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命如草芥
洛新月气势汹汹地一把掀开了李二黑的帐篷，却看见他闭着眼躺在一个女人雪白的大腿上，女人正小心翼翼地给他擦拭着伤口。
洛新月掀帘子的动作把女人吓了一跳，女人擦拭伤口的手一抖，疼得李二黑抽了一口气。
“啪”地一声清脆响，李二黑抬手就给了女人一个耳光：“X的，笨手笨脚。”
女人的半边脸登时红肿起来，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咬着嘴唇敢怒不敢言。
帐篷外的洛新月看到这一幕，却是路见不平一声吼。
“我看你就是缺少社会的毒打！”洛新月冲进去一把抓住李二黑的头发把他往外拖：“打女人！还敢打女人臭不要脸！”
帐篷外的秦时看着小老虎一般的洛新月与李二黑僵持地撕扯着，愉悦地上前搭了把手，将李二黑揪了出来就是一脚踢翻，踏在了他的喉咙上：
“小子，听说你会在背后使阴招，三天之内就能弄死我是吗？好，今天我就先要了你的命，看你的招术还怎么使出来。”
李二黑看着秦时踩在自己脖子上的脚，只要对方一用力，自己就要一命呜呼了，连忙惊恐地摆摆手道：“没有的事儿，我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碎催，哪能伤得了您啊。”
好汉不吃眼前亏，等老子脱身了，第一个弄死你小子。
李二黑心里恶狠狠地想着，却听见旁边一个声音，直接把他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当然是陆南屏使用异能读了他的想法，怪只怪他这个念头太强烈，陆南屏毫不费力就读了个一清二楚。
李二黑却不知道陆南屏的异能，只觉得一阵发蒙，难道自己幻听了不成？
秦时听了陆南屏的话，笑得愈发地“灿烂”，脚下加了几分力：“小子，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可都逃不过这位爷的眼睛。我看你是存心找死了。”
李二黑被踩住了喉咙，又惊又惧，慌乱之下只能费力地挤出几句话来：“放过我…告诉你……秘密”
“啥？”秦时稍稍松开了脚俯下身问。
“放过我，我就告诉你那些人活不过三天的秘密。”李二黑觉得这事有门儿，一边咳一边说。
秦时也对这个秘密有几分好奇，但就这么放过李二黑他却有些不愿意。
看了一眼洛新月，见她一脸求知欲地点着头，秦时这才放开了李二黑。
一边的陆南屏却似笑非笑的看着洛新月，眼神意味深长。
李二黑捂着脖子向后挪动了两下，指着蜷缩在帐篷里的女人：“她，就是她弄死那些人，她会妖术。”
“放屁，她要是真有这本事，刚才还能一声不吭地被你扇了一个大嘴巴？”秦时说。
“我……我抓了她哥哥，我告诉她，要是我出了事，我的手下马上就会剁了她哥哥。”
李二黑见秦时不信，害怕他又对自己动手，一心急于证明自己说的是真话：“虎子，快去把展七星带过来。”
不一会，几个李二黑的跟班押着一个格子衬衫的男人走过来，帐篷里的女人在看到他时，再也忍不住眼泪。
“他说的都是真的？”洛新月问帐篷里的女人。女人点了点头。
洛新月示意秦时把展七星兄妹带到自己身后，暗中抽出了墨镜腰间的刀，走到李二黑面前对他说：“既然你说的是真的，他也已经如约放了你了……”
李二黑点头哈腰地千恩万谢，心里却在想着怎么报今日之仇，忽然心口一凉，诧异地瞪着洛新月，倒在了地上。
洛新月拔出了刀递还给墨镜：“可之前只说他会放过你，没说我不能杀了你啊。”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像李二黑这种睚眦必报的小人，放过他就是不放过自己。
洛新月挺直腰板，扫视了一下李二黑的那些跟班，见他们闪闪缩缩的样子，知道自己一行人应该能过上一阵安稳的日子了。
末世里死个把人本就不是大事，二等区一众饱受李二黑烦扰的人更是一面倒地替洛新月说话。
所以士兵们只是象征性地教育了几句，叫他们清理掉尸体。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处理完尸体，洛新月几人本要离开这里，可展七星兄妹却说什么都要跟着他们。
想到展七星的妹妹展笑容身具异能，洛新月还是同意二人暂时跟着他们。
帐篷里，洛新月细细的询问展笑容异能的具体情况。
