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一幕朝夕
老板是一个四十出头的女性,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被烧得不成样子的店铺,有些心疼地说道:“朱家孩子?你这是做什么啊!”
“对不起,姨,我们只是想来看看店子,想要租你的店子。”朱晨第一个认错道:“你开个价吧,我们愿意承担所有后果。”
老板咬着下唇说道:“年轻人真够可以的,真能折腾啊,是怕姨到时候领着你们看房,然后骗你们钱,才想着自己过来看看的吗?”
“唉,最近听你的动向,还以为你终于长大了,结果做事还是这么不顾后果。”老板忽然说道。虽然她的口气仿佛看着朱晨长大,但是朱晨对这位老板一点印象都没有。
而且齐绝对这位老板也没有印象。
听说朱晨捅了篓子的齐绝,立刻马不停蹄地赶来了事发现场。而那里站着一排正在被老板教育的臭小鬼的时候,他还没明白过来这个老板怎么还没送这几个小鬼去警察局。
毕竟是自己家店烧了啊,正常来说不应该立刻报警吗?尤其朱晨给自己递信的那个意思,就好像是在说他们这边谈不拢了。
“你好,我是这几个孩子的监护人。”齐绝喘着粗气在老板面前站定,却见那老板露出一个好像见到熟人一般有些怀念的表情。
“啊,你就是齐绝吧,朱家孩子的护卫,我过去也是见过你的。”老板说道。
虽然脸上迟迟没有什么表情,但好像并不太生气自己家店铺出事的事情。齐绝的印象里从来没有这样一号人,于是只能陪着笑挠了挠头有些奇怪地问了一句道:“不好意思,您是?”
“时间太久了,你可能确实也不认识我了。”老板忽然俯下身,弓起背变得比现在更老的样子,仰起头看着齐绝说道:“这样还认识我吗?”
齐绝立马明白过来这个人是谁了。
“祖母!”齐绝失声叫道:“怎么是您啊,谢秋前辈?”
这个人和朱家并没有太多来往,她过去是杨家的式神,本体是一只天蚕,不过到了她这个年岁早就已经化蝶了。
“哈哈哈,你还记得老朽的名字,真好。”谢秋慢慢又变回四十多岁的女人模样。他们天蚕一族的生长是倒着的,从老再到少年,越是化形以后看着年轻的人,越是能为厉害。
当年拜访朱家的谢秋还是一个刚入门不久的天蚕式神,是给杨家做管家,后来杨家势微又分散了之后,她便由当时的家主允许,最后解除了和杨家的契约,自立门户出来生活了。
天蚕是素食式神,他们不需要吸食人的精气或者别的东西来维持生命,一般是自给自足地种植着很多的桑叶,供自己生活就可以了。
所以当时他们一族逐渐脱离道门自立门户之后,道门也没有对他们严加管制,因为本身就是很温顺的种族。
“真没想到回来就碰上了故人。”谢秋捂着嘴优雅地笑了笑。
坊间说是包租婆最近去外地走亲戚去了,却没想到这个许久没接触过的人也是旧人,大家平时就住在一条街,却因为化蝶的原因一直都没有认出对方来。
齐绝当时因为年岁也不大,就被朱宗主要求着叫谢秋叫祖母,一时竟然还有些改不过口,但是对着那样一张风韵犹存的脸,他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再叫人家叫祖母了,便想了想干脆叫谢秋前辈。
“前辈,我们虽然认识,但是该赔的还是要赔的。”齐绝诚恳地说着套话,希望前辈能够看在他的面子上不要罚他们太多钱。
“原本呢,那个阵法是我做出来防贼的,谁知道防贼倒是防的家贼。”谢秋拉下脸来说道:“老朽自然是不会放过你们这些小崽子,统统留下来给我做苦工,不做满能把这个地方重新装修一遍的钱,不许离开。”
“我们需要做什么呢?”朱晨心想这个老相识也太难打发了,变脸飞快不说,还要扣留他们劳动力。
“装修啊。”谢秋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了一个小小的计算器,劈里啪啦开始一顿按。
好像还有点道理,自己打碎的东西要自己粘起来。
“我们知道了,可是晚辈的眼睛看不见耶,可不可以从轻啊。”朱晨开始耍小聪明,因为眼盲的缘故,齐绝拼命向他使眼色不要做这种事,都拦不住他的口,还是让他说了出来。
果然谢秋的脸立刻就更加严厉了,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那不如你就做点轻松的活好了。”
所谓分给盲人以及有交集的朋友的儿子做的事就是没完没了地搬运油漆,帮着其他人扶手脚架。
朱晨靠在手脚架上无力地说道:“谁来救我,我可是为了救你们才落到今天这步田地的啊!”
“凭什么我也要一起干活啊!”齐绝扔刷子的心都有了:“还不是你们几个臭小鬼拖累我,我昨天就不该那么早睡。”
“你是我们的监护人,你当然应该管好我们。”朱晨笑着仰起头对着他:“你也不冤啊。”
“滚一边去。”齐绝笑骂道。
白蛇和赫连修受了不轻的伤,这一天并没有来,被谢秋放了假在家疗养。白蛇很是好奇地看着自己的尾巴上的膏药说道:“你这个膏药是什么做的啊,我的鳞片应该是不能被穿过的才对,它可以渗进来欸。”
“是好药就是了,你身上的烫伤不痛吗?”赫连修看着她原形上触目惊心的烫伤。主要是小龙的火是三昧真火,对于妖物要不是白蛇修为高,这一次就能直接被送走了。
“别小看我了。”白蛇嘟着嘴巴说道:“我命很硬的,三昧真火顶多只能毁我三成功力,不能动我筋骨的。
赫连修懒得听她吹牛,草草敷了药就让她自去休息了。他在火起之前,就和白蛇说了让她松开,这样不至于他们两个都要被困在这里。但是白蛇一方面不肯放,另一方面又找不到出去的方法,只能和他一起干着急。
但是那一刻他心里忽然得到了一种很奇妙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