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叙旧
易长故向侍者点头谢过,抱着人就往餐厅柜台后的隔间走去,餐厅里只有稀落落的三人,易长故抱着舒千允进入餐厅并没有引起什么动静,在一角的钢琴声倒是停了。
被钢琴遮住的演奏家起身,示意一旁的小提琴手继续演奏,整理了一下有些微皱的燕尾服,朝着柜台后的隔间走去。
小隔间的门被易长故推开,房间里只有一盏橘黄色小灯亮着,房间不大,一条黑皮长沙发占了大半面积,房间里还摆着一张桌子,一个柜子,柜子上摆着一些洋酒,在一侧墙面上留着一旧式的雕花木窗。
易长故将舒千允放在里面的长沙发上,见人因为冷缩在一团,房间里没有壁橱,自然没有火炉。易长故黑眸在隔间扫了一遍,从一个角落拿过一个毯子盖在舒千允身上,又拉过窗帘,遮住了从窗户映过来的霓虹灯光。
听到有人走进房间的声音,易长故不慌不慢的转身,做个了噤声的手势。
穿着燕尾服打着领结的男人,嘴巴微张,还未将一个字发出声,便被扼住了喉咙。
易长故抬脚走向门口,一个眼神止住了男人想要上前探查沙发上女孩的动作。
男人撇嘴,不情愿的跟着易长故走出了房间,在易长故的眼神下又轻声带上了房间的门。
“那是谁?你传说中的未婚妻?”男人一副八卦的模样追上走在前面的易长故。
“嗯。”易长故没有反驳,倒是颔首表示男人说对了。
“怎么只为国家,不考虑儿女私情的光杆司令动情了?”男人走进柜台,在柜子上取了几瓶洋酒,又拿过两只高脚杯,一脸戏谑的看向坐在柜台前的易长故。
“嗯。”
见易长故承认,调酒的男人脸上的笑突然顿住,冷清冷血的海城司令承认他那个一纸婚约的未婚妻了?男人难以置信的追问到:“认真的?”
“以后叫她小嫂子吧。”易长故见男人惊愕,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男人的手微顿,不小心将一瓶洋酒倒多了点进酒杯中,男人没注意,继续调酒,翻飞的手指嘴中停下时,两杯带着点幽蓝色的酒摆在了柜台上。
“你这手艺从国外带回来也就这么点用处了。”易长故黑眸划过一丝笑意,在两杯酒中挑选了片刻,挑了一杯颜色稍浅的。
“嘁,别人想喝我陆时与调的酒还没那机会。”男人夸夸其词,端起另一杯酒喝了一口。
“噗。”也就是自称陆时与的男人,将喝进去的酒一口吐了出来,“难道我的技术退步了?”陆时与一脸不敢置信,他的调酒技术可是经过安格鲁认证的,怎么会那么难喝?
易长故轻晃手中酒杯,看着幽蓝色的水波浮动,轻抿了一口,才慢慢开口:“你那杯杰克尼丹倒多了点。”
“子靖,你这样就有点不道德,怎么不早说?”陆时与将杯中酒倒了,亏得他还一脸欣喜的欢迎易长故到他的餐厅来,还主动给他调酒,真是交友不慎。
“我乐意。”易长故吐出三字,对于陆时与有些气恼的表情不慎在意。
子靖是易长故的表字,是他祖父在世时亲自给他取的,寓意平安,一般也只有亲近之人才会知道。
陆家与易家有着几世的交情,不过易家从军,陆家从政。而陆家在几十年前因政权争斗,逐渐没落,又因战乱,到现在陆家也只剩下陆时与和他妹妹陆时瑜,陆时与两年前从英国回来开了这家餐厅,陆时瑜倒还在国外。
易长故与陆时与从小认识,知道易长故表字自是不稀奇。虽说在成长途中,因为各种原因,两人有将近十年不曾见面,不过交情一直没断。
“……”陆时与一脸懵,果然交友不慎,又似乎想起什么,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一脸认真:“怎么还有时间过来这边,军部那边不是还忙吗?”
“再忙也是会给人休息的时间。”易长故放下手中酒杯,一处阴影打在他脸上,身上的气息瞬间变得冷冽起来。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陆时与经历过家族的衰落与破亡,这期间易长故也给过他不少帮助,虽然他不甚了解军部的事,但看易长故不经意间皱起的眉头,怕最近有些棘手的事还在等着他。
“嗯。”易长故也不矫情。两个人在柜台说着话,声音不大,牵扯到些家国之事,餐厅的侍者识趣的没过去打扰,角落的小提琴声在有些空荡的餐厅显得十分寂寥。
舒千允从梦中睁开眼,入目的是漆黑的天花板,在沙发上愣了几秒,舒千允才想起来,她之前是跟易长故在车上,准备去吃饭,好像迷迷糊糊间她便睡着了。
舒千允将身上盖着毯子掀开,起身,视线在房间里扫了几遍,她好像没来过这里,陌生得很,难道是易长故将她卖了?但是这里怎么没人。舒千允有些慌,在房间里打着圈,此时,肚子突然咕噜叫了起来,她饿了,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舒千允看了几眼房间的构造,找到房门,拉开了门。一出房间,小提琴的声音并传到了耳边,在柜台前的两人出现在她眼前,舒千允抬步朝易长故走去。
“醒了?”在舒千允打开房门时,易长故便已经发现了舒千允。
“嗯,这是哪里?”舒千允快步上前,扫视了四周,空荡荡的,大厅里只摆着十几张桌椅,并无其他人。之前在餐厅里吃饭的三个人已经陆续的离开了。
“餐厅。”易长故拉过舒千允让她坐在一旁的空椅子上。
“小嫂子,好,我是陆时与,是你夫君的好朋友。”陆时与一脸笑眯眯的看着舒千允,主动打起了招呼。
“你好,我叫舒千允。”舒千允见对面男子穿着燕尾服,打着红色的领结,头发梳得蹭亮,而且易长故也没有制止,友好的回了陆时与的话。
“时与,你这还有吃的吗?千允还没有吃晚饭。”易长故垂眸看向旁边有些拘谨的女孩,一侧脸颊因为压着还有些红印,睡了那么久应该早就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