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尘埋眼中
成天遥心里一惊，他故事编的圆满，不知为什么朱晨仍会怀疑自己是在骗他。
正在这时，齐绝打了个电话来说第一次参加人家婚礼怎么样。朱晨便接电话去了，这个话题就此揭过。
不多时两人便乘公交到了市医院。医院的消毒水味把朱晨熏得一个趔趄，差点在大门口给院长雕像行个大礼。
成天遥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关切地说：“小心一点。”
朱晨说着谢谢站了起来。他实在是受不了太刺激的味道，最后在门口的小卖部给朱晨买了一个口罩，两人才重新走了进去。
水文的病房在五楼，电梯到达五楼的时候朱晨正好撞上了水文的父亲离开这里。成天遥也认出来了那个大伯是谁，便稍微问了问水文的情况。
“还没醒。”水文的父亲摆着手说道。
水文的母亲声嘶力竭的哭吼响了几声以后便听不见了，朱晨加快脚步走到了水文的病房里。她的母亲被几个护士联手抬到了边上的陪护床上。想必是之前悲痛过度，哭晕过去了。
而床上的新娘，经历过今天之后，是否还能看见明天的太阳都是个未知数了。
朱晨的手轻轻抚上水文的眼睛。
一个小护士看见了，厉声呵斥道：“那个人，你做什么？病人的眼睛碰不得！”
成天遥转身对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那个护士愣了愣当真就不再阻拦。虽然不知道这两个奇怪的人突然进来是为了什么，但是这位先生身上有一种莫名能够让人信服的气息。
就在朱晨认真地检查水文的眼睛的时候，成天遥帮他支开了其他的人，只留下了昏迷不醒的水文母亲。
“怎么样，她的眼睛还有救吗？”成天遥说道。
“唉，那臭鸟下嘴太绝了，整个眼球都被啄走，复明是没可能了，除非它和我以前遇见的某个罗刹鸟有相同的癖好。”朱晨说道：“不过不太可能，这个罗刹鸟正常得很。”
“你还认识别的这种怪物？”成天遥好奇道：“是什么样的？”
“长相非男非女，以人形行走世间，亦正亦邪。”朱晨想了想加了一句道：“喜欢喝珍珠奶茶。”
“喝珍珠奶茶？”成天遥笑道。
“它觉得有欲望的眼睛是艺术品，应该被珍藏起来，但是不吃又难受，最后在人世找到了很多替代品当代餐。”朱晨挠了挠头说道：“若是它那里有眼睛，说不定可以去买一对合适的，给水文按上。”
成天遥欲言又止，他个人对这件事的感觉不是很好，但是这件事毕竟是因他们而起，出于良心，他对不起这个无辜的姑娘。
“他在哪里？”成天遥问道。
朱晨起身离开了病房，带着成天遥去找那只罗刹鸟。
那只特立独行的鸟名字叫允寻，在市中心的小巷子里开了家奶茶店，佛系做生意。店里种了很多花草，再加上他皮相好，很多人卖账。
但是若是有双目格外好看的人，他完全不会怜惜，会直接下手据为己有，将眼睛作为自己收藏品的一部分。
成天遥不知道朱晨是怎么记得来这里的路的，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认识那个叫允寻的鸟的。他只知道自己快在本来还算熟悉的路上转晕了。
“你真的认识路吗？”成天遥终于忍不住质疑道。
朱晨低头啐了一口说道：“那家伙玩我呢！”
手中气起，向下用力一打。破碎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响了起来，成天遥回头一看，眼前出现了一条崭新的道路。
“到了，就是这里。”朱晨搭着成天遥的手，两人上楼，风铃清脆的声音响起，一声甜到腻人的“欢迎光临”从店里响起。
成天遥这才发现这里原来是一个树屋，他们之间爬楼梯上来的时候他还以为只是普通楼房的二楼。上来之后雀鸣声不觉于耳，这里清新淡雅的装潢确实应该非常受年轻男女喜爱。
“他是个颜控，不好看的人看不见这家店的。”朱晨熟络地坐在吧台，脚翘在凳子边晃动着。
店主人终于现身，手中还端着两杯纯正的龙井茶。
此人初见并不觉得惊艳，不过是寻常长相。不施粉黛的脸看不出年龄，明眸皓齿五官端正，一头乌发在脑后挽成了工整的发髻。但是垂眸浅笑，一举一动都不由自主地吸引着别人的视线，越发让人觉得外貌不俗。可转眼却又想不起来他的样子。
“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来可是为了我那一位远方表亲的事？”允寻将杯子往朱晨方向推了推说道。
朱晨沉思片刻说道：“正是，想来找您买一对眼睛。”
“哦？”允寻好奇地坐直了身子，目光时不时在朱晨和成天遥之间扫视：“说来听听。”
而这时候的成天遥却在想另一件事，若是朱晨能够将失明之人的眼睛复明，又为什么不先复明自己的眼睛。
朱晨这时候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允寻身上，而大妖有些玩味地回答道：“当然，你的要求我什么时候拒绝过？不过你能接受什么样的价格呢？”
“有人给钱。”朱晨拉过成天遥的手说道：“他有个非常有钱的朋友。”
允寻将全部的视线放在成天遥身上的时候，成天遥才知道那视线有多炙热，弄得他都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比较好。
忽然面前一凉，劲风让成天遥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发现是朱晨拿着打折卡挡住了允寻的手。
“老板，做生意就好好做生意。”朱晨调笑地将允寻的手挡了回去，半威胁道：“不做生意，那就好好做你的妖。”
允寻干笑了两三声后矫揉造作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唉，你呀，身边有了新欢，就不要我了。”
“话不是这么说，不让我进门的，不是允寻你吗？”朱晨笑嘻嘻地回答道。
成天遥看他们二人一来一回地话中有话，听着都累的谈判叹为观止，自己插不上话，就只能看着朱晨和允寻对垒。
最后还是允寻败下阵来，说愿意卖给朱晨一对眼睛，但是有个要求，就是要让朱晨将那只妖带到他的店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