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协议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贺一舟一直暗戳戳地关注着搂亦水，看她每天准时上下课，没有人跟她说话，也没有人跟她玩耍，甚至女生上厕所都不叫她。
虽然贺一舟这个直男并不明白女生为什么喜欢结伴去上厕所。
搂亦水没把他的糗事往外说，但是因为自己的敌视，她受到了全班人的孤立。
越看越觉得搂亦水可怜，越想就越觉得自己过分。
要不然，补偿一下她？
可是，要怎么补偿呢？贺一舟有些苦恼。
邱应用手肘捅了捅吴铭的侧腰，待吴铭看过来，他朝着贺一舟的方向努努下巴。
吴铭见着贺一舟发呆的模样，啧了一声，“这周第几次来着？你说，舟哥不会是背着我们在外边养了别的狗子了吧？”
贺一舟近段时间行为反常，发呆的次数直线上升，偶尔还夹着眉头一副苦恼的模样，像极了即将走入爱情坟墓的痴情男。
邱应点头表示赞同，“有可能！”
两人小声嘀嘀咕咕，贺一舟突然朝他俩勾了勾手指。
邱应和吴铭对视了一眼，后者问：“舟哥，咋了？”
“那个……”贺一舟轻咳了一下，似是随意地问道：“如果，你想要补偿一个人，应该要怎么做？”
“哈？”吴铭嚎了一嗓子，以为自己幻听了！
邱应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贺一舟。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贺一舟莫名其妙。
吴铭刚想说话，邱应突然伸脚踢了踢他。
凭着这么多年的默契，他一下get到了邱应的点，咽下了那句“你是不是交女朋友了”，委婉地问：“舟哥，你们关系怎么样？”
怎么样？
不怎么样！
贺一舟面色微沉，没说话。吴铭又问：“那，你为什么要补偿那个人？”
贺一舟组织了一下语言，“大概就是，我的缘故，让她受了点委屈！”
“什么委屈？”
贺一舟有些不耐烦，“问那么多干嘛，直说要怎么做就是了！”
这样子看来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吴铭心中叹气，给贺一舟出了个馊主意，“给钱吧！这个最省事了！给个十万八万的，舟哥你觉得怎么样？”
贺一舟觉得不怎么样，于是抬手给了吴铭一颗爆栗。
“噢！”吴铭抱着脑袋痛呼，奈何武力值不行，不敢反抗。
关键时候还是邱应可靠一些。
“要不然，给她买点小礼物？”邱应道：“女生的话，应该会喜欢这些的！”
这个还行！
贺一舟当即采纳了邱应的建议，撇下二人就往商场杀去，徒留下两人对着一桌子菜大眼瞪小眼。
所以，谁买单？
贺一舟没给女孩子买过礼物，在商场上晃悠了一圈，大呼失策，早知道就把那两个家伙带来了。
他四下看了看，见旁边的店里有很多女孩子，就走了进去。边走还边想：这么多女孩子都在里面逛，应该没错吧？
然后贺一舟就发现他错的离谱！
十五分钟后，他面无表情地站在柜台前，见导购小姐姐还有继续介绍的意思，转身就跑，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贺一舟都快瞎了！
MMP！口红难道不是只有一种颜色吗？
两手空空的贺一舟心情极度郁闷，给女孩子买个礼物怎么就这么难？
郁闷的贺一舟晃悠着晃悠着就晃到了闹市，并且运气非常不错地撞上两方人打架。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瞌睡送个枕头——正是时候！
正愁没地方发泄呢！
贺一舟扔了书包，摆开架势，正打算冲上去，只听见一声“跑”，其中一伙人立刻转身，狼狈逃窜。
贺一舟：“……”
你大爷！
“怂货！”贺一舟轻嗤，语气尽显鄙夷。他捡起书包要走，余光捕捉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咦，这不是那个转学生吗？
贺一舟想了想，抬步追了上去。他腿长走的快，没一会儿就拉近了跟搂亦水的距离。
“哎……”贺一舟刚开口就卡壳了，转学生叫什么名字来着？
脑袋空白了一秒，拐角处突然冲出来一伙人，正是方才被追着打的那几人。然后贺一舟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最大块头的撞上了搂亦水。
搂亦水没有准备，整个人就这么被撞飞出去，刚好是他这个方向。
贺一舟下意识伸手接住她。
怀里抱着具娇娇软软的身体，贺直男心里半点旖旎的想法都没有，只觉得女孩子真的太他妈柔弱了，随随便便一撞就能被撞飞。
贺一舟后退了一步，把人扶稳了，“你、你没事吧？”
楼亦水愣住，没想到这个看她不顺眼的校霸竟然向她伸出了援助之手。
她不说话，贺一舟只以为她被吓到了，咒骂起那几人来，“眼睛被家里的狗吃了吗，出门在外竟然没带出来，也不怕走在路上被车撞！”
楼亦水好笑，“被撞的人是我，你这么生气干什么？”
贺一舟冷哼一声没说话，心说要不是我，你早被人撞飞出去了好吧？这么娇弱，飞出去了还了得？
“谢谢啊！”楼亦水道。
贺一舟微扬起下巴，傲娇地“嗯”了一声，算是对她这声谢的回应。
两个人还算得上是冤家，也没什么话题好聊，不尴不尬地站了一会儿，楼亦水开口：“那，我先走了！”
“喂！”贺一舟叫住她，“转学生，我们做个协议吧？”
楼亦水和贺一舟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人手一杯奶茶。
达成了某个不可说的口头协议，贺一舟还有点不放心，咬着吸管恶狠狠地威胁道：“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敢透露半个字，就别怪我不客气！”
楼亦水忍笑点头，这校霸看起来唬人，没想到还挺可爱的！
最关键的事情谈妥了，贺一舟就问她，“你大晚上的在闹市晃悠什么呢？”女孩子家家的，也不知道注意一点。
楼亦水道：“上课啊！”
“上课？”贺一舟眨眨眼，大晚上的上什么课呢？
楼亦水解释道：“上补习班！我成绩不太好，放学就过来补补课！”
贺学渣很不能理解为什么美好的下课时间会有人选择去补课，可这种东西，在学校上的还不够多吗？
楼亦水看了看时间，跟贺一舟道别，“太晚了，我得回去了！”
贺一舟跟着起身，“我送你吧！”
楼亦水没有接受他的好意，“不用了，公车到站我就差不多到家了，不麻烦你！”
贺一舟没理，执意要送。
楼亦水只得带他坐上回家的末班车。
车上没什么人，后座就他们两个。车厢里很静，司机打开了电台，沙哑的男声浅吟低诉，唱着一首古老的情歌。
这样很好！
贺一舟心里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还没等他想明白这话的深意，身边的人提醒了一句，“到了！”
车站离楼亦水的家还有一点距离，贺一舟干脆把她送到了家门口。
“我到了！”楼亦水站在自家门口，“今天真的谢谢你了！”
贺一舟哼道：“把你嘴巴闭紧了，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
楼亦水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暖黄的灯光下，少女眉眼弯弯，笑靥如花，像是初春的冰雪悄然化开，高山之上绽放的雪莲都失了几分颜色。雪水沁入心间，丝丝凉意顺着脉络传遍四肢百骸，让人通体舒畅，心情都变得愉悦起来。
贺一舟看得有些呆，两只耳朵一点一点的红了。
这个转学生笑起来，有点好看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