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恶魔的狂宴
“噜啦啦噜啦啦噜啦啦嘞~”
在一块被犁开的土地上，堆砌的干草堆上燃烧着篝火，一群拘束态的恶魔围拢着天魔乱舞着。
席尔还是那副远离人群的模样，正要同老友碰杯，尴尬地发现那家伙已经在白天的厮杀中身亡。
席尔看了眼手里的羊角酒杯，痛酌了一口，而后畅快地吐了口气。
仔细看，他的右脸大半被腐蚀赶紧，尤其嘴角的皮肉完全失去，发黄的牙齿完全露在外头，看起来狰狞无比。
一个长着透明翅膀，貌如常人，恍若森之妖精的少女的手中拿着一块已经干涸的恶魔心脏，飞落至只有一半身躯的阿尔莫斯身前，将这颗心脏送入了阿尔莫斯嘴中，而后悠扬地歌唱起来。
随着森之妖精的清唱，柔和的气场散发开来，这气场不仅令人心安，压下了刚刚厮杀后的众人暴虐的心态，也加速了阿尔莫斯的恢复。
干涸的恶魔之心无法促进血脉的进化，但确是最上佳的伤药，即便是重伤垂死的阿尔莫斯在吞咽下它后也渐渐被从死亡边缘拽回。
猎豹的下半身，那如同被截肢掉了的伤口处疯狂蠕动起来，仿佛睡梦中的阿尔莫斯的面容渐渐狰狞，时不时发出一声压抑的嘶叫，并渐渐睁开了眼眸。
鲁德看着这兼具着神奇与恐怖的一幕，不忍移开视线。
游离在人群之外，这片区域的主人，阿鲁嘉达也将目光放在了阿尔莫斯身上，在看到他的下半身渐渐长出后终于收回了的目光。
“我……我这是？”
迷迷糊糊睁开眼，温暖的火光率先映入阿尔莫斯眼帘，耳边悠扬的歌声渐渐清晰。
感受着体内的空虚，他从解放态切换为了拘束态，身躯缓缓萎缩，变成了那清秀男子的模样。
“哟，老弟，你总算醒了啊！”
波尔大笑着拍了拍阿尔莫斯的肩膀，递过来一块巨大的腿肉：“要吃吗？今天刚刚被我们干死的那些家伙的，这只腿，啧啧，我还记得这家伙，跑得真是快！吃起来肯定有嚼劲！”
阿尔莫斯看着波尔多递过来的恶魔腿，没有客气地接了过来，狠狠地咬了一口，鲜血从他口齿间飞溅出来，随即眉头皱了皱：“难吃！”
波尔多也皱眉：“怎么可能，我才吃了他的左腿，味道没什么问题吧！”
阿尔莫斯白了他一眼：“你的味觉，呵呵……”
“阿尔莫斯，你什么意思，喂，你别走！给我说清楚！”
阿尔莫斯没有看或载歌载舞、或狂饮魔血烈酒、或直接开始肢解敌人的尸体开始饕餮的同伴们，缓缓走到了那个孤独地站在树梢下阴影间的身影。
“统领大人……”
阿尔莫斯的记忆渐渐清晰起来，他回忆起自己的同伴被绞杀、碾碎、毒杀的画面，脸上闪过自责。
他当然不敢埋怨阿鲁嘉达将自己等人当做诱饵一事。就算是诱饵，也不是没有活下来的能力。
最重要的是，即便付出了如此多的力量，依旧没能完成斩首计划。
“如果统领是这么轻易就能被杀死的，那我早就不知道失去多少回了。”
阿鲁嘉达仿佛轻吟般说道：“你做得不错了。”
他抬头仰望着夜空中的明月，面无表情不知在作何思考。
恶魔之间总是不缺乏厮杀，但像这样直接暗杀对方首领的，还真是极少极少数。因为这样做若没能成功，双方无异于接下死仇。
接下来，毫无疑问还有无数的血斗厮杀在等着，而且可以预见是一场恶战。
由于近几年的修身养息的发展策略，许多好战的恶魔都已经出走离开，所以阿鲁嘉达统领区域的恶魔数量并不算多。哪怕以40换掉80的人口，双方的战力也不过刚刚持平。
……
“鲁德！”
鲁德同样游离在人群之外，却不是像阿鲁嘉达和席尔那样由于气场强大无人靠近，更多的是因为他还没有被任何群体接纳，属于那种边缘化的人物。
按理说共同并肩作战过是最能增进情感的，但他在这次作战中基本就是一拖后腿的，同一个小队的像是吉禄一类根本瞧他不上。
会在这种时候叫唤他的，哪怕不用回头，鲁德也知道是谁。
“喂！叫你呢！”
洛可儿一个闪身出现在了鲁德面前，这下哪怕想装没听见也办不到了。
顺带一提，鲁德发现再次强化后，自己现在已经能够捕捉到洛可儿的移动轨迹了。
不过，一对一单挑胜过洛可儿的把握还是没有。同样血脉强度下，洛可儿这样的对手对鲁德而言比那个蜥蜴人还要棘手。
这女妖看起来和自己挺亲近的，但鲁德一时还是无法想明白对方亲近自己的理由，所以警惕心反倒更重。说实话，在搞清楚这点前，他不怎么想和对方遇上。
但现在对方都点名找他了……于是他开口问道：“有事？”
洛可儿不满地抿了抿嘴唇：“没事就不能叫你？”
鲁德面无表情：“没事最好不要叫我。”
洛可儿心中一窒，有种心肌梗塞的感觉。她感觉，在自己这么主动的攻势下，其他任何一个恶魔都该要缴械投降了吧——统领大人除外——但这家伙怎么还一脸自己欠了他千百万的样子？
只是……为什么反倒是鲁德这样，她却更加欲罢不能？
洛可儿想起其他恶魔在自己勾了勾手指后就眼冒桃心的模样，再对比鲁德这冷冰冰的模样……寒毛紧缩，好像心都酥了。
鲁德看着面容古怪，站在原地又不说话了的洛可儿，皱了皱眉：“没事我走了。”
“唉唉唉，别，你等等！”洛可儿回神，拉住了鲁德的袖子：“你……要不要和我跳一支舞啊？”
“我拒绝。”
鲁德头也不回要走。
洛可儿急切道：“等等，等等！”
鲁德回头：“？”
洛可儿看着鲁德这幅傲傲的模样，咬牙切齿：“你要怎么样才肯陪我跳舞？”
“恶魔之心。”
“……”
鲁德重复道：“一颗恶魔之心，满足你一个条件。还有，过分的不同意。”
“啊啊啊……”洛可儿磨着牙齿，好像在心中脑补了一遍把鲁德磨碎的画面，恶狠狠道：“成交！”
终于达成了愿望，可不知为何，洛可儿心中却越发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