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那天晚上,鸭鸭辗转反侧,她想了很多办法,可都有漏洞。第二天,她还是把她的想法告诉了图图叔叔。
从第二天开始,她们就开始准备逃跑计划。这天的清晨有点雾,海面上朦朦胧胧的,什么也看不清。船长命令船员们注意观察通行,并要求照顾好我和图图叔叔。
我们为了不让船长他们起疑心,我和图图叔叔若无其事地走在甲板上。我们的眼睛都在不停地观看四方,看看从那个地方最好逃走,且不被他们发现。
当船开到一处海湾时,鸭鸭发现这个地方最好逃走,因为这里离海岸线估计几千米。她给了图图叔叔一个眼色,图图叔叔马上就猜透鸭鸭的意思,于是,她们就快步走到船舱,三下五除二打开仓库的大门,把之前准备好的小船快速地推到水里,然后快步跳上小船,打开引擎,就驾船离开大胡子们的大船。奇怪的是,她们刚刚启动引擎,就被大胡子船长发现了。
船长没有发脾气,只是带着责备的语气说大声说:“鸭鸭,我对你们那么好,你们还要到哪里去?难道你就这样离我而去?不管我的感受了吗?难道我们就没有一点感情吗?”
我们都装作没有听见大胡子说话,我叫图图叔叔使劲地踩下油门,加大马力朝着海岸线奔跑。这时,船长的声音变大了,他大声地喊:“你们别跑,快停下,快停下来。”
他的声音似乎撕心裂肺,我听着都有些害怕。但为了逃出这个是非之地,我们还是使劲的往海岸线逃去。离海岸线越来越近了,我很激动,我说:“快了!快了!就要到海岸了,叔叔加油。”这时,图图叔叔的额头上全部是汗水,不知道怎么的,以前图图叔叔是从来不出汗水的,即使是很累很累活,即使是艳阳高照的天气。今天,他的脸上全是汗水,晃眼看去,脸上的汗水就如一块深藏在深山老林的瀑布,一发不可收拾,而且他的全身都在发抖。
后面,船长还是一个劲地喊:“快停下来?!快停下来!”我不知道他喊了多少遍?他的嗓子都快哑了,听起来很是费力。这时,他两手放在膝盖上,虽然他没有跑,但看上去很累,他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也许是以前就的病,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伸直腰板,两眼瞪着我们,像吃了生牛肉的狗,满脸横肉。
他狠狠地把他经常拿在手里的那根指挥棒使劲地往地上一夺。使出全身力气,大声地喊:“鸭鸭!如果你们在不听我的话,还要跑,我就不客气了。”图图叔叔听到喊声,他愣住了,有停下来的的冲动。我看了看图图叔叔,给了他一个坚定地眼神。图图叔叔右脚使劲地踩了一下油门,小船嗖的一声飚出了好几米远。
也许是我们的这个举动刺激到大胡子船长,他含着泪水,撕心裂肺地大声说:“放箭!射死那个开船的。”
听到这个命令的时候,我蒙了,脑子里一片空白。我看了一眼图图叔叔,可他像是什么也没有听见,全神贯注地开着船。目测,我们离海岸线大概只有几百米了。突然,我抬头一看,空中飞来无数只箭,箭头都是朝着图图叔叔。我顿时不知所措了,呆呆地看着箭一只一只地插进图图叔叔的肉里。
我们的船立刻听了下来,这时,船离海岸线只有几十米远了。我一屁股坐在冰冷的地上,双手抱着头,说不出话来。而图图叔叔的身上,全部是血,嘴里也是。他慢慢地转过身来,微笑着,然后费劲全身力气,小声地对我说:“鸭鸭,我尽力了,以后,就你一个人了,你一定努力想一个最好的办法离开这里。”
“我知道,图图叔叔,都怪我,都怪我……”
“我不怪你,我是心甘情愿的,你别自责了!”
尽管图图叔叔在哪里费劲地说着,我还是很难过,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呆若木鸡的点了点头。我的泪水就像决堤的洪水,不停地往下落,我的大脑嗡嗡地叫个不停。这时的世界,就像就停了很长时间,一切都是那么静止。说完,图图叔叔就倒在了血泊中。
我看着图图叔叔的尸体,我全身发抖,心想,要是哥哥和豆豆叔叔在我的身边那该多好。我还沉浸在幻想中,大胡子船长已经来到我的身边。他吹着鼻子,气愤地说:“把这个死了的扔在海里,把鸭鸭给我带回去。”他的话音刚落,水手们三下两下地就把图图叔叔的尸体残忍地扔到了海里。看着他们残忍的举动,我想挣脱去阻止他们的无知,可我怎么使劲都无济于事,因为大胡子船长命令两个壮汉把我死死地压住,让我动惮不得。
我挣扎了几下,但对他们来说,这简直是缚鸡之力。我没有办法,只有在哪里不停地哭喊。过了一会儿,大胡子船长又一声命令:“带回去,好好给我看好了,别让她跑了。”
就这样,我被他们这些无耻之徒带回了大船上。回到船上,大胡子船长没有责怪我,也没有说什么?他只是叫他的手下加紧了看守,而且是轮番看守,而我在的地方,黑沉沉的,没有电灯,只是是一盏煤油灯在离我不远的地方静静地燃烧着。
那一晚上,我又失眠了,也许是我太想念哥哥他们,或者我已经习惯了用失眠来惩罚自己,也许这并不是我的本意,但我也没有办法,只有想出了好办法,我才安心,才能让图图叔叔不白死,才能对得起他。
这时,夜晚的空气里不知道从哪儿飘来一股海鲜味道,这弥漫着的淡淡的海鲜味,对别人来说这也许是很陌生的味道,或者是生理的反应。但对我来说,特别熟悉,而这些,都也许是在水鸭岛生活的缘故。
但这个时候,对于我来说,更多的是心理上需要,我需要安慰,需要帮助,需要一个拥抱。特别是哥哥,或者豆豆叔叔的一个很有力量的拥抱,但就这么一个简单的要求,这个时候,也许是一个很奢侈的幻想。
这一夜,我看着星星慢慢掉落,看着灯光慢慢燃烧,直到殆尽,直到天亮。这时的灯火就象生命,燃烧到最后,只剩下沉默,只剩下灰飞烟灭和离奇的安静。
在这个不眠之夜,我只好把月光揽入眼睛。想象哥哥和豆豆叔叔的样子,然后把痛苦化为遇见哥哥和豆豆叔叔时的欢乐,而就在这一夜,我梦见了哥哥。
“哥哥,我好想你们啊!你们在哪儿?快来救救我。”鸭鸭突然从床上翻起来,原来,她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