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舜禅让——传贤不传子(一）

推选谁当首领

上古时期，黄帝之后，黄河流域出现了尧、舜、禹三位著名的部落联盟首领。由于当时没有父死子继的习俗，因此关于他们之间“禅让”的故事便流传至今。

尧是陶唐时的帝王。他是黄帝的五世孙，居住在西部平阳一带。

尧自从担任了部落联盟的首领后，依旧吃的粗糙，穿的破烂，住的简陋，但治理天下的才能却很高，老百姓都非常爱戴他。

尧在位近七十年后，他感觉到自己老了，已是力不从心，需要找个合适的接班人。

关于接班人这件事，尧思考了很久都没有得到答案，便问大臣们：“你们认为谁是合适的接班人呢？”

有人提议由尧的长子丹朱（丹朱是尧之子。帝尧生十子，丹朱为其嫡长子，出生时全身红彤彤，因此取名“朱”）继位。

由于丹朱本人很粗野，性格顽劣，平时喜欢闹事，所以尧并没有同意这个提议。

尧接着问：“你们觉得还有谁能够胜任？”

这时，讙兜（上古时期的历史人物，尧时佞臣，又称“欢兜”。讙兜，huān dōu）回答：“我提议共工。共工很勇敢，做事情又得力，他可以胜任。”

尧听了，反问讙兜说：“是吗？我倒觉得共工为人的品质并不好，而且还欺骗上天，不能继位。”看得出来尧对共工十分了解，一眼就看出共工表里不一、品德败坏，所以及时否决了任用共工的提议。

对于大臣们提议的两个人选，尧都予以否定，此事便只好暂且搁置了。

坚守孝道的舜

前面说到，尧否决了丹朱、共工这两个帝位接班人的人选。尧知道必须尽快解决传位的问题，所以很快又召集四方诸侯，召开了部落联盟的议事会议，专门讨论帝位接班人的事项。

尧看了看各位大臣，诚恳地说：“我的年纪已经很老了，在位也快七十年了，现在必须商讨一下接班人的事情了。你们当中，有没有谁可以接任帝位呢？”

四方诸侯面面相觑，都说自己不行。

尧皱了皱眉头，继续问：“帝位之事悬而未决，不是长久之计呀。诸位还是要替我多考虑考虑，看看在贵族之中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没有的话，关系再远一些的也可以考虑。实在不行的话，民间如果有非常优秀的人才也可以呀！”

于是，大家便向尧举荐了生长于民间的舜，夸赞舜是一个德才兼备、才华横溢的人。

舜当时三十岁，还没有成家。舜的亲生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他的父亲是瞎子，后来续弦，生了一个小儿子叫作象。舜的父亲十分宠爱小儿子象。舜的后母对舜非常不好，经常联合其夫其子谋害舜。虽然舜多次遭受他们三人的陷害，但是他依然保持着恭敬、孝悌的心态，努力做好为人子和为人兄的本分。因此，才二十岁的舜就以孝悌之名获得了无数人的称赞。

尧之前听说过“舜”这个名字。他思考了一下，接着问：“那舜的人品如何呢？”其中一位大臣回答：“舜面对总想陷害自己的亲生父亲、后母、弟弟，不仅没有愤恨报复，还以德报怨，真诚对待，和睦共处，并且引导这三人向善，不去作奸犯科（指为非作歹，触犯法令，干违法乱纪的事）。舜的为人实在是难能可贵呀！”

尧听后很高兴，说：“舜的名声看来不错，我得考验考验他。”

考验舜的各方面

根据诸侯们的汇报，尧得知舜目前还没有娶妻成家，便由此想出一个主意，他想从事业、家庭两个方面同时考量舜的为人。

当时，尧有两个待字闺中的女儿，一个叫娥皇，一个叫女英。尧打算将这两个女儿都嫁给舜，考验舜如何治理一个小家庭。因为治家如同治国，道理都是相同的。

于是，尧将两个女儿都下嫁给了舜，舜带着两位新婚妻子搬到了妫水（古水名。《史记》曰：“舜居妫汭，内行弥谨。”妫，guī）边住，并教导她们勤俭持家之道。而娥皇、女英也并未因为自己的高贵身份怠慢舜的家人，她们用美好的品行赢得了周围人的称赞。

尧听闻了舜教导妻子勤俭持家，家庭和睦，尊敬长辈的治家之道，对此很高兴。尽管选任接班人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但尧十分清楚，对于接班人的考验不能马虎，需要十分谨慎、全面才行。关于下一步如何具体考验舜的治国才能，尧又思忖了良久。

尧选出九名男子，让他们跟随舜。这样一来，尧既能考察舜如何用人，又能通过这九名男子观察舜平时的作为。

九名男子跟随舜在历山劳作耕种的时候，当地百姓不会因为田地边界而争吵；跟随舜在雷泽下河捕鱼的时候，当地的百姓都会相互礼让捕鱼的位置；跟随舜在黄河边制作陶器的时候，当地生产的陶器都能成为精致的产品。

