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沙盘
左将军徐怀平打的前站，已经提前将那1万人马集结完毕，三万多大军顺利会师，一时间满山遍野扎下大营。
但这时陈开传来的讯息已到，说昆国同意发兵相助。
陆子明知道这是最开始的消息，后面只怕还有波澜，但营中文臣武将却是头一次得到消息，个个喜形于色。
再看向陆子明时，又是不一样的神色。
陈开出使昆国，是陆子明亲自送走的，当时他们也在，不少人还在担心此行能否建功，不意他们的小皇帝做到了！
平叛以来，不少人都感觉这个小皇帝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优柔寡断随时神色紧绷的皇帝，代之以喜怒无常、杀伐果断。
都说伴君如伴虎，很多人不免都在心中打鼓，寻思今后得更加陪着小心才是。
陆子明可不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他遣散众人，只留下徐怀平、叶谦、康有年、樊登等人。想了想，又将赣四夕也找来。
人到齐后，陆子明问道：
“诸位爱卿，你们谁会堆制沙盘？”
沙盘？
众人都是一愣，第一次听说沙盘这玩意。
倒是新鲜！
陆子明一看他们这表情就非常失望，心道搞不好又得自己出手了。
沙盘在前世的古代就有，传说秦始皇就曾亲自动手堆过，不仅砌有高山、丘陵、城池，还用水银模拟河海。
水银是有毒的，陆子明知道那不可信，不过这一世似乎没有出现过沙盘之类！
他心中不免鄙视一番，心道这些土著只会愣头愣脑的骑马砍杀，对将来自己统一天下又多了些信心。
这一世的行军地图颇为简陋，几乎是白纸上画些点位，间或有些山势河流之类，让习惯了军用地图的陆子明非常不爽。
当下招呼人弄了许多沙来，陆子明在旁边指挥，几个将军尚书同知什么的亲自动手。
由于缺少比例尺等高线，以及相关参数诸元，陆子明他们也只能堆个大概。
又叫了熟悉地形地貌的邺城总兵齐远超过来，适时指点修正。忙活了大半天，他们总算堆出一个马马虎虎的邺城以北至留城地形图。
即使是这样，已经让这些土著们大为惊叹！
尤其是那个赣四夕，越发觉得陆子明神秘至极，他所会的很多东西，不管从自己所知的哪一渠道，都是闻所未闻的，偏偏又非常实用。
比如这个模型沙盘，一眼看上去就非常简单明了，山势走向、道路河流，甚至连数字、桥梁都有，端的是打仗利器。
他在心中暗暗惊叹陆子明学问的博杂，愈加坚定了要跟着陆子明的心思。
而跟他一样的人不在少数，他们各自都在心中暗暗点头，心道要是今后每打一仗，都有这般沙盘可用，那自己这方简直就是占了绝对先手。
陆子明围着沙盘转了几圈，问赣四夕道：
“四夕啊，你可学会了吗？”
赣四夕单膝跪地行礼道：“谢皇上提携，四夕都会了！”
“嗯……”陆子明点点头，笑眯眯地道：“既然都会了，那朕考考你怎么样？”
“四夕不才，请皇上出题！”
“呵，那你去把留城至丸都的地形给堆一个出来！”
赣四夕：“……”
就知道这皇帝笑里藏刀准没好事，他诚恳地道：
“皇上，四夕曾言，四夕对皇上忠心耿耿，但对大丸永不刀兵相向！此次随陛下出征，四夕已然下了很大决心！皇上如再相逼，四夕只有一头撞死在皇上面前，以明此心！”
“呵……朕只是开个玩笑嘛！用不着这么认真！”陆子明笑笑道。
想想又道：“那朕再问你，假如，只是假如啊，此次你随朕过来，大丸知晓，假如你的至交亲朋在阵前叫骂，非要让你出去受死，你会怎么做？”
赣四夕犹豫片刻道：“四夕只能假装没听到。当然，如果皇上允许，四夕愿单枪匹马出阵，向他们说明四夕的心意！至于后果……四夕之前已经想得非常清楚，理不理解，随他们去吧！”
