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三话 所有美好的源头
后来的我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这个年纪会有那么多人有网恋的经历了，恰恰是因为现实里实在没有什么期盼的。可能是因为相貌，可能是因为成绩，可能是因为各种自卑的理由，而对于生活对于未来的幻想都会在网络上得到满足。
明明从未蒙面的两个人，却会看见一条甜甜的消息而露着笑意。也许彼此都没有想象中那么完美，可总是会情不自禁脑补出关于对方所有美好的画面。
而这种美好，来自于对恋爱的憧憬，未来可期。
转过头回到学校，军训依旧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如此大的阵仗看起来还真是有些光荣，作为三千多人中的一员头一次有种集体荣誉感。
记忆中太阳格外热情，把我们晒得哭爹喊娘。肤色迅速由白转黑，脚底也磨出了水泡，水泡一破更是觉得疼痛难忍。听说女生用的卫生巾很好用，但我是没那个厚脸皮去买，至于别人用不用我还真不知道，但是既然有这么一句话流传肯定会是有人用的。
白天没命的训练，让我们大呼吃不消。第五天是个雨天，这对于我们来说真是个好消息。一开始雨还小我们依旧站在操场上训练，甚至我能看见操场上蒸腾的水雾气。后来雨势太大，我们如愿以偿回到了班级里。
“哪位同学上来表演才艺？唱歌、跳舞都可以。”张教官一收往常的严肃模样，难得露出狡黠的笑脸。
班长史玉洁自告奋勇地举了举手走上了讲台，露着动人心魄的笑容。这些都是我在邓皓文的眼中看出来的，看起来花痴不单是女生的代名词。
“是谁的心啊孤单地留下他还好吗我多想爱他那永恒的泪凝固那一句话也许可能蒸发
是谁的爱啊比泪水坚强轻声呼唤就让我融化每一滴雨水演化成我翅膀向着我爱的人追吧……”
一首飞儿乐队的月牙湾经她婉转清脆的声线唱出来别有一番风味。邓皓文早已经沦陷了，直到史玉洁已经唱完哼着最后的小曲儿，邓皓文还是念念不忘地朝她望去。
“唱的真好听啊！”
“班长穿着军训服也好好看哦。”
“我感觉我恋爱了……”
场下大多男生都开始起哄，纷纷鼓起掌来。看来邓皓文这场恋爱战役并不会那么顺利，看着他有些觉得可怜。
“接下来还有同学上来表演才艺吗？”张教官见一曲歌罢，鼓着掌又问了一句。
场下一片寂静，好像敢大着胆子上去表演的也只有班长史玉洁了，大概这也是颇受欢迎的原因之一吧。
看到场下没了动静，张教官清了清嗓子：“既然没有同学再表演才艺，那我们先休息二十分钟。”
“别啊，老张。我们班有个同学唱歌特别好听，来你们表演一下。”高一二十五班的教官身后跟着一个女孩，打断了张教官的话。
张教官见战友带着一个女孩过来，也想看他搞什么名堂：“行啊，老何，就让这位同学上来唱一首。鼓掌！”
那个女生走上讲台，帽子外扎着两个烫着大波浪的辫子。她看起来很成熟，军训服也掩盖不了她的好身材，硬是被她穿出紧身衣的感觉。
“同学们好，我是隔壁二十五班的舒婷，接下来给大家唱一首蔡依林的特务J”
台下又响起了雷鸣般掌声，这种美女对正处于青春期的男生无疑是一种强烈冲击。如果说史玉洁像是初恋般甜美，那舒婷就有着成熟女生的妩媚。
“尖叫滑破漫长黑夜
香水透露你的方位香味消失塞纳河边
深夜流星勾引月圆蒙着面我跳过圣母院
转身我来到美丽的结界冒险开演
大写J 像一只蝎鲜艳的刺是我的识别
我爱谁也不爱谁我是爱情派来的间谍
完美特务J 冰冻全场焦点
把你定格在爱情盲点
完美特务J 戏份拿捏最会
爱的不知不觉却有人无法兑现……”
边跳边唱的舒婷引起了男孩子的哄笑，更有甚者吹了一声挑逗的口哨。
虽然男生们爱看，可女生们却感觉受到了威胁。尤其是史玉洁，原本万人瞩目的感觉让她的虚荣心得到了莫大的满足，如今却被抢了风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隔壁班教官用得意的目光看着张教官：“怎么样？老张，我们班舒婷唱的不错吧？”