舜品格高尚，凝聚力强，所到之处总能吸引很多百姓前来居住，一年时间就能成为聚居地，两年时间变成小城，三年时间就能成为一座大城市。

跟随舜的九名男子将这些情况报告给了尧，尧感到很满意，赏赐给舜一把琴、一些细葛布的衣服，还有一些牛羊。

基于这些事实，尧认为舜的确很出众。接下来，尧想考验舜的办事能力，于是就派他到民间去宣扬人伦，让百姓接受教化。舜尽心尽力，百姓的品行也都发生了变化，尧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

在这一系列考验之后，尧帝终于开始让舜参与国家部门的管理。舜恭敬地接受了尧的指派，并且认真地完成任务。

舜就这样恰当地处理着内政外交。舜还适时除掉了“四凶”（即四个凶恶氏族，中国神话传说中由上古时代的舜帝流放到四方的四个凶神。“四凶”在《尚书》和《左传》中均有记载，但是内容却不尽相同），指出了他们不同的罪状，将他们迁徙到了更远的地方。

正式禅让帝位

通过这一系列的考验，尧彻底认可了舜的能力。

尧原本是想考验舜几年时间，谁知这一试竟然用了二十载春秋。其实在这二十年间，尧早已不再是单纯地考验舜，而是在精心地培养他。

二十年过去后，尧此时已经一百多岁了，他看到了舜的能力，知道自己为国家培养了一位品德高尚、能力超群的首领，感到十分欣慰。

尧捻着白胡须对舜说：“一个称职的国君，应该了解自己的国家。你应该到全国各处的高山、森林、湖泊、河流走一走，看一看。只有亲身视察了解实地情况，才能得到最直观的感受，知道哪里需要整治，哪里可以利用。”

舜接受了尧的命令，即刻就出发了。

天下很大，但舜有信心巡遍每一个角落。他登上了一座高山，在山上不幸遭遇了一场特大暴雨。极端的天气，产生了灾祸——雷声大作、电闪雷鸣、倾盆大雨、狂风怒号……舜的视线模糊了，脚步停滞了，行程也被迫中止了。然而，舜并未退缩。他详细了解了情况之后，勇敢地跨过障碍，克服了极端天气带来的困难，完成了尧指定的任务。

虽然这场自然灾祸造成了不少损伤，但是舜还是平安返回了。尧十分高兴，认为舜具备超人的智慧和勇气，克服了一般人跨越不了的艰难险阻。而且舜的为人和业绩也早已获得百姓们的交口称赞，所以尧认为是时候将帝位正式传给舜了。

按照正式的礼仪程序，尧将帝位传给了舜。交接的时候，舜诚惶诚恐地再三推让，尧还是坚持将帝位交给了舜，而自己则回家颐养天年去了。

理想典范永存

尧在正式将帝位传给舜之后，就彻底放下权力回家养老了。尧“传贤不传子”的做法，受到了后世的大力推崇和赞扬。

对于这一点，尧曾经解释说：“若让我的嫡长子丹朱继承帝位，只会有利于丹朱一个人，而对天下不利；若让舜继承帝位，虽然会不利于丹朱，但会有利于天下呀！”尧这种将帝位“传贤不传子”的做法，叫作“禅让”（意为在祖宗面前大力推荐。让指让出帝位。禅，shàn）。禅让的做法，从尧礼让帝位给舜开始，成为千古风范的滥觞。

就这样，日子安安稳稳地过去了八年。舜在这八年中，将国家治理得风调雨顺、百姓和乐、天下太平。而尧年事已高，觉得自己是时候要彻底离开了。一代帝尧，制定了四时，推求了历法，颁授了农耕时令，开创了前无古人的“禅让”制度，最后长眠于谷林。

舜为尧服丧三年后，正式继任帝位，改国号为虞，称帝舜。

看译注

尧在位七十年的时候得到了舜，又过了二十年，因年事已高而退位，让舜代行天子政务，并向上天推荐舜。尧让出帝位二十八年后逝世。百姓悲伤哀痛，就好像自己死了生身父母一样。尧死后的三年之内，四方各地没有人奏乐，为的是悼念帝尧。尧知道自己的儿子丹朱没有才能，不能将天下托付给他，于是尧用禅让的方式把天下交给了舜。将天下交给舜，那么全天下都能得到利益，而只有丹朱一人受损；将天下交给丹朱，那么全天下都要受损，而只有丹朱一人得到利益。尧说：“终究不可以损害整个天下的利益，而只让一个人得利。”尧最终把天下交给了舜。尧逝世后，三年服丧完毕，舜把帝位让给了丹朱，自己却躲到了南河的南岸。前来朝觐的诸侯都不到丹朱那里，却都跑到舜这里来，打官司的人也不去找丹朱却来找舜，歌颂功德的也不去歌颂丹朱却来歌颂舜。舜说：“这是天意呀。”然后他才到了京都，登上天子之位，这就是舜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