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灵犀

妈妈凌晨起来，去小花园屋浇水的时候，发现两小只还在葱葱之间东扯西扯地聊天，尉迟在木床上望着远处的启明星说：“我不觉得金星很重要，它太自私了，总是在傍晚和清晨才出现。”

龚依用冷水浸湿了眉间：“我喜欢金星，所有的星星我都喜欢，我觉得它们是我婚纱上的碎钻，每一颗都无比重要。”

尉迟想了一下：“只要依依你在我身边，它们就是重要的。”

龚依抬手拿起鉄艺花壶，给茉莉花浇水：“尉迟，你说，谁是你的太阳？”

尉迟终于悄悄，睡了。

妈妈给尉迟盖了薄被，嘱咐龚依去烧煮黑米粥，自己开始打扫花室。顺便轻声说了句：“依依，一生很长也很短，你嫁给尉迟后，最重要的是像你喜欢的黑夜和白天，让你们的生活充满亮光和秩序，不可以任性，不可以伤害尉迟让他难过。我知道你其实很听话，但有时也不要太在意尉迟冲口而出的表面话语，要听清楚他心里想对你说的那句话。”

龚依深深望了妈妈：“我愿意的。”

龚依和尉迟醒来的时候，佩莉丝夫人和裘哥早已上飞机了。

尉迟有些失落，只是问龚依：“依依，你什么时候和我回家？”

龚依笑说：“新房子不是在隔壁吗？”

尉迟一拍脑袋：“我睡忘记了。”

因为两小只的任性，婚礼是没有举行——龚依狠命拽了尉迟袖子说：“不错，今天我们领了证，明天我们就去爬山吧！我穿你给我订的婚纱，晚上就在山里露营。”

尉迟黑线中，依依你确定自己没有新婚发烧吗？

“依依，虽然现在天气，晚上是不会太凉，但是这样好吗？安全吗？”尉迟控制自己不抿嘴角。

龚依认真地想了想，拿出一把梭刀：“你看，我们带些砍柴的，不就好了。再说清崎都是自己人，都认识我的。”

尉迟继续黑线中，依依你确定自己的新婚之夜要在，在有虫子和蛇的山里？

“好是好，就是……不安全吧？”尉迟考虑了一会儿说。

龚依嘿嘿笑道：“我们把小萌带上，好不好？”小萌是尉迟和龚依刚驯养的小狼犬。

尉迟考虑了一下，对龚依说：“你去问妈妈，妈妈同意了，我就陪你去。”

龚依望了尉迟，汗，我们小时候全家常去山中水库露营的。

果然，妈妈听到两小只的问题，给了一个折中意见，嘱咐他们去牧羊人老爷爷的山中小屋寄宿，或者在挨近羊舍的青青草地上露营。

龚依心想，当年爸爸带着全家一起露营，最开心了。现在换了尉迟，是变绵羊中。

尉迟心想，好吧，羊舍旁边应该安全点。不过可以先去看看啊。

“依依你确定要穿婚纱爬山？”

“不行！依依你可以带婚纱到山上换上，但穿着爬山太危险了。”山上都是野草丛生的夹道小路。

龚依难得没有觉得失望：“遵命，母亲大人！”

夏夜已过，秋日渐凉。

尉迟镜头下的依依是跳脱的，像只有趣的蘑菇。

龚依抢了相机，皱眉看了说：“尉迟不错！你在搞笑吗？”

尉迟有点尬回：“貌似是把依依你拍得有点古怪。”

龚依叹息一声：“看我的！”

两小只前前后后地在山里住了两星期。直到夜晚的山风开始冷得渗人了。

回家后，尉迟终于不用再住他的花园小屋。妈妈也变得更温柔了。

闲时，尉迟会望着阳光里沙发上给他织毛衣的母女发一会儿呆。

从来不曾想过，遥远的异国，有位女子，会亲手为我纺织一件衣服，古老的凝聚着我们一生的时间。

爱是不轻易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