张教官如是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史玉洁同学，你也跟我去二十五班表演一下。”说罢，便带着史玉洁去了隔壁班。
班里只剩下谈论舒婷和史玉洁的声音，邓皓文捅了捅我的胳膊，一脸猥琐的笑：“刘谕轩，你说我能不能追上史玉洁？”
不是我存心打击他，实在觉得不切实际。反问道：“你觉得呢？”
邓皓文一脸认真，思考了两秒：“我觉得悬，不过就是因为有挑战才有意思不是吗？”
我不咸不淡地说：“你开心就好。”
看到我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邓皓文一脸坏笑：“你是不是没谈过恋爱？”
我被他揭开了伤疤，立马脸就冷了：“关你什么事？”
看我转眼就变了脸，邓皓文一脸陪笑：“不是，我就是想知道你有没有交过女朋友，想参考一下你的意见。”
“你追不上的，趁早放弃吧。”
张教官这时候领着史玉洁回来了，我也不管他听没听进去，继续翻我的历史书。
接下来就是张教官带领着我们学唱军歌，一首钢铁就是力量，一首军中绿花……
第七天，学校领导们在主席台检阅军训效果。三千多人在各自班级教官的带领下跨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在场下演练，声势浩大，颇为壮观。
每个班都会派出一个代表举着旗帜喊着嘹亮的口号，正式开始了军训仪式。校领导们在主席台上慷慨激昂地致辞，新生们在台下演示着七天训练的成果。
军训结束后，张教官在教室里带领我们最后唱了一遍军歌，我竟然有些眼眶湿润。说不上是因为什么，也许三年我们只有这一次，也许是因为教官要离开了。人就是如此矛盾，军训的时候想着休息，等到结束的时候才觉得有些不舍。
“教官，我们合张照吧，留个纪念。”史玉洁带着几个小姐妹围着张教官，提出了最后的请求。
于是，一群人就围了上去，争先抢后地围了上去合照。我也默默走到教官面前，给了教官一个拥抱。也许这就是男孩与女孩的不同。
军训正式结束了，第二天我们就要正式上课。高人宣布一个人上交十块钱班费，用来置办拖把扫把水桶之类的工作。
工具太多，史玉洁一个女生也拿不动。高人就开口说道：“班长，你带着两个男生买一下工具。哪两位同学愿意去一趟？”
邓皓文一脸兴奋，把手高高举过头顶：“老师，我我我。”
“还得找一个，你们两个人也拿不下。”
邓皓文生怕别人影响他和史玉洁得之不易相处的机会，哪会让别人跟着去，指着我：“老师，刘谕轩和我一块。”
高人看了我一眼，我也没吱声：“行了，那就这样吧。”
“邓皓文，你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说要跟你一块去了，你去泡妞拉上我干嘛？”
邓皓文看我要发火，可怜兮兮地看着我：“轩哥，江湖救急啦！我请你喝一个星期饮料。”
我不耐烦地打开他伸过来的胳膊：“行了，下次这样的事不要找我，女孩子沾上最麻烦。”
邓皓文一点不因为我的话生气，相反我对史玉洁那兴趣他就少了一个情敌。
放学后，史玉洁喊着我和邓皓文一声：“走吧，我们快去快回。”
邓皓文屁颠屁颠地跑到史玉洁面前，我远远地跟在后面，朝南门街上走。
采购了一遍，我拿着东西也不说话一个人走在前面。史玉洁一脸不高兴，从小到大还没有男孩子这么不给她面子。噘着嘴嘟囔：“装什么酷，以为自己很帅。”
邓皓文在旁边附和：“是啊，班长，咱们别管他。走了半天你渴了吧，我去给你买水。”
我走在前面看他们还没跟上来，朝他们喊了一声：“我先走了。”说罢，我就不再管他们，先回班里了。至于他们能发展成什么样，那跟我就没什么关系了。
把东西放在教室摆好，我扭头就要走出教室。史玉洁气鼓鼓地挡在门口，我面无表情地说：“班长，麻烦让一下。”
史玉洁把手里的水递向我：“请你喝水。”
我有些纳闷，女人怎么变脸都那么快。刚才还气鼓鼓的，转脸就请我喝水。我微微一笑：“谢谢，我不渴。麻烦，让一下，我要回宿舍。”
见我不识抬举，史玉洁又变了脸：“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皱了皱眉：“是没什么了不起的。”说罢，我打开了窗户，一把翻了出去，顺手关上了窗户，在她愕然的表情下走下了楼梯。
