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话 与你若只如初见
翌日清晨，我们如约而至，在学校门口碰面。温柔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泼洒下来，在地上投映着斑驳陆离的树影。时间还早，我们临时决定现在学校的篮球场打会篮球，等街上活络起来再赏玩一番。毕竟，图的也就是一热闹。
在篮球上热了热身，很快进入了状态。一轮攻守下出了一身汗，也没了清早的凉意。我的体力始终是我的弱点，缺乏运动的身体无法支撑我长时间高强度的活动。我退下场来，坐在场边的水泥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大概，这也是我唯一的弱项了吧。
我坐下歇了好一会感觉体力恢复地差不多，又上场打了一轮。众人皆呼吸沉重，到了身体的极限，索性躺在旁边的操场上休息。运动的的时候没觉得，一歇息下来觉得格外口干舌燥。
我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碎草叶，打算买几瓶水回来补充一下水分。“我去买水，你们等我回来。”没一会我拎着一大袋矿泉水回来，饮料不太解渴，并不适合运动后补充水分。
一时之间充耳可闻的只有咕嘟咕嘟地喝水声，我站在操场旁的石阶上看着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他们。温柔的阳光已经逐渐有些刺眼，他们闭着眼享受这一刻的安详。唯独姚星宇伸手挡在眼皮上方，试图透过指缝窥探一眼太阳的真容。
这群可爱的人或长或短陪伴过我踏上青春，此刻的我以为我们永远这样下去。没想过以后这个陌生而又难以揣摩的词语。
“走吧，时间差不多了。”
“要不，先去洗个头？”
于是，一大群人在闫映森地提议下浩浩荡荡地跑进了一家理发店。老板显然刚开张，没想到一下来了这么多人。
我看着老板睡眼惺忪，显然还没没从昨晚的梦里清醒过来。开口说道：“老板，我们自己洗，你负责吹就好了。”
老板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说：“行，我先收拾一下，你们洗好叫我。”
因为头发都不长，洗的很快，没一会功夫老板就开始了忙碌的吹头发工程。这对他而言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工作了，很快一个一个排着队就吹完造型。这个年纪的学生都爱美，无论男女。
结账的时候老板也很大气，收了个很低的价钱。我们也投桃报李地说，以后多带点同学过来。社交的第一步，大概就是处好人际关系。无论哪个职业，每个人都扮演着属于自己的身份，各司其职。
洗完头发之后每个人都显得更加朝气蓬勃，就像今天的太阳一样灿烂。我其实一直自认为自己长得不赖，在外人的口中亦是如此。虽说不上多英俊潇洒，倒也生的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因此，我眼界甚高，好像目中无人似的。
但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不争不抢，性情温和。也不在意别人怎么评价我，颇有些孤芳自赏的味道。事实上，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一些自命不凡的地方。有的人是相貌，有的人是特长。虽有不同，但终究都是殊途同归。
我望着一个个仿佛要把尾巴翘到天上去的同伴，更是让我确信了这个观点。我开口打断了他们的自我陶醉：“今天准备先去哪玩？”
“飞镖扎气球，从哪跌倒就从哪爬起来。今天吹了帅气的发型，一定能增添不少好运。”姚星宇抢先说到，似乎昨天的事还耿耿于怀。
“你是我见过最具浪漫主义色彩的人，万事看运气。对于这点，我不得不佩服你。”我对姚星宇的理论不以为然。
“去就去，反正丢人的不是我。”闫映森看热闹不嫌事大，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们来到飞镖摊位旁向老板要了五块钱的飞镖，五块钱十二只飞镖。我们趴在护栏上静静等待姚星宇投掷飞镖，想知道他的发型到底有没有给他的运气起到加分的作用。
