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定要逐字逐句地抠”

据报载，某负责同志在机关学习十三大文件会上一再强调说：“学习十三大文件，一定要逐字逐句地抠”。可见他是多么重视十三大文件的学习了。怎么个抠法呢？据说他作了示范，他抠出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三个翻一番，四个转变，五个面临，六个方面，十二个管理，七十一个必须，一百三十三个改革开放。据他说，“掌握了这些，才算领了会文件精神。”

为了真正“领会文件精神”，于是大家都学首长的先进经验，在十三大文件中专门去搜索“改革”，“开放”，终于一个一个地被擒拿住了，不多不少，一百三十三个，大家好不高兴，终于领会了十三大文件精神。

但是我忽然想起“文革”中那些“八股文”的精彩句法来。比如“围绕一个‘查’字，强调一个‘斗’字，讲究一个‘批’字，落实一个‘改’字，实现一个‘变’字。达到一个……”又比如“一个中心，两个重点，三个认识，四个结合，五个变化，六条措施，七件大事，八……，九……，十……”这种“八股文”就在去年的报上还见到：“学习××同志要和经济体制改革结合起来，要和端正党风结合起来，要和‘双增双节’结合起来，要和理思想教育结合起来，要和反对官僚主义、文牍主义结合起来。”这里他和什么都“结合”起来了，就是没有和摒弃废话连篇的“党八股”结合起来。

呜呼，这种“文革”遗风，专门在一个什么，两个什么，三个什么的滥调上做文章，搞文字游戏，结果只剩下数目字了，内容呢？管它呢，文件上写着呢。不想这样的“文革”幽灵还在我们某些机关里游荡，甚至发展到以从文件中搜索出一百三十三个“改革”“开放”为能事，上好的文件在他那里可以变成空话。希望这样的领导越少越好，不要领导大家把时间浪费在无休止的空话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