“好一个随他们去吧！”陆子明作势道，“诸位爱卿，你们可都亲耳听见！朕得四夕，如得飞羽，想我大焱腾飞，指日可待！哈哈！哈哈！”
众人都跟着笑起来。
赣四夕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朝众臣低头行礼道：“四夕实在康大人麾下效命，诸位将军还请多多照拂！”
又对康有年郑重行了一礼。
康有年侧身略让，躬身向陆子明道：“这都是皇上磨砺你的意思！四夕啊，你早晚是皇上身边的人，有年不敢受此大礼！”
赣四夕转向陆子明郑重行了一礼。
陆子明一挥手，道：“行了行了！行军打仗呢，哪儿来这么多礼数！你们都给朕记着啊，以后几位都是帐中同僚，休要如此见外！咱们有什么说什么！”
“遵旨！”几人同声行礼应下。
陆子明哭笑不得，他也知有些习惯是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的，也不深究，带着他们研究如何救援留城事来。
第二天，陆子明王驾莅留城，留城总兵纪少法和都指挥使屈富清在百忙中带了几个人出来接驾。
陆子明假意问了问情况。到目前为止，留城稳如泰山，伤亡方面，战死兵卒千余人，伤者更是不计其数。大丸方面更是不堪，他们已经连续猛攻多日，不过都被士卒同心挡住了。
这些情况陆子明早就知道，而且，今天也是那五个老妪在这一世的最后一天，陆子明几乎是掐着点过来的。
他要在增援留城的同时，顺便送她们上路！
留城是一座大城，人口五万有余，本来守城时就扶老携幼支援将士，听说陛下亲临，此时更是争相一睹圣容，呼啦啦跪了一地。
陆子明沿着清出的街道，一路舆车先去慰问了一下伤兵，随后到达城墙，外面的攻势已经停了，城头上三军跪拜齐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势震天，陆子明听得暗暗点头。
我大焱兵虽少，但军心可用啊！
他免不得亲上城头巡视一番，只见留城外面一眼望不到头的营帐，铺天盖地，那是大丸范将军带的五万丸兵！
对方阵前也在嘹望，阵中有几个人凑在一起嘀咕，似乎在准备算计他？
也许马上就要喊出“打倒大焱国，活捉陆子明”了吧？
这边左将军徐怀平与纪少法等人组织交接，将生力军拉了上来。陆子明则将五个老妪召到面前。
“几位大妈，你们可辛苦了啊！”
领头的老妪笑道：“辛苦啥呀！小事一桩！皇上，我们还正在说呢，您要是今天不来，我们几个老婆子可就只有打开城门，冲出去刺杀范先垂了！”
听了这话，陆子明一脸古怪的样子，他身边的叶谦、康有年、赣四夕等人却是愣住了。
“呵，杀范先垂这种小事，就不劳几位大驾了。”陆子明慢慢抽出金刀来，一边道：
“几位大妈，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今天还得借你们人头一用！”
听皇上这样说，叶谦、康有年、赣四夕等人当场就凌乱了！
谁会料到陆子明过来的第一件事，是杀他自己派来的几个老妪？！
那领头的老妪却笑道：“头这破玩意儿，俺们早就不想要了！皇上想要，只管拿去！就是皇上给的任务没完成了！实在是有些对不住啊！”
赣四夕当场就忍不住了，他上前一步道：“皇上，你们在说什么？四夕怎么听不懂？”
“聊天么……”
陆子明刚说得几个字，那老妪已经看着他，笑道：“噫？这后生是谁啊？长得好俊呢！我说小伙子，你结婚了没有？有女朋友吗？还在上学？期末考试多少分啊？”
赣四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