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黄道吉日
京城有两座酒家最为有名，一家是天香楼，另一家就是归云阁了。天香楼是晋王府大公子名下的酒家，平日里也是京城一些公子少爷专门来的地方，天香楼的现任掌柜的姓刘，身材矮胖，往那一站活像个墩子，因此也有了一个绰号，叫刘胖子。而刘掌柜为人和善，通人情，谈吐颇为幽默，但是一旦听到有人叫他刘胖子，便会立刻翻脸，不管你是什么身份，都会把人赶出去，于是人们也只能私底下叫叫，不敢触了刘掌柜的禁忌。而这归云阁，来头就很神秘了，据说是一位云游四方的厨神，在京城驻脚时救了一个快要饿死的老乞丐，做了一道“百鸟朝凤”，那乞丐吃了这道菜以后，渐渐心生明悟，在这京城开了一家酒楼，由于那位厨神未留下名字便飘然离去，于是便取云归西处之意，以归云二字作为店名，那乞丐便是归云阁的第一任阁主，那道“百鸟朝凤”也成为了归云阁的镇阁名菜。
不过最近天香楼生意有些惨淡，原本客人熙熙攘攘的门前也显得有几分冷清，店小二无精打采地坐在靠门边的桌子上用拍子打着苍蝇，就在这时，外头有两个人走了进来，一个全身遮得严严实实的，另一个一身青衣，店小二一看终于有客人来了，立马笑着迎上前去：“两位客官，吃点什么？”
沐华掀开脸上的布条，露出一张脸来，店小二一看马上恭恭敬敬地说道：“沐公子，您怎么来了？”而刘掌柜正在柜台算着账呢，一听见店小二说大东家来了，立马把算盘一丢，满脸堆笑，屁颠屁颠地迎上去说道：“哎哟喂，沐公子，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刘掌柜，楼上还有座位吗？我和一个好久没见的朋友喝上几杯。”
刘掌柜一听顿时毕恭毕敬地说道：“有！沐公子，您这么些年没来了，楼上的雅间还是给你备着呢，您上去就是了。”
在店小二的带领下，两人走到二楼，店小二推开一个最里面的包间，有一张矮桌，沐华和赵生两人坐下后，店小二笑着问道：“沐公子，还是照旧？”
沐华想了想，说道：“赵兄吃不了辣椒，这次的菜少放点辣，还有温两壶桃花酒上来，我陪赵兄先喝两杯。”
赵生一听哈哈大笑起来，说：“沐兄啊，你这就不够意思了，五年前你不是还埋了一缸竹叶青酒在你家院子的那棵粗脖子柳树下的，何不拿出来痛饮？”
沐华脸上露出恍然的神色，一拍脑袋说道：“赵兄，你不提这茬我还差点忘了，我这就去取来。”说罢还若有所思地看了赵生一眼，疑惑地问道：“话说回来，我埋酒的时候你又不在场，你又是如何知晓的？”
赵生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颇有些神秘地说道：“闻出来的。”
沐华只是指着赵生笑骂道：“原来我偷偷埋什么酒都逃不过你的狗鼻子啊！”
两人说笑间，菜已上齐，觥筹交错之间，赵生突然提起：“沐兄，话说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我也和几个要好的朋友来过天香楼几次，天香楼的生意一直都在走下坡路啊。”
沐华只是夹菜，半饷后缓缓说道：“怪我这五年上山学艺去了，疏于管理，本来走之前我就考虑把天香楼给转让了的，但是后来想了想，还是舍不得，毕竟开了这么多年的店子，说关就关，挺对不住那些老主顾的。”
赵生点点头，说：“也是。”紧接着又是一笑，往沐华的酒杯里斟满了酒，说道：“说这么坏气氛的话题干嘛，沐兄，来，我们今天不醉不归。”
与此同时，李记布行，李老板正扯着嘴皮子向客人推销自己店里的东西。
“你看这件丝绸，一摸上去，这手感，这面料。考虑一下买一件？”
客人皱皱眉头，走向另一边。
“你看这块布匹，红而不紫，紫而不黑，实属是居家旅行必备的啊。”
客人有些不耐，打算离去。
“等，等等，不如我看你这位客人面熟，东西就便宜卖给你吧。”
客人前脚刚迈出店门，李老板顿时大喊道：“这位客人，你要是想买，买一送一，还便宜卖！”
一旁的李如玉实在看不下去了，她一把拉住自己的爹，说道：“爹爹啊，你这样卖东西，有哪位客人会买啊，也许他就是进来看一下，并没有下定决心要买呢。”
李老板也显得有些不太高兴，争辩道：“我这不是在帮他们下决心要买吗？”
李如玉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的亲爹爹啊，货好客人自然都会知道来买，你又何必动那嘴皮子呢，被你这么反复强调，弄巧成拙，客人反而都会以为店里货都是次品，卖不出去呢。”
李老板只是坐在椅子上生着闷气，一会儿才幽幽地道：“我也是见店里一天都没什么生意，心里着急的很，想着在关门前多卖出几件货，这才猛费口舌推销的。”
李如玉见状，心里也能理解自己亲爹的苦楚，忙蹲在李老板面前，好声好气地劝说道：“好啦，爹爹啊，别生气了，这都傍晚了，我估摸着一会儿就有生意来了。”
李老板缓缓端起茶杯喝了一杯茶，问道：“你和裁缝铺那小子的事，怎么样了？”
李如玉一听，脸色一变，立马说道：“爹，我都说过了，我不喜欢周斌……”
李老板一听也怒了，把茶杯猛地一放，斩钉截铁地说道：“周斌的条件那么好，家里又是开裁缝铺的，和我们家的布货生意门当户对，你们俩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你嫁给他正合适，怎么，你说不喜欢就不嫁了？”
李如玉站起身来，说道：“周斌那副样子，脸上全是麻子，我看见他就犯恶心，想到以后还要嫁给他，我就受不了。爹！我不嫁！”
李老板只是缓缓地说道：“反正这事就这么定了，可由不得你。爹托人算了一下，下月初旬就是合适的日子，你准备一下，坐上花轿，嫁到周家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