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滕秋的父亲,是真的动怒了。
他更心疼赔出去的钱,所以根本不理滕夏的话,一手将滕夏推到一边,一手挥着铁棍朝滕秋的身上打去。
犟脾气的滕秋此时没有一点害怕了,瞪着眼眸,面对他父亲的怒气,她大声道:“你打死我好了!”
听到这话,滕秋的父亲气得更加恼火,脸噌的一下变得火红,就像他手里烧红的铁棍一样,他毫不犹豫地打了下去,滕夏急了冲过去,硬是为滕秋挡下了那一铁棍。
一条血红红的烙印永远的留在了滕夏的手臂上,而那一瞬间,滕夏痛的嚎啕大哭,凄惨的声音惊动了周围的邻居们,他们连连摇头,指责滕秋父亲的行为。
滕秋竟是愣住了,她像个发呆的木偶,她忘却了脚步是可以移动的。
滕秋父亲也由愤怒变得惊慌失措,他匆匆扔了手里的铁棍,一脸后悔不已,伸手就打了自己一巴掌。
父亲的火,没有了。
眼下,只有继母是又气又恼,她锤打着滕秋的父亲,而滕夏的哭声是撕心裂肺的,嘴唇早已颤抖,那是真的疼痛,眼泪像堵不住的沙子在飞溅,嘴里喊着好痛。
滕秋的父亲与继母将滕夏送去了医院,站在原地的滕秋已经止不住的落泪,哭的好伤心。
因为这件事,继母与滕秋的父亲大吵了一架,滕秋也哭了好几天,常常躲在被窝里哭泣,自责心一步步的捆绑了她幼小的心灵。
滕夏的哭声在滕秋的心里扎了根,总挥之不去,即使是过了很多年,她也依稀记得这一幕。
说来也奇怪,自那一次后,父亲对滕秋没有了打骂,倒是多了几分关怀,这令滕秋的心里是难过的,也很不适应。可她不愿向父亲倾诉自己心里的话,而更多的是总愿意与滕夏在一起说着悄悄话。
缘分是奇妙的相遇,它是上天的安排,虽无血缘,却冥冥之中已有亲情存在。也许,最单纯的心灵没有复杂性的色彩,原有的只有一种,简单的温暖。
车子窗外的太阳光已经明亮灿烂起来,温暖的气息随着风变得令人舒适。
滕夏拿起小提琴缓缓拉起,把静若美好的时光与灿烂的风霜雨雪,紧紧的坠入童年的模样,一场优美的声音如心灵的倾诉,它踏上万千的笑容而来。
车上的乘客听入了迷,在这枯燥的路途颠簸里,悠扬的音乐宛若雨后的春风。
孤雁南飞,星空夜垂,晨曦蝶飞舞,桃花知千里纷飞……
这天,天色很好,屋子后面的花儿开的鲜艳,一棵桃树开满了桃花,滕秋站在树下观看,听着小蜜蜂们在花丛间忙碌的嗡嗡声,转眼看见隔壁的屋子,它早已无人居住,墙壁上爬满了爬山虎,碧绿色在红墙上显得格外清新。
“哎呀!”滕秋忽然按住肩膀,低头一看脚下有个小石子。她连忙回头:“谁呀?”
少时,没有声音,她正郁闷着呢,却听见了什么声音。
“滕秋!滕秋——”不远处,传来一声温柔的呼唤。
“是他呀,奇怪?他怎么也来到这里了……”滕秋似乎已熟悉这个声音,她缓缓笑了,见郑圆鸿正飞奔过来,他的样子仿佛一直都是人生路上风雨过后的彩虹,也似永不分离的一缕阳光。
少时,他已经来到滕秋的面前,俊朗的容颜上布满笑容,心情颇好,使得周围的花草树木也悠扬的摇摆起来。
滕秋望了一眼地上的石子,知道是他所为,于是猛地出拳,郑圆鸿始料未及之下还是挡住了滕秋的拳头,二人打了起来,最后还是郑圆鸿抓住了滕秋的双手,再笑嘻嘻的往自己脸上拍了上去。
“该!”滕秋撇起嘴。
“下次不敢了。”郑圆鸿故作乖巧,松开滕秋的手。
滕秋哼的一声,转过身去不予理睬。
“我教你的跆拳道,可有练?”郑圆鸿笑着凑了过来。
“三脚猫的跆拳道,比不得你厉害了。”滕秋随口而道。
“不敢不敢,滕秋小姐厉害着呢,对了,你回到这里,怎么也不给我留个话呢。”郑圆鸿说着,已经从身后拿出一朵鲜艳的花儿来递到她的面前:“好看吗?我算是第二次来到你的家乡,上一次还是几年前的清明节,与爸陪同你回来祭祀你去世的生父,而我每一次都能够感受到这里的宁静与安逸的意境,但是也知道你心里的沉默。”
滕秋浅笑道:“哥,爸爸知道你来我这里了吗?他最近忙不忙?你要多提醒他休息才是。”
郑圆鸿笑了,回答道:“忙,也有不忙的时候,你的话我记心里了,你怎么也不问我呢,最近好不好,瘦了胖了,还是闲了。”
见他露出嬉皮笑脸来,滕秋问起餐厅的生意如何,他耸耸肩,说起餐厅还是老样子,蒸蒸日上。
滕秋不知他什么时候能去告诉郑先生,他开了餐厅的事情,觉得隐瞒不是个好办法,坦白从宽也许是个不错的意外。
郑圆鸿摇摇头,一股清流的浅笑散发,认为现在可不是透露消息的时候,顺其自然也许更好,他张望四周,感受着这里的宁静,倒与滕秋的心里形成共鸣,一下子喜欢上乡下的平静时光。
“越长大,发现很多时候,我宁愿安静着,走在田野边,总会……”滕秋欲言又止,低眸间感慨而过。
“我明白,圆满是你心里的亲情,而我和爸也是你的亲人。”郑圆鸿长叹起来,道自己何尝不思念自己的妹妹呢,只是,世事多变,一走就是三年了。三年前,圆满的母亲带走了滕夏,滕夏后悔不已,因为母亲将她骗去了国外,而这一走便是三年。
“告诉你,她要回来了。”滕秋望着他说说道。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圆满也给我寄了信,我就是特地来告诉你的,我知道你一定很开心。”郑圆鸿拉起她的手,温柔道:“难得来一次你的家乡,我们一起走走吧。”
滕秋点点头,二人一起漫步田野,边走边聊。
“说真的,我很想听你说说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以前你也不爱说。”郑圆鸿细腻的眼眸,充满了愿意聆听的神色,轻慢的步伐总相随她的每一步。
滕秋却浅浅的笑了,没有说话。
郑圆鸿纳闷了,疑问道:“怎么笑了?”
滕秋摇摇头,说起自己儿时可比不得他衣食无忧的生活。那时候便是不好的,也许有坎坷,就有光明的开始吧,没有过怎知错过,没有错又如何真正的知道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