事实上姚星宇十二只飞镖全部投掷完也还是只扎破了六个气球，顿时激起了他的胜负心又向老板买了一份。结局出奇的一致，还是六只。他还想再来一次，就被闫映森拦了下来：“让我来吧，你的运气不太好嘛。”
随着飞镖一只只投掷出去，气球一只只爆裂了开来。就在手中的飞镖只剩下一只的时候，居然破天荒地扎破了十只气球。眼看早就打破了姚星宇六只气球的记录，闫映森随意的将剩余的飞镖投掷了出去。因为扔的随意，飞镖并没有扎进木板里，而是在扎破一只气球后向下面的气球掉落下去。然后在又扎破一只气球后才掉落在了地上。
“小伙子，厉害啊，恭喜你获得了我们的一等奖——巨型玩偶”老板明显有些肉疼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但也不好多说什么，也好一脸热情地恭喜着。
“靠，这都可以。”姚星宇显然被闫映森的好运气恶心到了。
闫映森洋洋得意地讽刺道：“我这就叫技术，你以为都像你一样碰运气啊？”
“有本事你再中十二镖。”
“哪能啊？人家小本生意也不容易，我哪能一只让他赔钱。”闫映森才不会承认自己就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转头询问老板，“老板，你说是吧。”
老板哪里知道他是蒙的，还以为来了个高手，巴不得我们赶紧走。连忙应道：“是是是，去别处玩玩”
闫映森抱着一个大毛绒玩偶志得意满地走在人前，显然对今天的运气很满意。姚星宇对飞镖是失了望，转头来到了气枪打气球的摊位旁开始了他和闫映森的较劲。不过运气不太好，显然和闫映森还有很大差距，吊在人群后面垂头丧气的样子让人心疼。
“好啦，闫映森不过就是运气好了点。别闷闷不乐的，待会自有他不顺心的地方。”
很快我的话就应验了，街上人潮拥挤，几乎达到了并肩接踵的地步，更是让人汗流浃背。我们还好，手里只是拿了些小玩意，闫映森抱着玩偶笨拙地在人群中涌动，没一会就汗流浃背，叫苦不迭。怀里的玩偶抱也不是，松也不是。
“行了，一直抱着它你不热吗？给我吧，我帮你放好。”
“那你给我放好了，别弄丢了，等见到李琳我还得送给她呢。”
“行了，给我吧。”我抱着玩偶穿过了人群，来到了街边的便利店里。买了几瓶水对老板说：“老板，这个玩偶在你这放一下。我先去逛逛，等走的时候再过来拿。”
老板见是我答应了一声：“行，就放这吧”因为经常光顾小店，老板早就和我熟识了。
我把水发给他们就跟着他们一块随着人群涌动，一会玩玩这，一会玩玩那。太阳已经好好挂在了正空中，我都有些挤不动了。
我舔了舔干燥的嘴巴冲他们说：“找个地方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吧，我有点饿了。”
“我早就饿了，早上就没吃饭。我还以为你们都不饿呢，也不见你们停。”
“好啊好啊，吃什么？”
我指着距离最近的一家凉皮店：“就那家吧。”
“OK，你们先过去，我买几份沙冰。”闫映森在路边的沙冰摊位停了下来说。
我们吃着凉皮配上沙冰总算清凉了下来，恢复了体力之后继续玩没玩过的项目。经过了旋转木马的时候，闫映森说了一句：“要不，咱们去坐旋转木马吧？”
“白痴！”
“弱智！”
“低能！”
在遭到了众人的反对下，闫映森摊了摊手说：“那还有什么没玩的啊？总不能再玩一遍吧？”
“谁说都玩过的，海盗船还没玩。”
我面色一变，推脱道：“你们玩吧，我头有点晕，好像中暑了。”
姚星宇纳闷地说：“有那么热吗？你也太虚了吧，哈哈哈。”
我也不反驳，示意他们去玩，我找个地方休息会。
“行吧，等我们玩完去哪里找你？”
“老地方，学门门口便利店。”我赶紧溜了，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另一个弱点——恐高。
我向着学校便利店走去，因为放假的原因，这条街的人流量很少。大多都是在闹区折腾够了过来休息的，各个店铺也适时地在店铺门口摆着许多板凳供路人休息。同时也增加了自家的生意，何乐而不为。
我径直走到了学校便利店门口，正想找条板凳坐下来歇息一下。我不经意间看到一个女生，一头清爽干练的短发。正坐在凳子上和身边的朋友一说一笑，一下子引起了我的注意。她旁边的女生看上去很眼熟，好像初一的一个同学。
我慢慢走近了才发现真的是老同学，于是我就上前打了个招呼：“浩然，还记得我吗？”
