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太宗安邦
兄终弟及赵光义继位
丹丘雾彩好林峦,尽是天宫不死仙。
常与神人为窟宅,能兴风雨秀山川。
溪头云出摇红叶,谷口村稀伴碧烟。
题品洞山房密秘,隐藏总计恐相传。
——宋太宗《逍遥咏》
宋太宗画像
开宝九年(976年)十月二十一日,38岁的晋王赵光义即位,史称宋太宗。
赵光义是在一片猜疑和流言蜚语中继承皇位的。宋太祖离奇去世,皇长子赵德昭已经26岁,具备执掌政权的能力。继承皇位的却是皇弟赵光义,这与父子相传的传统完全不符。为了平息流言,笼络人心,赵光义一登基就大赦天下,并对几个皇位竞争者进行加封,以示安抚。他晋封30岁的皇弟赵廷美为齐王,出任开封府尹兼中书令,以示沿用宋太祖时皇弟尹京的旧制;宋太祖赵匡胤的长子赵德昭被封为武功郡王,出任永兴节度使兼侍中;宋太祖四子赵德芳出任山南西道节度使、同平章事。对宋太祖和赵廷美的子女,与赵光义的子女并称皇子皇女。对宋太祖时期的旧部也都加官晋爵。赵光义的这些举措,对于巩固帝位,避免社会发生动荡具有积极作用,实现了政权的平稳过渡。
尽管争议颇多,但赵光义能坐上皇位也自有道理。早在后周世宗时期,赵光义就从军南征,后来又与赵普共同策划了“陈桥兵变”,拥戴赵匡胤成功登基称帝。960年,宋朝开国的第一年,赵光义就被封为殿前都虞侯,次年晋升为开封府尹。973年,他又被封为晋王,地位在宰相之上,成为宋朝第二号重要人物。在担任开封府尹的16年间,他培植了大批党羽,并结交文臣武将,包括宋太祖的旧部楚昭辅和卢多逊等掌握实权的朝中要员。他也以礼贤下士、善交朋友而著称。
为了摆脱赵匡胤的影响,赵光义在登基的第二天就改年号为“太平兴国”,自己也改名为赵炅,希望让一切重新开始。尽管如此,赵光义还是继承了赵匡胤的治国理念,沿用了“重文抑武”的统治方针,继续巩固皇权。
首先,赵光义加强了对武将的控制。赵匡胤时期,在削弱各地藩镇势力的同时,又在经济、特权等方面给予武将各种补偿,以示安抚。这种措施使君臣之间保持了一种较为松散的关系,免除了朝廷的后顾之忧,以集中力量平定南方诸国。赵光义登基之时,南方已经平定,天下形势已经逐步稳定,因此,加强对武将的控制成为必然。977年,宋太宗发布诏令,禁止各地节度使“赍轻货,邀厚利。不得令人于诸处回图,与民争利”。如此,收回了宋太祖给予边境将领的经济特权。
为了进一步加强中央集权,消除潜在的隐患,同年五月,宋太宗尽罢节度使。七月,宋太宗又以疾病为由免去侍中李继勋的官职。至此,宋太祖过去的同僚将领均从第一线被撤换下来。八月,宋太宗再下诏,厉行强干弱枝之策,废藩镇支郡的制度,将陕西、京西、京东、河北各地30多个支郡收归中央直属,节度使不再统领支郡。
节度使管辖的州郡,其“边防、盗贼、刑讼、金榖、按廉之任,皆委于转运使”。节度使的权力逐渐丧失殆尽,转运使成为朝廷派到各地掌管财赋、监察的最高长官,转运使的官衙“转运使司”是北宋一代的地方最高行政署。
随着宋朝领土的扩张,对文官的需求量也越来越大。为了适应这一需求,宋太宗于977年开始增加科举考试录取名额。其中,进士及第者从宋太祖时期的数十人增加到109人,诸科增至207人。虽然宰相薛居正等大臣认为取人太多、用人太骤,上书反对。但宋太宗没有听取他们的意见。新朝初立,急需人才,增加科举取士的人数,有助于改变宋太祖时期的人事格局。而这些从科举入仕的官员,是宋太宗亲自选拔的“天子门生”,对宋太宗感恩戴德,会死心塌地地为新皇帝效力,进而稳定了宋太宗的皇位。
宋太宗还在宋太祖分化事权的基础上对中央机构进行进一步改革。首先,他将原属中书省的考课、任免的权力分割出来,设立磨勘院,由皇帝和宰相最后审定,进一步削弱了中书(政事堂)、宰相的权力。接着,他将原先隶属于枢密院、负责内外奏章收受和颁发的通进、银台二司,合并为通进银台司,直接对皇帝负责。他还将管理财政的三司(盐铁、度支、户部)的许多事务收归自己亲自裁处。最终,皇帝独揽大权,群臣只能奉旨行事,参政议政的权力大为削弱。
宋太宗对于朝廷财政收入问题十分在意。宋代是中国封建社会的中期,社会经济以自给自足的农业经济为主。在农业经济中,土地是最重要的生产要素。它不仅是绝大多数人维持生计的主要物质手段,更是朝廷财政收入的重要来源。为了鼓励垦荒,宋太宗下令,政府不再直接经营国有的“官田”,而是采用租佃制,招民佃种,征收田租;对无主荒地,允许他人承佃;实行“不抑兼并”的土地政策,使得土地买卖更加活跃,土地私有制得到进一步发展。
太平兴国二年(977年)二月,宋太宗采纳转运使樊若水的建议,在升洲(今江苏南京)、鄂州(今湖北鄂州)等州铸造铜钱以代替铁钱,将铁钱铸为农器,提供给江北流民垦荒之用。此外,宋太宗还下令整顿钱币,改变以前以48钱为百者,改为以77钱为百,每千钱重量须达到4斤半以上。同时,宋太宗还下令废除以往铜钱渡江的禁令,促进货币流通,推动了地方经济的发展。
宋太宗即位之初,对内实行的一系列新政策,既是为了促进新政权尽快步入正轨,也是为了证明自己是宋太祖的合法继承者。稳定政权之后,宋太宗随即着手完成宋太祖未尽的统一大业。
知识链接 赵光义的才华
赵光义本人喜好诗赋,政府也因此特别重视文化事业,宋朝重教之风因而展开。赵光义喜好书法,擅长草、隶、行、篆、八分、飞白六种字体,尤其善书飞白体,宋朝的货币淳化元宝也是赵光义亲自题写的。
淳化元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