得知她的异能是一种类似诅咒的能力，只要使用异能对某人说他会死，那么这个人三天之内就真的会死。
只是这种因能的局限性很大，单是这个“三天内”的时间就已经让它只能在背后阴人。
再加上诅咒期间，展笑容如果受伤流血，诅咒就会失效，并且如果她同时诅咒两个人，第一个人的诅咒就会被撤销。
“好吧。”洛新月耸耸肩，觉得这个异能聊胜于无罢了。
背地里捅刀子这种事，放在末世前或许很有效，可放在现在，洛新月看不出这个异能有什么大用处。
倒是一边正与展七星说话的陆南屏，脸上显出了几分兴奋。
看着展七星平平无奇的样子，洛新月也很好奇是什么让陆南屏这样兴奋，便侧耳听了起来。
“像你说的，人类，丧尸与变异植物三者互相制衡，而动物暂时只是以旁观者的姿态存在，也不排除出现了变异，但我们没有发现的可能。”展七星也有些激动。
“但是如果我们可以控制变异植物，就可以利用它们清理丧尸了。你不知道，基地士兵为了清理都城里的丧尸……”
展七星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兴奋之情一扫而空，脸色骤变，低头缄口不言。
洛新月也很好奇，偌大的一个都城，他们是怎么清理掉那些丧尸的，便凑过去询问。
展七星深吸了一口气说：“他们……就是一群畜生。”
洛新月不太明白“他们”指的是谁。展七星眼睛里闪烁着愤怒与悲哀：“都城本来是有很多幸存者的。”
洛新月点点头，以都城庞大的人口基数来讲，只有现在这些幸存者，确实不太合理。
“他们……”洛新月心中忽然生气了一种可怕的猜测。
“他们逼迫那些幸存者吞下小型炸弹，把他们赶到基地外，还在那些幸存者身上割出伤口，用血腥味来吸引更多的丧尸……”展七星目睹了那惨烈的景象。
丧尸的嘶吼，人类的哀嚎，爆炸产生的火药味混杂在血雾里，目之所及尽是痛苦与绝望。那就是真正的炼狱。
洛新月也不禁打了个寒战，往陆南屏的身边又靠了靠，陆南屏温柔地握住了她的手，安慰地摩挲着。
“现在基地里，除了用来为他们搜寻物资的二等区的人。三等区里留下的都是一些容易控制的老弱妇孺，他们饲养这些人，就是为了以防哪一日……”展笑容在一旁说。
她的头垂得很低，看不到她的神色。
人命如草芥。洛新月讽刺地笑笑。
三等区八万人，在那些掌权者的眼里轻得就像一捧沙。
陆南屏看着洛新月低垂的眼帘，不愿她陷入这样的情绪里，开口道：“展七星，你说想让变异植物为我们所用，或许不是没有希望。”
“如果能够掌握它们生长的习性，人工培育的话，至少应该可以用它们建造防线，防御丧尸。”
展七星点点头：“如果能实地观察一下它们，或者取得一些样本，我或许能有所发现。可惜现在什么仪器都没有，就算研究也只能得到有限的资料。”
说着颇有些期待地看向了洛新月和陆南屏。
洛新月摆了摆手：“仪器你是想都别想，那种娇气的东西就是弄到了也没法运回来。倒是植物样本我可以试着帮你找一找。”
展七星有些泄气：“那至少给我弄一台显微镜吧。”合不能让他举着放大镜研究样本啊。
洛新月看了看陆南屏，陆南屏开口道：“如果你能保证有所收获。”他可不想白忙一场。
展七星期待地点点头：“重新介绍一下，我叫展七星，都城大学生物科学专业硕士。”
“我们不看广告，只看疗效。”洛新月摊手道。
显微镜这种东西倒是比专业仪器好弄到，一般的学校实验室里都会有。
第二天洛新月就和陆南屏前往最近的一所中学。
因为附近的丧尸都被清理得差不多了，两人这一趟走得毫无压力，甚至升出了一丝情侣压马路的错觉。
学校里，洛新月扯了几片窗帘直接把实验室的显微镜一锅端。
十几台显微镜，回到基地总会有一个是完好的吧。洛新月想。
陆南屏看着洛新月粗暴的动作，也只能帮她把显微镜重新包包好，扛在肩上。
陆南屏觉得自己应该反思一下，最近自己总是替洛新月善后，惯得她行事越发的“狂放不羁”了，像个山贼一样。
洛新月感受到陆南屏的目光，抬头瞪了他一眼，一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心里说我坏话”的表情，对他做了个大大的鬼脸，蹦蹦跳跳地去隔壁的教室寻找有用的东西。
陆南屏跟在后面笑着看她兔子一样乱跑的身影。
他喜欢看她横冲直撞，吵吵闹闹的样子，正因在这末世里人人都太压抑痛苦了，她才更像是穿破黑云的一缕光。
他心中的一缕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