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自寻死路
大壮等人出得门来，那院门吱嘎一声又关上了，大壮抖抖两个包袱道：
“这下可咋整？”
小露和小尹同时看向申度，申度尴尬咳嗽一声，道：“咱们换一家吧！这次看我来！”
当下四人沿着院墙往前，这边房屋渐渐破旧下来，但是街上仍然空无一人，家家户户都将门窗紧闭，而焱军一时半会儿还没到这里来。
申度随意选了一家，踹门进去。
屋里墙角处有一个老太婆，正搂着个大闺女一脸惊恐地望着他进来。那姑娘穿着花袄，脸上涂了些锅灰，虽然看不出模样好坏，不过从体型看就是那种五大三粗经常干活的村姑类型，倒也一般。
申度将手一勾：“你！过来！”
老太婆紧紧搂住村姑，既不摇头也不说话，但腿脚的漱漱抖动表明她非常害怕。
目测应该是相依为命的母女俩，她们的眼中此时满是绝望。
申度见她们不听话过来，当下上前探手去拉，但那村姑突然用力挣脱老太婆的怀抱，张臂挡在他面前，道：
“住手！别动我娘！有什么就冲我来！”
这姑娘倒是硬气，申度看了看，她脸上虽有锅灰，但眼神坚定，大义凛然，表明她已经充分做好牺牲的准备。
嗯嗯，倒是个杀人的好苗子！
当下申度微微一笑，尽量用亲切和蔼的声音道：
“大妹子，你别怕！我不会把你怎么样，我只要你帮我一个忙！”
他说着，将刀递过去，但却递了个空！
村姑突然不见了！
再看时，只见村姑已经在地上躺成大字形，还一边用手解扣子，一边道：
“来吧！”
申度：“……”
他情知对方误会了，道：
“姑娘请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哼！”村姑哼一声，解完扣子用力将自己的衣服敞开，道：“你们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迟早会有报应的！有本事就冲我来啊？”
申度急忙捂眼，透过指缝间隙偷看道：“姑娘请自重！其实我只是想让你捅我一刀！”
村姑：“……”
她爬起来，接过刀道：“原来你们这些焱人还喜欢这个调调！”
一边用刀小心地去挑申度的裤腰带！
申度：“……”
他倒是有心在临死前过把瘾来着，只是门口还有三个同伴呢！说不定将来回去了还能碰到一起，这可怎么下得了手！
他赶紧捂着裤腰带道：“算了算了！不劳烦你了！”
抢过刀，申度垂头丧气出门，几人再次大眼瞪小眼。
小露噗哧一声笑道：“想不到咱们申哥还是个正人君子！”
申度尴尬地摸摸鼻子，道：“没办法！下不了手！还是看你的吧！”
小露：“我？干嘛是我？小尹哥也行啊？”她看向快递小哥。
申度却道：“啧，你是个女流之辈，看起来没那么凶，也许有可能成功。”
“……那好吧，我试试！”小露转身去了对门。
门没锁，小露轻轻推开门，进去却吓了一跳，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手中握着把砍柴刀，正虎视眈眈地瞪着她！
小露有些害怕，弱弱地说了一声：“……下午好，这位大哥！”
那人却警惕地看着她，问道：“你想干什么？”
小露定定神，道：“大哥贵姓？”
“……鄙姓李！”
“嗯，李大哥，你平时喝茶吗……呸呸，你平时喜欢杀人吗……哦也不对，那个，我是想说，想求您件事儿！”
“你说！”
“就是，那个，您能不能把我杀了？”
李大哥：“……”
“求您了！我特别想死！真的！”小露说开了，话语也流畅起来，道：“李大哥你孔武有力，特别有型，特别man！我能死在您的刀下，一定会很开心的！”
李大哥继续懵逼。
“不知姑娘有何想不通之事？”他问道，手中柴刀却并没有放松警惕。
小露摇摇头，事涉天道规则，断不能说，只道：
“没什么原因，反正我就是想死！李大哥帮帮忙吧，拜托了！”
