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离乡
“哞。”一声牛叫响起。
在别人耳中只是一声牛叫，而展原听到的就是：“我饿啦，我要出去吃草。”
展原拿着一个脸盘走出来，道：“就你心急，等盈盈他们来了，我就带你出去吃草。”
牛搖了搖尾巴表示同意。
一人一牛正说着话，小明、小华、盈盈三人走了进来。
盈盈笑道：“你要带谁出去吃草哩！”
展原看到他们三人来了，把牛的缰绳解开，牵在手里，道：“带它出去吃草。”
几人来到田间，只见小路旁长着许多不知名的野花，红的，黄的，白的，紫的，五颜六色，引来许多蜜蜂。
小路弯弯曲曲地向前沿伸着，小路的尽头有一个小湖，不知流向何处。
小湖旁有条水沟，他们今天准备在这里捉鱼。
展原把牛丢在路边，拿着脸盆下了水沟往外舀水，不一会儿，就有许多鱼儿都露出了脊背，几人踩在泥水里，欢快的抓着鱼。
“展原，我抓着一条鲤鱼。”盈盈举着手里的鱼给展元看，扑通一声，鱼从盈盈手中滑进水中。
鱼猛烈的用尾沾着泥往盈盈身上打，双眼睁得老大，鱼腮裹动着，身体扭动着，盈盈再也抓不着那条鱼了。
展原在旁边看的哈哈大笑，盈盈恼道：“还不过来帮忙。”
展原放下脸盆，走到盈盈身边，双手向鱼扑去，那鱼拼命地扭动身子，企图钻出展元紧握的手指。试了几次它就放弃了，抓的太紧了。
展原把鱼交给盈盈，道：“明天我要出去打工了。”
盈盈一愣，道：“你不读书了吗？”
展原搖搖头道：“不读了。”
盈盈露出一副可惜的样子，随后又笑道：“如果我没考上大学，就去找你。”
“好！”展原张口大笑，露出了雪白的牙齿。
夕阳西下，展原牵着牛回家，小明、小华提着水桶往家走，盈盈唱着歌儿往村里走去
几人来到展原家，一个中年妇女道：“明天就要去广海了，还这么野。”
展元一笑，“妈，你甭操心，明天我准时去火车站，不会误车的。”一个中年男子板着脸，咳嗽一声，展元张了张嘴，没再说话。
展原把鱼全倒进洗衣盆里，把鱼分做四份，“小明、小华、三条大鱼和一些小鱼，盈盈五条大鱼，剩下的归我。”
小华道：“这样分你不吃亏了，只有两条大鱼，”
展原道：“我喜欢吃小鱼，你们快回家吧，不然你们又要挨骂了。”
小明、小华提着鱼高兴地回去，盈盈提着三条鱼也要走，展元道：“你的鱼。”
盈盈头也不回道：那是你的鱼。”
女孩盈盈是展原的同学，小华，小明是展元从小穿开裆裤，长大的玩伴。中年妇女是展原的妈，姓陆名英。男人是展元的爹，展峰。
展原吃完饭洗了澡准备睡觉，只见老妈在给自己收拾行李，一床棉被，几件衣服，还有几个鸡蛋，红薯，烙饼。
展原心里想，广海会是什么样子呢，高楼大厦美女如云，想着想着展原就进入梦乡了。
清晨公鸡扯着脖子，一遍又一遍催着人们起来。
展原一进厨房，陆英就叫道：“快洗脸吃饭，别误了车”。老爸也说：“快点别磨蹭，还要走好远一段距离才到车站呢。
展原吃完饭，跟外婆说了几句告别的话，又出去和牛说话，道：“我要走了，你好好保重自己。”就回去拿行李。
老妈拿出两张十元的钱给展原，“把钱收好，別让人偷了去”。
展元接过钱，把钱压在了鞋垫下。
展峰提了两个尿素袋出来，鼓鼓啷啷，拿了根木棍就把两个袋子挑了起来，展元道：“让我来吧。”
展峰没说话，挑着担大步向前走去。离他们村三里多地，有一个小火车站。
父子二人走过田埂，上了铁路，在铁轨上行走。
展原一根根数着枕木向前走，当火车迎面而来又走下去，在旁边的小道上走，火车过去，又踏上铁轨向前面走去
两人走了三十多分钟，就到火车站了。
这是一个低矮的房子，墙皮早已脱落了，墙上斑斑驳驳，有四五间房，建成一排，地上石头已经有点发黑，站里冷冷清清。
展峰买了一张到广海的车票，然后进站等火车，候车室只有父子二人，二人干脆挑起尿素袋在铁轨旁等火车。
父亲唠叨着一些话，到了广海听你姑的，下了火车不要跑，你姑会去接你
呜呜呜，火车头“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像一条愤怒的巨龙，拖着十几节绿皮车厢，缓慢地开进站。
展峰显得有些紧张，活了这么大，还没坐过火车，没想到让儿子开了洋荤。
