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挥系的毛泽东哲学著作教学

通信兵学院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国防信息学院的前身。它主要是培养中国人民解放军通信部队的指挥干部，以营团级干部为主。作为一所军事院校，通信兵学院不同于地方院校。其学习内容包括两个方面：一是根据部队建设需要，培养业务能力；二是结合当时的形势任务，对学员进行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特别是毛泽东哲学著作的教育。在这方面，通信兵学院要求是比较高的，不仅要使学员学好原著，而且更加注重理论联系实际，要求联系国家、社会生活的实际，联系军队建设的实际，联系个人思想的实际，着力解决学员的实际思想问题，突出认识世界与改造世界的统一，特别是强调改造主观世界。因此，学习的内容、要求和具体学习方法都跟地方院校有较大差别。

1960年以后，通信兵学院有两个系，一个系叫基本系，这个系的学员主要是学专业技术，哲学课的教学仍然采用辩证唯物主义与历史唯物主义的体系，选用艾思奇同志主编的教材并结合军事院校的特点编写了补充参考材料。教学方法以讲课为主，辅以自学讨论，要求学员掌握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基本原理，在改造世界观上下功夫。另一个系是指挥系，学员都是通信部队的领导干部，如通信处处长、通信团团长等。为了改进教学内容和方法，提高教学质量，增强教学效果，经反复研究并报校党委批准，实施了新的教学方案。其主要做法是：

第一，在教学内容上，突出毛泽东哲学思想。以毛泽东四篇哲学著作为主要内容，深入进行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法、认识论和唯物主义历史观的教育。整个课程分为四个单元：第一个单元学习的主要著作是《实践论》《人的正确思想是从哪里来的？ 》 ；第二单元学习的主要著作是《矛盾论》 ；第三单元学习的主要著作是《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 ；第四单元是总结提高，除集体总结外，每个学员都要在教员指导下认真思考，写出一篇联系自己思想、工作实际的文章。文章要写得具体、实在，有一定的理论深度。

第二，教学时间由分散变为集中。每个单元安排10个学习日左右的时间，全部用于学习哲学课，使学员精力集中，便于深入学习和研究问题。

第三，改变以往哲学课以讲课、讨论为主的方法，增强教学环节的实践性，体现认识过程的反复性。具体做法为：提示原著、粗读原著提问题、讲课、精读原著和讨论、小结五个教学环节。提示原著由教员分自然段解释毛泽东的哲学著作并将相关的一些自然段按问题进行归纳性介绍，引导学员去阅读原著。学员在粗读原著中要大体地了解基本内容，并根据自己的思考和理解提出问题。提的问题可以是多方面的，但主要是原著中理论上的重点、难点和与实际相联系的重要问题。第三个环节是教师讲课，不是一般地讲授原著的内容，而是归纳学员的问题，围绕本单元的主题，抓住重点、难点讲清问题。这对教员的要求是很高的，一是因为准备讲课的时间紧，二是因为学员提的问题中有一些是很难回答的。水平高和经验丰富的教员可以预先做些准备，但毕竟学员提的问题较多仍然需要重新准备。教员讲课之后，第四个环节是学员精读原著加深对重点、难点问题的理解，并选择几个带有普遍意义的、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重要问题开展讨论，集思广益，深化认识。这一环节既是加深理解的环节，也是体现学习效果的环节。最后一个环节是教员小结，也就是对本单元的学习来一个总结提高，既要有针对性，又要有概括性和理论性。一是力求把学员的认识和理解的情况加以概述；二是对学员在讨论中的模糊认识要从理论上加以分析；三是对学员提出的新的有启发性的问题要予以回答；四是对学员的收获——包括理论方面和联系实际方面的——要进行总结。所以，这个小结应是理论与实际相结合的。学员十分重视教员的小结，为了做好小结，主讲教员除了同教员组的同志集体研究外，还要同学员的党支部委员会一起讨论。

第四，发挥哲学教研室集体的力量。每个单元的教学都由教研室组织一个教学组去完成，由一个水平较高的老教员担任主讲，另有2～3名教员做助教，共同确定教学计划，共同讨论讲课和小结的内容，共同进行调查研究。

第五，教学过程中，上述教员组的人全部下到班里，与学员同吃、同住、同学习、同劳动。开课前提前下去搞调查，摸思想情况，摸学员原有的哲学理论基础，至少要同1/3的学员做个别交谈，并召开座谈会，写出简要的调查报告。学习开始后，参加学员的一切活动，进行答疑、辅导，协助学员组长组织讨论。

