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林语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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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版序言

屈指算来,《闲话林语堂》一书出版至今已过去14年。如果将它比成一个孩子,它也应该茁壮成长起来,像一棵枝叶茂盛、让人喜爱的树。

写《闲话林语堂》时,我39岁,那是继我的博士论文《林语堂的文化情怀》一书出版后的事情。因为写完学理性强、遵守所谓的学术规范、用尽心力的博士论文后,我有一种想要更自由地表达林语堂的愿望,有一种更贴近研究对象的冲动。这有点像辛苦劳作一天的农民,在饭余极想好好品尝一壶香茗一样。所以,在《闲话林语堂》中,我更注重丰富性、复杂性、边缘性、新奇性、诗性,也更强调作者的主体性与悟性,从而能与林语堂形成一种灵魂的对话。

我的博士论文《林语堂的文化情怀》入选中国社会科学院“博士文库”,于1998年由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出版,它被专家学者称为“标志着林语堂研究一个新阶段的到来”。这是意料中的事,因为其中凝聚了我多年的研究和思考,不少地方都有创获和突破。然而,《闲话林语堂》的反响却出乎我的意料。这本“闲来之笔”,首先引起了学界关注,像王光明、陶东风、丁国旗、钟军红、秦勇、周泉根分别就《闲话林语堂》一书写了书评,并分别发表在《文艺报》、《社会科学辑刊》、《吉首大学学报》、《语文月刊》、《福建论坛》、《中国教育报》上。或许是由于长期以来学术研究过于理性和刻板,或许是因为林语堂的特殊魅力,或许是缘于我的“灵魂贴近”作家的笔调,这些学者多给予我热情的赞美与鼓励,这让我有些激动和满足。其次,《闲话林语堂》的“自序”被《博览群书》2003年第2期以《灵魂的贴近》为题转载,并受到更多普通读者的喜爱。这让我充分感到,在学术研究之外,还有那么多业余读者喜欢林语堂,喜欢用“闲话”这种方式展示林语堂丰富、饱满而独特的世界。

有一次,北京一位年轻女记者到我家做林语堂的专题节目。她看到我宽敞的大厅和书房全是书,又翻阅我的林语堂研究资料,竟说出这样的话:“王老师,您可能想象不到,我是一个铁杆‘林语堂迷’,而我的林语堂资料收藏恐怕不亚于您。”这话惊得我目瞪口呆。一是有感于林语堂在受众中的被热爱程度,二是惊异于一个林语堂普通读者竟能如此自信满满。至于她的收藏是否胜于我,那就不得而知了,至少她的话让我这个所谓的林语堂研究者喜忧参半。其实,不只是在国内,林语堂在国外的影响力也是巨大的,有人甚至直言:“作为外国人,不知有中国,而知有孔子;而之所以知道中国有孔子,也主要是通过林语堂博士的翻译和介绍。”别的不说,只是林语堂的《生活的艺术》一书,在国外就有50多个译本。就连20世纪80年代老布什出访东南亚,他的高参还为他开列了林语堂的著作,作为总统出访时的必读书目。

可惜的是,自2002年《闲话林语堂》由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出版后,没有再版。但这期间,向我要书和问书的读者不计其数,而且现在已很难买到此书,我有限的藏书也早已分送完毕。加之,原来的装帧过于质朴,且封面纸张经不起摩擦,久而久之,书的容颜不是开裂就是发白和起毛,很难保存。

此次有机会再版,当可为学界和普通读者做一补偿,尤其是弥补买书难、不易保存等缺憾。为了留住十几年前的记忆,也为了保存历史的真实,此次再版只是修正了书中的错误。同时,考虑到十多年的时间跨度,再版时我加进了“21世纪我们需要林语堂”等有限篇什,聊备一观,也是作为逝去时光的一个回眸吧!

很快我就53岁了。在《闲话林语堂》之后十余年间,我又出版了《生活的艺术家——林语堂》、《林语堂的文化选择》、《林语堂两脚踏中西文化》、《林语堂大传》、《林语堂与中国文化》、《林语堂正传》等6本关于林语堂的专著,还发表过近百篇林语堂的研究文章。站在今天再看《闲话林语堂》,无论在内容、文体还是文风上,它都无疑是我林语堂研究道路上的一个台阶和桥梁。

愿读者继续喜爱《闲话林语堂》这颗在今天看来略带青涩的光润的果实。

2015年12月30日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