谢浩然一看见我明显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隔了两秒才开口说道：“刘谕轩？真的是你啊，好巧哦！你初一念完就不声不响消失了，我们大家还以为你发生什么事情了呢。你怎么在这？”
我指了指便利店隔壁的学校说道：“我就这上学，当初我爸给我转的学，所以没来得及和大家说。你一个人来的吗？”
浩然指了指我注意的那个女生说道：“我和王淼一块来的，她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们学校的。”
我在浩然给我介绍她的时候就已经偷偷瞄了两眼，听浩然说原来学校的我才仔细打量了起来。她皮肤略微有些黑，个子也不高，大概一米五几的样子。不过齐耳短发让她看起来很清爽，嘴巴，鼻子，脸蛋都很普通。唯独一双黑色深邃的眼睛是那么明净清澈，灿若繁星。她静静坐在那儿微微一笑，我便觉得，世间最美不过如此。
未曾谋面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一瞬间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无论如何我要得到她。从未有过的占有欲一下子就充斥了我整个灵魂，仿佛她本就是我灵魂的一部分，她理所应当地属于我。
“谕轩！别看了，王淼是你转学之后才转来我们学校的，你们互不相识。”浩然给我解释道，眼底却波动着。
“你好，王淼，我和浩然以前是同班同学，对了，我叫刘谕轩。”我向王淼打了个招呼，想给她留个好印象。
“你好，你的名字我已经知道了，刚才你们聊天我听见了。”王淼看我有点拘束，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可能这就是一见钟情吧，无论是从前，现在还是未来只要关于她，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幻想过的全在她身上发现了，只看了一眼，便知道就是她了。
“浩然，以前没有留你的联系方式。现在加个好友吧，以后常联系。”因为是第一次见面，我不好直接问王淼要联系方式。只能先加上浩然，到时候再通过浩然加她吧，不能让她觉得我很轻浮。
加上浩然好友以后，我的目光在王淼身上却怎么也挪不开了。
见我盯着王淼。浩然咳嗽了一声开口问：“谕轩，发什么呆呢？怎么一直盯着王淼看……”
“啊……她很像我的一个朋友”我一下午脸涨得通红，感觉脑袋都在缺氧。
“你没事吧？脸怎么那么红？”
“没，没事……可能是太热了吧。”我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却对脸红这个症状毫无办法，只能随便找了个借口。
“我给你买瓶水吧。”说着，浩然就起身去给我拿水了。
我呆呆地余光瞧着王淼，生怕被她发现我的举动。却不想王淼却笑着对我说：“你坐啊，一直站着不累吗？”说着，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我有种欣喜若狂的感觉，可是却不敢表露出来，可能尽量克制着。我轻轻坐在王淼旁边，忽然一股清香扑面传来，在鼻间萦绕。我发誓这辈子再也没闻过这么好闻的味道，不知是发香还是她吐出的气息。
浩然把水递给了我，我一口喝了个大半，更是让王淼捂着嘴直笑。
就在我看的痴迷的时候，闫映森冲我好了一声：“干嘛呢？又在泡妹子？”
我怒视了他一眼，示意让他赶紧滚蛋。可他却没有明白我的意思，走到我的面前一把拉起我：“快走了，姚星宇他们还在等着你。”然后转头冲着浩然她俩说，“美女，我们先走啦，拜拜。”
见闫映森已经把话说出来了，再不走就显得有些别有用心了。只能说：“浩然，王淼，我先走啦，常联系哦。”
“行，你先去吧，你朋友该等急了。”浩然朝我说了句再见，王淼只是微笑着朝我挥了挥手。
刚离开她们的视线，我就埋怨道：“你搞什么？没看见我正聊天呢？”
“泡妹子就直说，长头发那个吧？”
我有些气急败坏，狠狠地说道：“关你什么事。”
闫映森有些愕然，显然从来没有见过我这么在意一个女生。但他误会了对象，我也没解释。
其实我自己事后都有些不相信这是我的作风，唉，看来在劫难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