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最本质的区别

床上的人感觉到暗器袭来，侧身堪堪避过，然而棋子的去势不断，砸在梨花木的床榻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巨响，紧接着整个床哗啦一声寸寸断裂砸在了地板上，化为一团废墟。

司马千秋一跃而起，但还是没有避过木屑乱飞，身上被木屑扎了全身，大部分只是穿透衣裳，却也有一小部分直接刺入身体，在睡袍上留下斑斑血迹。

糟糕，还是低估这个云如意的武力值了，仅仅是一枚普通的棋子就能造成这么大的杀伤力，司马千秋脸上的狼狈一闪而过。

只见他衣袍一抖，身上的木屑全都掉落，屋里的灯随即被点亮，云如意眼前的，是一个面容和司马冉有三分相似，但眼中精光更胜的中年男子。

只一眼云如意就肯定，司马千秋的功利心不容小觑。

“云姑娘夜闯某的卧房，还出手伤人，不知道意欲何为。司马家主可知道云姑娘的今夜来访？”

司马千秋气势惊人，上来就诘问，云如意却最是知道和这类人怎么打交道。她忽地一笑，自顾自走到桌边的客位坐下后，这才淡淡开口。

“我来，是为救你一命。你和西北人的谋划我全都知道了，若是你的谋划被整个司马家族中人知晓，不知道可还会有那么多人甘愿追随于你？”

司马千秋面色不变。

“云姑娘说笑了，我一心为司马家族谋划，怎么会怕人知晓？什么西北人，东北人的，我不清楚。倒是云姑娘，一个莫名出现的江湖女子，也敢来司马家指手画脚，真以为我司马家无人了吗？”

说到最后气势陡盛，无形中一股力量震得桌上的茶碗剧烈晃动，眼看就要砸到云如意的面前。如意只是左手状似不经意的一挥，茶碗和桌子全都恢复了寂然。

这第二次的暗中交锋，司马千秋再度落败了，而且只在弹指一挥间。

“让我来猜猜，西北人打着的乃是西北王的名义，许你以申城之主，要你里应外合拿下这里。司马千秋，堂堂司马家除家主之外最有权势的人物，不会蠢到连这样画大饼的话都相信吧？又或者，你自以为能够从西北王手中算计一座南方门户重城？”

云如意多说一句，司马千秋的脸色就难看一分。他当然没有那么天真，不过却也有足够的自信，可以与虎谋皮。然而云如意的下一句话就让他惊诧地瞪大了眼睛。

“申城，西北王是绝对不会放弃的，不仅不会放弃，还会将之作为攻占南方的根据地。若是申城沦陷，从此南方再无宁日，国已不国，家亦无家，百姓流离失所。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结果？”

“……”

“不妨再告诉你一个消息，不仅是西北王盯上了申城，中原刘姓皇朝分裂，各州县已经在各自屯兵，土匪林立。西北王为何现在急匆匆要拿下申城，是因为慢人一步，就会失去大好形势。若你真的蠢到答应西北人的条件打开城门，相信我，申城绝对会在几方兵力夹击下血流成河。那时谁还记得你申城之主的许诺？”

“……”

云如意字字掷地有声，司马千秋没料到形势已经如此严峻，他是想掌管司马家没错，但他要的是富贵太平的申城。若是从此几方割据，都将申城视为肥肉来抢夺，那绝对不是他想看到的。

说到底，司马千秋和司马冉最本质的区别在于格局。

司马冉谋求的是整个天下，司马千秋却只想入主司马家。不同的选择成就不同的人生，因此前世的司马冉资助贺成章一统天下登上帝位，自己也水涨船高，得封异姓王。

而司马千秋……

默默无名之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