我的人生一样，处处是黑暗的噩梦。我无法快乐了，希望你能快乐。To 学姐：圣诞快乐。殷澈。”

第八年：“我还活着。To 学姐：圣诞快乐。殷澈。”

第九年：“我还活着。To 学姐：圣诞快乐。殷澈。”

第十年：“我还活着。To 学姐：圣诞快乐。殷澈。”

第十一年：“我找了一束光。光的笑容是洁白的，像是落入凡尘的天使。我绑架了天使。我是个罪人。可是天使为我带来了快乐。To 学姐：圣诞快乐。殷澈。”

第十二年：“光问我：为什么他会是光？我答，因他生来就是光。他不是其他任何人的光。他只是我的光。他照亮我，温暖我，为我带来快乐。他拯救了我。To 学姐：圣诞快乐。殷澈。”

看完这些贺卡，殷澈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在花费力气嘲笑过去的自己矫情前，不知缘何，她陡然哀伤起来。她哀恸了，落泪了，却不知为何而哭。

胸口有团堵塞，让她喘不过气来。她大口呼吸，享受着开了空调后的干燥空气。不那么新鲜，充斥着浑浊，却也足以缓解她的痛楚。

……

元恩大厦。

“你买炸鸡做什么？你什么时候喜欢吃这玩意了？”裴俊嫌弃地看着刚从炸鸡店走出来的陈柚。

他是陈柚的合作伙伴，也是多年好友。此前，他在国内学金融，本是打算毕业后规规矩矩继承家业。不过，他一直以来对游戏行业很感兴趣，在陈柚归国后，俩人一拍即合，开始了创业之路。

陈柚眸中带着笑意，口气中是兜不住的幸福意味：“家里的那个喜欢。”

“你这说话语气……也太酸了吧？”裴俊的嫌弃更深了。“还家里的那个……怎么的，你外面还有一个啊？”

“怎么和你爸爸说话呢？”陈柚一巴掌拍到裴俊肩上，响亮的“啪”一声。男孩之间，多的是奇奇怪怪的乐趣，比如：相互认爸爸。

裴俊撸起袖子，一副要和他干一架的姿态：“你这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啊？”

“不敢不敢。”陈柚摆手，退避三舍，“我可得回家了，你呢？去找小三小四还是小五啊？”

“去你的！”裴俊抬脚要踹，踹空了。见陈柚要走，裴俊又叫住他，皱着眉短暂地犹疑了十秒，问：“季扶筱要回来了，你知道吧？”

他的话语镀了层冷空气，冰凉凉的。

半低着头，天已黑，路灯的光从侧面落下来，陈柚的表情不明朗，随即莞尔：“现在知道了。”

“你……要见她吗？”

“不了吧。我家那个现在离不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