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交谈与合作
这一幕发生的太突然了。
以至于聂文强一时说不出任何话，也做不出任何反应。
从灵气复苏以来，聂文强所做作为所思所想所忧所虑，皆为华国之安稳。
岁五十六，却已发染白霜。
其因除去忧心华国大局外，大半为他命令之下丧生的近十万人，这么多人命压在头上，聂文强自认为当代第一屠夫，时常扪心自问，亡于他之手的人命里好人几何？坏人又有几何？
然而即便是他，哪怕说一句话，下达一个命令，也做不到秦鱼这样自然而然。
真的跟吃饭喝水没什么两样。
妮娅修长雪白的脖子被秦鱼直接拧断了，不是骨断肉连，而是连皮带骨带肉和身体彻底分离。
头也就掉了下来。
她的心脏被秦鱼从胸口里掏出来后犹自在跳动，一下、两下、三下，不甘沉寂，却被秦鱼随手扔到了地上，沾上沙土后就此被埋葬。
血色在秦鱼脚下侵染开来。
这个骄横惯了的女人怕是到死都没有想过自己的死法是如此凄惨，又是如此卑微。
秦鱼甩了甩手，又弯腰抓了把沙子将手上血迹抹去，拽着还没苏醒过来的擎天柱就打算离开。
聂文强自然不会让秦鱼就这样走了，使了个眼色，让安排在这里的超凡者把他拦了下来。
“我们得谈一谈。”聂文强沉声道。
秦鱼回过头来，顺势往擎天柱的手掌上一坐，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面带笑意，似乎早就在等着聂文强这句话。
“聂老，我去。”从界壁那落下来的王儒文盯着妮娅的尸体，拦住聂文强。
“没事，他再怎么心狠手辣，也是我们华国人。”
聂文强推开王儒文拦在自己身前的胳膊，举步向前，走到了秦鱼身前。
“赛博坦世界……”聂文强首先问起他当前最为关心的问题。
“没了，灵气完全枯竭，赛博坦星成了一个死星，变形金刚全都沉睡，它们的机械军团彻底成了废铁，赛博坦世界也已经彻底封闭，想要进去，只能依靠火种碎片。”秦鱼把他知道的大体情况说了说。
聂文强立即追问：“怎么才能找到火种碎片？”
秦鱼：“找火种碎片干什么？哦，是想研究下变形金刚……是机械军团吧，相比变形金刚，你肯定对那些机械军团更关心。”
“是。”聂文强毫不避讳，也没有惊讶于秦鱼看穿自己心思，华国需要那些战争机器。
秦鱼却摇头道：“找不到了，你不早说，早说我给你留一个碎片，不过……”
“在我看来，与其费劲巴力研究那些估计研究不出个结果的机械生命，不如大力推广武学，不用太强，天赋好点的练出内力就能顶一个机械虎，以咱们华国的人口基数，怎么也得有十分之一的人能练出内力来。”
聂文强紧绷着的脸突然放松下来，就跟他想的那样，这个秦鱼，实力完全超出他可以掌控的范围，十年履历完全空白的神秘男子，没有抛弃他华国人的身份。
聂文强的字典里，神秘这两个字尚是头一次出现。
“能不能跟我说一下你为什么要把火种击碎，为何把火种碎片放走，还有，为什么要杀那个混沌组的女人。”聂文强避而不谈推广武学的事，接连问出三个问题。
秦鱼瞅了眼天边泛起的鱼肚白，极为耐心地解答起来。
“灵物你知道吗？不知道也没关系，我告诉你。
“但凡灵物，带了一个灵字，无一不是灵气孕育之物，各有奇能，赛博坦世界的火种就是一个灵物，这玩意好归好，但内蕴灵气消耗完了就得补充，以蓝星目前的灵气浓度，被它这么一补充就得停滞不前，有害无益，所以我就……”
秦鱼给了聂文强一个你懂了吗的眼神。
聂文强回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至于为什么放走火种碎片，是给那些个铁疙瘩们找条回来的路，我这人心善，让它们躺在那儿，于心不忍。”
聂文强忍不住扭头望了一眼妮娅的尸体。
这么个心善法，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看她干啥？你都这么大岁数了。”秦鱼调侃道。
聂文强闻言大笑，似乎秦鱼讲了一个极是好笑的笑话。
“这女人的能力太特殊，性子太疯，留不得，我这人确实是心善，见不得这种有想法又有能力祸乱世间的人，尤其在咱们华国搞破坏。说实话，咱们华国能有现在这个局面，在我见过的诸多国家中，是唯一一个。”
说到这里，静静听着的聂文强脸上笑容尽去，虽只十年，却难掩深藏于心的沧海桑田。
秦鱼也摆正了面容。
“我欲助华国一臂之力，非妄言，我也可以明着告诉你，信或不信在你，我秦鱼生于华国长于华国，失踪十年就和如今灵气复苏的蓝星连通三千六百界一般，机缘巧合之下去了另一个世界，在那里，活了八百年。”
聂文强如闻山崩之声。
如果在十年前听到这样的话，聂文强不会相信，而现在，他相信秦鱼说的话。
沉默良久后，聂文强方说道：“这件事我会保密，止于你我两人，推广武学的事我回去后就会安排，若有成效，你之前提过的条件，我会跟上面申请。”
“保密就没必要了，对我没影响，倒是你，舍得这么大一块肥肉落我嘴里？”秦鱼笑道。
自己给聂文强的武诀虽然从低到高都有，但无一不是中正平和，换个说法，就是全都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武诀，想要更好的，自然得从他这里找。
一份武诀的价值可不低，要是练武的人多了，百万份、千万份，确实是一块肥的不能再肥的肥肉了。
聂文强向秦鱼伸出了手，两人的谈话远离等在那里的超凡者们，而且以秦鱼的手段，不该被人听到的话绝不会落于旁人耳中。聂文强虽不知将他和秦鱼围起来的灵气屏障怎么形成，却也明白有什么用。
“我不跟你说什么政见不同，你知道，也明白，我答应下来的事仅仅是我答应下来的事，保密还得保密，等没必要保密的时候，我会告诉应该知道的人的。这次谈话，就咱们两个人，合作也是咱们两个人，你有私心，我也有私心，但我相信你的私心和我的私心一样，都建立在使国家更强大的基础上。”
聂文强做出了选择。
在秦鱼的预料之中，一直都在。
老谋深算在于谋，有谋方能算，从展露实力开始，秦鱼一直在等着像聂文强这样一个分量足够的人出现。
掌管华国所有超凡者，可以命令军队，聂文强的上面应该是没几个人了。
秦鱼也伸出了手，第二次和聂文强的手握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