“不可能吧！无缘无故的谁会寻死？哦！你是在逗我玩儿呢！”李大哥见小露穿的焱军兵衣，根本不相信她。
小露一听急了，道：“不是的！我没有！……其实吧，我是得了绝症！医生……那个大夫说我活不过一个月了！”
“绝症？什么绝症？”
“大夫说这叫异食症，因为我茶叶没卖出去，每天只能穷到吃土！”
李大哥：“……”
李大哥见她说得诚恳，微微放松一些，道：“姑娘请听我一言，那世上绝症这人千千万万，可也没听谁说要自寻死路！须知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有的绝症也并非无可救药，常有庸医误人！姑娘年纪轻轻，还有大好年华，可千万不要有轻生的念头！如果姑娘相信在下，不妨和我坐下来聊聊？”
小露犹豫一下，就近坐到了他旁边的石台磨子上。
李大哥也收了刀，凑过去道：“姑娘放心！我李秋水口风甚紧，一定能帮姑娘保守住这个秘密的！”
“你叫李秋水啊？你自己取的？”
“我娘取的！”
“秋水……秋水……为什么你娘会给你取这么老……老有诗意的名字？”
李秋水想了半天没答上来，他微微转头思索。
小露赶紧道：“你不想回答就算了！那你最喜欢什么颜色？”
……
申度等三人在门口见小露一等也不出来，二等也不出来，当下悄悄推门进去，只见小露和一个糙汉子坐在一起，正有说有笑的在聊天！
气氛还相当融洽！
凉风习习，秋月无声，无心睡眠……
见他们进来，李秋水警惕地握着刀站起身。申度尴尬朝他笑笑，招呼小露道：“小露，咱们的时间不多了！”
小露似乎突然才想起来，一捂嘴道：“天啦，我给忘了！那怎么办？难道我们从此就要留在这里了？”
小尹突然出声道：“那倒不用！其实我有一个主意！”
几人一听，顿时来了精神，问他怎么办。小尹见那李秋水也尖起耳朵听，当下拉几人快步出门。
他们围作一圈，头碰头，像作贼一样商量。
小尹道：“不如我们去刺杀陆子明！”
“啊？”小露差点惊叫起来。
申度却一拍巴掌道：“我靠！这个办法好！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小尹，你这么聪明，不如回去以后，跟哥一起干吧，比你送快递强！”
小尹：“……”
他道：“时间无多！废话少说！想那陆子明进城以后，一定会去太守府，我们只需在路上如此如此……”
几人一番密谋之后，很快就朝太守府方向跑去，不过在前方十字路口刚一现身，就被一阵密集的箭雨射成了刺猬！
他们在临死前，看到陆子明施施然从弓箭手身后走了出来！
“原来是陆……”
申度临死前朝他竖了个大拇指，心满意足地死了！
大壮身中数箭，却挣扎着将两个包袱取下，似乎想要交给陆子明，只不过最后无力倒在地上。
小尹和小露属于死得最快、最耿直的，连遗言都来不及交待一句。
陆子明为什么会在这里？
原来他进城以后，跟着邱非思去太守府，本来是没想起这事儿的，但小太监还记得呢，看看几人回归时间已到，就跳出来提醒陆子明。
陆子明这才想起还有四个神兵等着他去杀，一查问之下，那四人却已不见踪影，当下带人循着踪迹找来，正好碰到他们原路返回从路口出来，陆子明二话不说，下令将他们当场射杀！
他射杀几人以后，自然免不了要废物利用一下，当即扬声喝道：
“将士们！你们都看清楚了！这就是敢不听朕号令擅自行动的后果！
朕再重申一遍，大军入城以后，敢拿老百姓一针一线者，斩！敢隐匿私藏物品者，斩！敢不听号令擅自行动者，斩！
形城的子民们！朕，是大焱皇帝，朕在此郑重承诺！承诺保全你们的生命财产安全！承诺你们的邱大人依旧当形城太守！承诺将形城军队收编至前卫营，随朕北进伐丸！你们尽可放心！”
陆子明说这话时，感觉自己挺虚伪的，但领兵带队，有时候真还不得不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