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慢人一步
噗呲！
猛地一蹲，短刃入肉的声音传来，老酒鬼强忍肩上伤痛，腰间匕首一抽，反手朝后方捅去，却是一刀落空，随即便是手腕一痛，血涌如潮，瞬间失去知觉，匕首铿地一声落在地上，清脆悦耳的同时，他已经失去了所有反抗机会。
一手耷拉着，老酒鬼头上虚汗直冒，他怒目视着眼前之人，想要将眼前之人的面目深深地印在脑海里，他咬牙忍痛道：“你……到底是谁的人？”
没人回答他，接着又是一刀从背后直穿心脏，老酒鬼的一双眸子不甘地暗淡下去，力量逐渐抽离，此时的他想起了逝去的故友，还有曾经背叛他的人，恩仇已经没有了意义，记忆停留在人生最美好的时候，那与朋友们冒险的岁月，仰头吐出最后一口余息，身子彻底软到在地上，没了生息。
“把地打扫一下，等他再一次来的时候，就说这人提前走了。”
来人吩咐完以后，便自顾自地离去，只余酒馆老板熟练地将老酒鬼的尸体拖进厨房里，接着一阵砍剁声响起，许久之后，老板端着一盆水往沾满血迹的地上一冲，拿着一个拖把使劲拖起来，等到将血渍彻底弄干净后，才将后门也一样打开，散去血腥味，然后又钻进厨房里，水洗之声与剁肉剔骨之声持续了很久，很久……
回到治安署，署长正准备到资料室里找寻当初与埃里克男爵有关的案子的卷宗，可正当他来到资料室门口时，却发现资料室的管理员正在呼呼大睡，一阵纸张烧着的烟味萦绕鼻尖。
署长狠狠地瞪了管理员一眼，马上冲到味道传来的地方，却见一处油灯的火油滴在了一处放卷宗的木架上，已经有一些卷宗被点燃。
连忙将烧着的卷宗全部扔到地上，使劲地踩踏，防止烧向其它卷宗，同时生气地大喊：“管理员，给我过来！”
一个激灵，管理员才从睡梦中惊醒，可下一秒脸色大变，连忙跑到署长身前，看着地上已经损毁大半的卷宗，面色一苦，这算个什么事嘛！
“对不起，署长，我……我……”
低埋着头，眼睛偷偷地斜上瞟一眼，署长那张无比阴沉的脸映入眼帘，浑身一颤，赶紧收回目光，等到着署长的训诫。
“这么喜欢睡觉？回去睡吧！从今天起，你不用来了！把钥匙放到桌上，然后给我滚！”
一时面如死灰，管理员把钥匙放到刚才趴着睡觉的桌上，然后灰溜溜地离开了。
等他走后，署长一改之前那副怒极的样子，眼神若有所思，再看向旁边木架上的许多黑灰，那数量似乎有些多了，厚厚的一层，可周围的木架却并没有损毁严重，只是卷宗着火点以及那些黑灰所在处有点黑色的部分，但还未碳化，应该没有烧多久，而且他记忆中没错的话，似乎与埃里克男爵相关的案子的卷宗，就放在这个区域内。
到底……会是谁呢？
署长眯起眼，既然对方能如此快速地消灭资料，那是否意味着，安格勒那里……
他赶紧走到管理员睡觉的桌子前，拿起钥匙，朝资料室外走去。
……
再次来到这个偏僻的酒馆，署长眉头一皱，地上拖过的痕迹还未彻底褪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腥味，常年办案的署长鼻子很灵，很快辨认出了这味道，这是血腥味。
神色如常地来到柜台上，和老板对视了一眼。
“他人呢？我还有事儿问他。”
本来署长如此快折返让老板吓了一跳，可见他并无异常，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您走后不久他就走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老板一副苦瓜脸，似乎在埋怨老酒鬼的不听话。
“这人真是……不是让他待在酒馆里吗？如果他回来了，你就告诉他哪儿都别去，我过两天再来……”
署长一脸的不悦，似乎是对老酒鬼的不守规矩而厌恶。
“是，他回来后，我一定将您的话带到。”
“那我先走了。”
“您慢走！”
署长风风火火地来，又风风火火地离开，看起来像是没注意到酒馆异样，老板剧烈地喘了几口气，在治安署署长面前撒谎，还真有点考验人的胆量……
从酒馆里出来，署长的脸很阴沉，他知道安格勒已经遇害，左手拳头狠狠捏紧，咯咯作响。
这一回他算是被人牵着鼻子，从治安署到这酒馆狠狠地溜了他一圈，署里有内鬼，这是毫无疑问的事，而且看样子，这内鬼的地位还不小，否则也不可能如此完美地掌握他的动向。
而符合这条件的，自然不多，署长已经大致明白内鬼到底是谁，只是他不敢相信，这人会是他一直都很信任的那个人。
把头望向天空，冬季的太阳毫无温度，心中更是阴霾不散。
埃里克男爵的动作之快，行事之狠辣，完全出乎了署长的预料，这种毫无顾忌的行事风格，让署长一时来不及应对。
可让署长想不透的是，埃里克男爵做这一切事的目的是什么？
现在治安署里有内鬼，自己的一切行动都会被埃里克男爵所知，这种情况下，想要找出他的马脚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
沉思良久，原本打算回治安署的脚步，转身走向了政务大厅……
政务大厅
政务官办公室内，艾米尔政务官看着署长，打趣道：“怎么？今天有空到我这里来？”
署长叹道：“抱歉，艾米尔，现在不是玩笑的时候，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看着署长认真的样子，艾米尔顿时正襟危坐，仔细倾听着署长接下来的话……
许久过后，艾米尔眼神中闪过一丝震惊，随后很快恢复过来，指节缓缓敲打着桌面，署长带来的消息无疑是令人惊骇的，对于埃里克男爵渗透进治安署一事，他毫无疑问地知道其中的后果，更主要的，作为政务官，他还知道一些署长不知道的事，例如国都那边的消息。
艾米尔政务官站起身，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大脑极速运转，想要思考出一个万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