把展原送到火车门口，被列车员拦住了，展原忙把车票给列车员看，列车员道，“你们的票是七号车厢，这是十五号车厢，还要往前走。”
展峰道，“都是一辆车，从哪不是上。”
列车员道，“赶紧往前走，再不走火车就要开了。”
“我可是买了票的，展峰道。”
火车笛声响起，值班员准备打旗，发现门还未关，了解情况直接把父子二人推上了车，关门打旗火车缓慢启动。
展峰懵了，他是准备把儿送上火车就回家，没想要送到广海啊！
赶忙找到列车员说要下车，列车员告诉他，到下个站下车，再买张票就可以回到原来的站了。
展峰不好意思摸了摸头，咳嗽一声道，“在火车上不懂问列车员姐姐，到站了就问是哪个站听到了吗？”
展原心里想笑，可是笑不出来。
二人在火车上从十五车厢，慢慢挪到了七号车厢，火车也到了站，展峰赶紧下了车，父子二人挥手告别。
展峰又买了一张回去的票，还是下午五点钟的，此时展峰的肚子，早已饿的咕咕直叫。
展原找了个空位坐下来，看见有人在吃饭，他拿出烙饼啃起来，啃着啃着，突然想到，父亲肯定不会买饭吃，自己怎么不给他两个烙饼呢？
很快展元就被窗外的景色吸引了，平时看山也不觉得好看。
坐在火车上，看窗外辽阔坦荡的田野平川，挺立茂盛的大树小草，还有，远方若隐若现的绵延群山，已在视线中一一飞奔登场，又转眼间呼啸而去。
车窗外宛若一帧帧流动的风景，处处闪动着活跃的美感，好似一幅徐徐展开的水墨画卷，总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呈现眼前。
戓技头扑楞而起的轻盈飞鸟，戓荒原不知名的惊艳花朵，对终日在山村的人，有种强烈的亲切感，展元感觉莫名的兴奋。
窗外的景物渐渐模糊看不见景物，车内却亮堂堂的。
展峰饿着肚子，等到五点钟终于上了火车，看着窗外想到，媳妇肯定担心死了。
下了车，就看见媳妇在火车旁东张西望，陆英和展峰目光相交，涕泪交加拥抱在一起……
盈盈在展元家门口徘徊，屋内展元父母都不在家。盈盈拿着数学书发呆，平时展元都和自己，在班里第一名和第二名争上下，怎么这次中考就名落孙山呢？
自己有时不会的问他，他也能轻松答出来，自己也问过他，“是不是怕交不起学费。”展元道：“怪自己贪玩，误了学习。”
盈盈叹了口气，这年景供一个高中生，父母很卖力了，同时还要供养一个瘫痪的病人，和一个小学生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问过一次，盈盈就不再问了，免得尴尬。望了望搖搖欲坠的房子，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宝物一样，心灰意懒地回到家。
车窗外已是伸手不见五指，展原望着灯光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展原是被列车员喊到站吵醒的，睁眼天已大亮，坐位上一个人都没有，车站走廊的人，都肩背手提着行李急急忙忙往站外而去。
展元从坐位下抽出尿素袋，挑着行李跟着人群而走。
经过检票口出来，一群人蜂拥而来道，“坐车吗？住店吗？”
展原好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人们都穿着漂亮的新衣，头发油光铮亮，正在展原迷茫的时侯。
“展原。”有个女声喊道。
展原一看，一个女孩穿着长衣裙，长发披在肩后，年纪比自己大三岁。
展原喊道：“姑姑。”
女孩道：“累了吧。”把行李从展原手中拿过，行李就被女孩挑在肩上。
展原跟在后面行走，引来路人诧异的目光，如果自己穿着这身普通的衣服，人们就不会奇怪。而一个漂亮女孩，穿着时髦的衣服，挑着尿素袋，引来路人的频频的注目礼。”
女孩名叫展红，是展原的姑姑。最小的妹妹。展峰共有五姐弟，展峰是老大，老二展荣，老三展田，老四展和，老五展红。
展红带着展元回到出租房，出门吃了个炒粉，居然要两块五。”
展红带着展元走进祫元时，有人打招呼，“小展这是谁啊。”展红甜甜答应，“这是我弟，展元。”
俗话说，有人好办事，不到半个钟，进厂的事就搞定了，厂外面招工处，还排起了长长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