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觉醒
烈月脚下的刑场出现了无数把血迹斑斑的长剑,它们伫立着,像是一是一桩又一桩的罪状......那些已经死去的各城的继承者们,他们重新站起来,闭着眼睛,拔起了地上的长剑......那一瞬间,大地颤动,掩饰的所有美好全部碎裂,繁星变成了九世前的模样,悠远而血腥的战场,再次刺痛了人们的心。
那些继承者们举着剑向烈月冲去,烈月一身寒气迸发,刺入胸膛的剑顷刻碎裂,脚下的大地碎裂出万丈深渊,冰如刺在大地上耸起,寒气如刀,在场的所有人,活的,死的,都变成了脚下冰冷的尘土......
烈月转身,站在自己身后的竟然是无岸:“为什么杀我?”
“我是瑞国镇国将军,你为祸瑞国,该杀。”无岸卸去盔甲,走近烈月:“刚刚,我以摧枯咒让过去的战场重现,是为了弥补我的遗憾......我现在想你站在一起,师父......”
烈月惊异站在原地,这份记忆像雪一般空白......
“我修炼冰魇咒时,不慎刺瞎了溟丘的一只眼睛,我怕你责怪,自己离开了水乔星。可现在无论多少的悔恨我都无法原谅我自己,连溟丘都可以与你同生共死,我却因一时懦弱离开,负了你的养育之恩......师父,可原谅我吗?”
“我,不记得你。”烈月转身欲离开。无岸欲跟随,可烈月掌心祭出冰刺抵在他的喉咙:“繁星,就算是同归于尽,我也会毁了它!”
“师父!”无岸不舍,可烈月走的坚决。
云城,像雪一样干净的城,变的伤痕累累,地上的残甲旧兵掩埋了九世,还是浮现出来,在那野林里,枯萎了九世的野林在这时,竟有一株发芽,云伽依靠在那颗树下,木棉花开,红如血,他的白衣也在风中变红,他握紧了落在手心的木棉,泪如泉涌:“我本来逍遥自在,涣墨也不是这样的,那是我抬头就可以看到的星空,如今我和曾经迷醉的星空那样的近,可我的心几乎痛的喘不过气......我曾经有说有笑的亲人,他们被刻在了云家墓,我的亲哥哥,我明明知道他在,是谁,却只能这样保持距离,连他被所谓命运吞噬,都无能为力,找不到他在哪......为什么会这样......”
“我就知道你在这。其实你也无处可去啊。”安得飞落野林,落在云伽旁边。
“你不是瑞国的大祭司吗?你帮我算算我哥哥在哪?”云伽擦去眼泪看着安得道。
“他死了。”安得干脆的说。
云伽站起身来,几近绝望:“那,我为他报仇。”
“我是大祭司,我比你知道的多,也比你清楚,该怎样做才最合适。你报仇是没有胜算的,甚至你都不知道该与谁去报仇。”
木棉飘落铁掌,可铁掌已没有知觉......
“可我知道了一切,令我绝望的一切,我没有办法像你一样冷静!”
“若没有烈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安得微微低着头说道。
“可什么都已经发生了,杀了他,毁了他,一切都不会重来,更可笑的是,烈月是杀不死的......”绝望深深的绝望让云伽几乎要崩溃。
“那,我就带他离开。永远囚禁着他。”安得说道,“你跟我去契云山吧,那里是瑞国军营,不似这般荒凉。”
云伽抬头看了一眼木棉花,寒光闪过手掌,眨眼间,木棉树被碎尸万段。
“它好不容易才发芽的......你为什么这么做?”
“身在苦痛之海,不能忘却归去之心,可这木棉发芽了,它忘却了故时的云星。”云伽揉碎了手心的木棉,离开了安得。
“你要去哪?”安得追到他身后问道。
“我想回家,可回家的路只有我一个人记得,信不得任何人。”云伽向后看了安得一眼,那一眼,安得知道,本是同舟人,今要殊途了......