下楼梯时遇见邓皓文，他递给我一瓶水，我也没接。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她不适合你，我先走了。”
邓皓文愣在原地，半天也没想明白我什么意思。即使他明白了，他也不会听我。陷入感情漩涡的人基本失去了理智，更何况还是单恋。
我回到了宿舍看见闫映森的房间门也没关，就走了进去。他正躺在床上鼓捣手机，见我进来急忙把手机藏在枕头底下局促地问：“你怎么也不敲门就进来了？”
见他这副模样，一定有鬼。我无辜地反问：“你进我的房间敲过门吗？再说你的门也没关，以后注意点，做见不得人的事的时候记得关门。”
闫映森的脸一下就红了：“谁做见不得人的事了！”
我摊了摊手：“你不想说我也不想知道。”说完，我转身就要出去。
闫映森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一把拉住我：“谕轩，咱们是不是兄弟？”
“有事说事，无事退朝。”
闫映森吞吞吐吐地说：“我好像喜欢上我们班的一个女同学了，她真的很可爱！”
“比李琳还可爱？”我显然也没想到闫映森会喜欢上别人，回忆起以前他追李琳的事。
闫映森一脸为难，像是自言自语：“我喜欢李琳那么久，初中三年，我几乎都把心思花在她身上了。她也答应我高中给我一个答案的，可是直到现在她也没有接受我。我真不知道她这么吊着我是什么意思，我可能真的要放弃了。”
我对闫映森和李琳的事知道的很清楚，甚至还帮闫映森写过情书。可是相爱这种事情从来就不是一个人的事，我也没法评价。
闫映森看着我，眼中闪烁着泪光：“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喜欢上我们的女生了，我又觉得对不起李琳，谕轩，你说我该怎么办？”
“给我看看那女孩的照片，你应该有吧？”
闫映森果然打开手机从相册里翻出了那女生的照片，而且不止一张。那个女孩其实看起来和李琳很像，都属于呆萌可爱型。我心中一下了然了：“她对你有意思吗？”
闫映森谈起这个女生眼中又出现了光芒：“嗯，我能感觉她也是喜欢我的！”这光芒我曾在他提起李琳的时候在他眼中看到过，现在却换了一个人。
说来也讽刺，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总是觉得对方是最珍贵的人，分开的时候又会弃之敝履。不过我也没有资格这么说，毕竟他们从来都没有在一起过。谁也没有义务一直喜欢一个人，更何况往往没有结果。
“你喜欢就在一起吧，对那女孩好点。”我拍了拍闫映森的肩膀，转身走出了他的房间。
闫映森追出房间，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开口说：“放心吧，我跟她说。”
闫映森从嘴巴里吐出来两个字，让我觉得有些陌生：“谢谢！”
我摆了摆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我躺到床上，拿起手机跟王姝蔚聊起了这件事。
“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始乱终弃，喜新厌旧，见异思迁。”
“可他们并没有在一起不是吗？没有结果的喜欢是没有意义的。”我像是说闫映森，又像在提醒王姝蔚不要浪费时间。
“他不坚持怎么知道没有结果？”
“他坚持了三年，看不到希望自然不会再浪费时间了。”
“如果是你呢？你会等下去吗？”
我没想到王姝蔚会这么问，是啊，如果是我呢？我会一直坚持下去吗？我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可以维持多久，甚至是在没有回音的前提下。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么做很蠢。”
“你是不是拐着弯骂我？”
“被你发现了哈哈哈！”
“要死啊你！”
…………
“如果是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