这样的教学环节，一环扣一环，教员思想上的压力很大，尤其是联系学员的思想实际，抓准主要问题，做到有情有理地分析，实在不易。学员都是营团领导干部、校级军官，而多数教员比他们的级别低。但学员的学习态度都很好，尊重教员，遵守纪律。学员提出的问题相当有分量，意见也很尖锐。我们都担心教不好砸了锅。有的教员说，这种教学不是战斗胜似战斗。从早忙到晚，从始累到终，比以往的上课要加倍地付出。

这样的教学环节，对于提高学员的学习主动性、培养学员的钻研精神很有好处。对于一般性的听课和最后一次考试，学员可以少动脑筋，而这样的教学环节每个学员都得认真思考和研究问题。有的学员对教员说，我们要过的关比你们还多，最后一关更难过。最后一关指的是写学习心得，写得好不好，都是向党的汇报，写得好受表扬，写不好做检讨，还要装进档案。

这样的教学环节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由浅入深、由一般到重点、由理论到实践的过程，也就是认识不断深化的过程。经过两个反复，必然会增进对原著的理解。教员的小结和学员自己写的心得又进一步使认识得到提高。

这样的教学环节也是教学相长的过程。教学的互动活动较多，教员与学员互相交流，互相切磋，有时还会有交锋，这就使教学主体和教学客体处于对立统一状态。就教员这方面来说，通过教学可以从学员那里学到不少东西。诸如他们工作中的经验、认识上的创见、学习精神和思想方法。当时我们哲学教研室有两位刚从地方大学分来的学生，他们作为助教参加教学活动，经过几次这样的教学实践，深感收获很大，认认真真地写了心得体会。我们同他们一样，每次教学之后都有一些新的收获。

1962-1965年，我们在指挥系的八个班采用的这种教学方式，总的来看是有成效的，多数学员反映收获较大。

第一，对毛泽东的四篇哲学著作有了较全面而深入的理解。过去不少学员也曾读过这些著作，但大多是了解其大意，浅尝辄止，或者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懂了的就懂了，不懂的也不深究。这次学习下了功夫，排除了一些“拦路虎” ，能够把有关的原理连贯起来，比较系统地了解了毛泽东哲学思想的基本观点。

第二，对一些重点、难点问题虽未能完全搞清楚，但经过思考讨论，能大体把握基本思想。例如，关于认识运动的总规律问题、绝对真理和相对真理的关系问题、矛盾同一性和矛盾斗争性的关系问题、辩证法的实质和核心问题、社会主义时期两类不同性质的矛盾问题等，教员在教学中都将其作为重点来反复研究，从而使学员的认识有所提高。

第三，教学中还对毛泽东的《人的正确思想是从哪里来的？ 》一书中的新理论观点，如三大实践活动、物质变精神与精神变物质、实践作为检验真理标准的绝对性和相对性等，进行了认真的学习和探讨。学员认为，在这些方面受到的启发和教育是比较大的。另外，对当时理论界和哲学界争论的一些问题，如“一分为二”和“合二而一”的问题、社会主义社会基本矛盾的性质和特点等，也有所涉及。

第四，学员认为最突出的收获是联系实际方面。由于要联系自己的思想和工作实际，找准问题，用哲学理论加以分析，防止理论与实际相互脱节，学员们开动脑筋，在理论同实践的结合上下功夫，从而提高了用辩证唯物主义的立场、观点、方法分析问题的能力。先后有数百名团以上干部从不同的层面联系自己的实际，其中有理论分析，有经验总结，有思想批判，其内容相当丰富。

学校党委和政治部的领导对我们在指挥系进行哲学教学的做法和经验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并写出总结上报通信兵政治部。这种教学内容和方法也得到沈阳市一些地方大学的重视，东北工学院和辽宁大学等单位组织哲学教师来我院观摩、听课。他们认为我们的讲课针对性强，教学方法很有特点，比较适合于干部教育。而对地方大学的青年学生，由于各方面条件的限制，难以采用这种方法。我们感到他们的看法是比较客观的。

另外，在教学内容和对实际问题的分析方面，仍然不可能不受当时历史条件的影响。《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中关于阶级斗争的观点，党的八届十中全会关于社会主义历史阶段两个阶级、两条道路斗争的论述，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中毛泽东的一些指示，也是教学中的重要内容。无论是教员还是学员都没有也不可能对这些内容提出不同看法，只能是认真去理解和执行。这就难以避免在理论联系实际中，在学员的思想小结和学习心得中，在教员的讲课中，存在一些非科学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