“九世前的战场,残兵旧甲,还有你天家阵亡的尸骨......地上的不是尘土不是碎石,是骨血铺就的路!旧日仇恨撕裂眼前,而你亲自挑选的将军却眼睁睁的看着烈月逃走......如同天青当日,竟然心软留下烈月一命......我四神将护了你天家九世,万万没想到,会是如今的下场。”墨城被五花大绑着,站在契云山营帐内,天逢师坐在他面前,冷冷的看着他。安非与无岸在侧,时刻警惕着墨城。
营帐内灯火晃动。
“没想到,守护天家让你这样的不平。”天逢师起身走近墨城。
“大帝小心!”无岸欲护住天逢师却被安非拦住了:“大帝不会有事,墨城的法力已经耗尽了。”
“我并非不平,而是心寒,四神将苦心护天家,为何天家总是这么不中用呢?”
“当初,四神将扶持天家,是四神将的选择,天家也在努力让繁星聚合,尽有太平之像。可......我发现,我们错了......星有主,宇宙无主,繁星本就是各怀千秋,各有轨道,强行聚合在一起,只会彼此相害,没有好处。”
“你......你要解了聚魂咒!”墨城挣扎着满身的绳索,恨不得杀了天逢师,“集合繁星,只有那一次机会,你若解了聚魂咒,我一定会杀了你!”
“不管我如何做,没了这绳索,你一样会杀了我。你到底想要什么......当初,父亲的聚魂咒是因为你们的提议才将繁星残体聚合,可是九世足够证明一些东西了。繁星,不适合聚在一起。”
墨城如疯了一样:“安非!杀了他!他死了,便没有人可解聚魂咒了!”
天逢师目光冷漠,他坐回座位,冷静的看着墨城。安非慢慢走近墨城,替他将蓬乱的发掩去耳后:“墨城,你以前不会这样的,你从不会让自己这样狼狈。九世了,也许,塔主都忘却了那一个赌约......”
“不,我们要赢,烈月绝对不能是继任的塔主!”
“这是你的想法还是塔主的命令?你现在如风如狂的样子,还能回倾世塔吗?”安非心痛的劝解道。
“可是我放弃,我们就输了......”
“输了没什么不好,至少我们自由了,我们掌心的印记皆被烈月收走了,我们可以回到各自的星,逍遥自在。”
“逍遥自在......逍遥自在......”突然墨城的心一阵抽痛,他失去力气跪倒在地。安非急切的对无岸说:“快!松绑!”无岸收回绳索,走近墨城,只见墨城口吐鲜血不知,无岸看着他痛苦的样子,轻声对安非说:“他中毒了......”
天逢师急忙说道:“快,快用脱身咒!”
墨影重叠,墨城在分出灵魂作为傀儡代自己去死,他的真身再一次逃脱。
“是何毒?”墨城问无岸道。
“这毒是要命的毒,仿佛在你们身体里很久了。”无岸道。
“我们?难道安非身上也有?”
无岸点点头:“我察觉到了你们身上有相同的气息,是死亡的气息,可安非的毒像是被什么东西锁住了......我怀疑,四神将每过一代就会死去的宿命是毒......”
天逢师,安非,墨城惊异在原地。
“毒发前,都会有下一代出生,秉承上一代的记忆,一切看似宿命......实则,是对四神将力量的牵制,一个薄弱的身体是永远都无法炼就强大法力的......”无岸说道。
“那......这毒是谁下的......”
“会不会是倾世塔主?”天逢师猜测道。
“不,不可能。四神将一直守在塔外,与塔主几乎不得相见。他没有机会的。”墨城道。
“炼制的仙药的,不就只有夜星吗......”无岸道。
“果然!我猜到了,你会过河拆桥......”诡异的声音回荡在军营,无岸冲出营帐,才发现将士们都安然死去,他们站在原地,如同站着睡着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