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自由就是全体公民可以自由发表一切意见 （Freedom of the Press Means that All Opinions of All Citizens May Be Freely Published）

这是列宁在1917年十月革命前夕（9月下旬）关于社会主义出版自由的定义。这句话在中国新闻传播学界传播较广。其论证逻辑如下。

列宁首先提出“报纸的私人广告业务由国家垄断”（32卷229页）的建议，然后肯定了欧洲免费报纸现象，写道：“在欧洲，有些报纸的发行量达到该市居民人数的1/3（比如，居民24万人，发行量8万份），这些报纸虽然免费送到每一家，但是它们的出版者还能得到一笔很可观的收入。这些报纸都是靠登私人广告的收入维持的，而报纸免费送到每一家则保证了这些广告得到最广泛的传播。”（32卷229页）回到俄国的现状，他指出：可以“宣布除了省、市苏维埃出版的报纸以至彼得格勒中央苏维埃出版的全国性报纸，其他任何报纸不得刊登广告”（32卷229页）。当时俄国各级苏维埃相当于议会，但在很多问题上是与临时政府对立的，主要由各社会主义政党（列宁当时认可的社会主义政党是孟什维克党、社会革命党、布尔什维克党）控制。列宁的建议是切断由资本家控制的报纸财源。他认为：“这种办法无疑是公平的。它对登广告的人有很大的益处，也对全体人民特别是受压迫最深和最愚昧的农民有很大的益处，他们花不了几个钱或不用花钱就能拿到附有农民专刊的苏维埃报纸。”（32卷229页）接着他自立问题：“有人会说：但是这样就破坏了出版自由。”列宁自答：“不对。这样会扩大和恢复出版自由。因为出版自由就是全体公民可以自由发表一切意见。”（32卷230页）社会主义出版自由定义性的话由此而来。

这段列宁自答的俄文是Неправда.Это было бы расширением и восстановлением свободы печати.Ибо свобода печати означает：все мнения всех граждан свободно можно оглашать（俄文版34卷212页）。中译文为直译，俄文原文将动词的补语（宾语）“一切意见”（все мнения）置于分词之首，这在句法上是强调，即所有的意见都能够被自由地发表。中译文将被动句改换为符合中文表达习惯的主动句，“全体公民”作主语，语义上没有问题，但模糊了重点，没有显现出列宁对“一切意见”微妙的强调之意。

列宁紧接着对此的阐释很重要：“要是能出版刊登各种广告的大型苏维埃报纸，就完全能够保证更多的公民发表自己的意见，譬如能够保证每一个征集到一定数量签名的团体发表意见。经过这样的改革，出版自由实际上就会变得更加民主，更加完备。”（32卷230页）

到此，列宁的论证思路很清晰：通过国家垄断广告的发布而使资本家报纸消亡。效仿欧洲城市免费报纸的组织和发行模式，以保障包括“受压迫最深和最愚昧的农民”都可以看到报纸；这种发行广泛的报纸可以保证更多的公民发表自己的意见，他设想的发表意见形式是以“征集到一定数量签名的团体”的名义发表。这就是列宁所描绘的“出版自由就是全体公民可以自由发表一切意见”的具体情形。因为那时没有互联网，每个人都在版面极为有限的报纸上发表意见是不可能的。“经过这样的改革，出版自由实际上就会变得更加民主，更加完备。”

由于种种历史的原因，列宁在十月革命前夕关于社会主义出版自由的设想没有完全实现。（陈力丹、姚晓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