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不是我说,哥,咱也不流行什么落寞贵族啊!皇室贵族一个个富得流油,哪里落寞了?再说,我生在这儿长在这儿,有幸娶了孙小姐也是要长长久久定居生活的,怎么能说编瞎话就编瞎话呢?以后是不是得时时刻刻提防被揭穿?我可以通过我的努力和哥的提携让孙小姐过上比她出阁前更好的日子,但是名分她却要跟我受一辈子的屈辱!”
“不是就要给你赎身了吗?”
“赎身以后我也顶多就一商人,三六九等商人最末呀!”
“那也比吃了上顿没下顿强!你们这些古人最是穷酸,不好好发展工业和科技,净整这些虚头巴脑的!明天哥借钱给你先把身赎了!到时按日期去跟你的孙美嫣约会,能不能、想不想拿下她就看你自己了!你要非不愿意,当我今天啥也没说!”
“愿意!愿意呢哥!你看你咋还急眼了呢?那咱明天就去赎身?!”
“哼~”
因为流动资金的短缺,他们俩穷生奸计,从郑少爷手里借了钱,用借的钱又从郑少爷手里赎回了奴契。
郑少爷被逗笑了,他反怪自己没想到这一点,不仅当场免了刘知云的奴籍,还把他借的所谓钱财一笔勾销,又反赠了一大笔银子说是安家费。
许若依不知不觉在这个成婚早的古代,把自己拖成了老姑娘。
起初仗着她清丽的容貌,陆陆续续还有人来提亲,随着她的冷言拒绝,媒婆们渐渐也不愿意上门碰钉子了。
急得许中举像热锅上的蚂蚁,见到X先生必定数落一通。
虽然没成婚但许若依也没闲着,为了不让父亲天天在自己耳边念叨,也自觉因父亲的打铁手艺像占便宜似的跟着享用公司股份,有点理不直气不壮。
她起初主动包圆了所有员工的工服剪裁、制作、缝补和浆洗,好歹有点事做没白拿公司的钱。后来随着公司不断发展壮大,各个乡镇乃至皇城的人都发现她做的工服虽然颜色黯淡、灰黑蓝靛,但样式新颖、剪裁得体,还透着一股神秘的庄重华贵感,虽然布料也并没有多高级,但就是立体平整、威严好看!
渐渐找她定做制服的大小商铺越来越多,甚至有几个皇商都跟她洽谈了想要的制服款式。
许若依干脆不要X先生的股份了,学着他的样子成立了若依制服公司,不仅从四邻八乡挑选了一些吃苦耐劳的嫂子婆姨们,还按聪明才智实行了分级管理,又把服装按制作步骤分了不同的部门,每个部门的领导必定是在自己村里就巧手扬名的伶俐妇人。
自此,妇女在杏林村开始顶起半边天。
刘知云其实很聪明,只是生在了贫寒之家,好在自幼作为郑少爷的书童,耳濡目染间也懂得了不少学识,又在底层摸爬滚打,熟悉了很多人情世故。
在陪孙美嫣去观音庙祈福的途中,他什么话茬都能接住,什么溢美之词都能说出,还显得顺其自然不做作突兀。
孙美嫣被娇纵长大,其实没有什么坏心眼,相反心思单纯、直爽豁达。
官家的公子哥们不可能喜欢她,她有一说一,活泼泼辣,公子哥们也多是被宠溺长大的,谁受得了她直来直往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性子!
而刘知云不同,他做惯了下人,察言观色是他的基本功,又生得清秀俊朗,这几年有了钱现如今又赎了身,走起路来不自觉腰杆挺直,眉眼含笑。
孙美嫣将纤手轻轻搭在刘知云伸过来的胳膊上,偷偷一瞧,竟觉得自己来年开春将要与之成婚的夫君竟比那些翩翩公子还多了几分伟岸洒脱和体贴细心。
当下心里便甜蜜起来。
两人的感情发展非常迅猛,而刘知云越陷越深便也越来越惶恐,他怕孙美嫣知道真相,他怕下都督府极力阻拦!
郑少爷也不好过,虽然近几日王疯婆终于委身了他,令他激情彭拜欲罢不能。但她却说什么都不肯嫁给他,哪怕他写了保证书,说自己一旦婚后命丧黄泉也绝不怪她一星半点,都于事无补。
只有X先生过的最潇洒,他很钦佩许若依小小年纪就成立了了若依制服公司,还是在许中举大叔的极力反对下。
现如今许大叔几乎日日在家里哀叹,觉得女儿像男人一样抛头露面整日的去谈所谓的什么破生意,这一辈子恐怕都嫁不出去了。
X先生一有空就到许若依跟前去滋扰她,撩拨她。反倒是许若依忙前忙后没空搭理烦人的X先生。
生活这样平平淡淡的过,却不想薛万金出狱了。
薛万金的老母亲祸害遗千年,还身体硬朗诡计多端。
本来已经被牢头教育的服服帖帖,安分守己的薛万金,才回来没半年,母亲便天天怂恿他去复仇。
有什么仇可复呢?无非是恶名在外,没有人家愿意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娶不到媳妇罢了,又因为X先生的告发,使得薛万金的老母亲给儿子积攒以及从女儿们的夫家搜刮来的老婆本,都用来打点狱卒和同屋刑犯了,连买个小丫头既生儿育女又伺候他儿子的美梦也跟着破灭。
老太太把X先生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不搅得他身败名裂、命丧黄泉誓不罢休!
她拿出自己微薄的棺材本,又招募了几个游手好闲的混混,还神通广大打听到了因X先生英雄救美被坏了好事的鳏夫。几个人聚在一起一合计,兵分几路搭上了X先生在各个线路运营的班车。
乘坐了几天摸清了班车的运营规律,在哪里会停顿上客,在哪里给马儿喂水,在哪里正副驾驶互换。
终于他们趁机给班车做了手脚。
当各个线路陆续传来班车失事的消息时,正缠着许若依要给她讲故事的X先生慌了神!
他急忙奔赴到出事最近的线路,发现班车支离破碎倒在一边,车头里两个司机左倾右倒、昏迷不醒,车厢内乘客血污满面、哀嚎一片,几个轮子躺在路旁,四匹马儿已死了两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