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孰是孰非
“很好。”姬灵人点点头，“既然这样，我们就说定了。你们在齐国做了什么，我不会管。说不定，在有些事情上还能帮到你们。
不过当我需要你们办事的时候，你们最好也要听我的。”
“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这一次是我们在帮公子的忙。公子难道就以这样居高临下的态度，来对待我们吗？”盈盈微微一笑。
“你需要明白两点。”姬灵人对她举起了两根手指。“第一，你们是我的婢女。我作为你们的公子，这样对待你们是应该的。
第二，你们除了是我的婢女，还是燕国的间谍细作。现在你们是在齐国，齐国你们燕王最大的假想敌。
你们在这里出了任何纰漏，我是说任何一点点的纰漏，都会导致你们送命。而且还很有可能连累到我。
所以我怎么对你们都不算过分，因为我是那个能让你们活下去的人。”姬灵人微微一笑，“汤的味道不错。看来你们不光学会了唱歌跳舞，讨男人欢心，饭也做得不错。这说明你们很聪明。既然是聪明人，就别办糊涂事。”
说完之后，他伸了一个懒腰，“就这样吧。去准备点热水，我要洗洗睡觉。今天一天，我已经很累了。”
盈盈袅袅两个婢女只能看着他离开，进了自己的卧室。
“姐姐，这个人这么嚣张，我们为什么还要跟着他？”袅袅小声问道，“反正我们当初只是借着这个机会跟他来齐国。现在我们都已经到了齐国，为什么还要低声下气的跟着他当婢女？”
“你不懂。齐国的豪门贵族，凭我们两个是很难接触到的。但是这个姬灵人身份特殊，他是淳于髡的弟子。据说和薛公田文关系很好，就连来稷下学宫，也是得到了田文的引荐。
薛公田文，现在已经被封为孟尝君，更是齐国的相国，而且他还是齐国王族。将来必定得到齐国国君的重用。
这个姬灵人年纪尚幼，就得到了田文的重视，将来很有可能成为田文的心腹。我们跟着他，会省掉很多麻烦。
姜姬姑娘让我们跟着这个姬灵人，一来是用他做掩护，二来是看中了这个人，也许将来能入我们燕国所用。”盈盈明显比她的妹妹更加懂得姜姬的意图。
“可是我们做他的奴婢，他老是用这个作为把柄，要挟我们帮他办事，这怎么办呀？”袅袅低声道。
“应该不会。他知道我们的身份，肯定会非常小心。因为就像他刚才说的那样，如果我们的身份被揭穿了，他的日子也不好过。”盈盈摇头。
“那这一次不就是么？他现在等于是在要挟我们，强迫我们为他办事。”袅袅有些不满意地道。
“这是交换。他把我们带到了齐国，以他的性格肯定不会白担风险。我们帮他办成这件事，多少会让他感觉我们的存在还是有用的。这样至少他不会向齐国人告发我们。”盈盈低声道。
“可是我还是有点不甘心。”袅袅摇头道。
“不甘心也得甘心。现在这样的情况，我们没有其他选择。”盈盈摇摇头，“我明天去临淄城，找我们的人。看看能不能帮他办成这件事。
你留在这里，自己小心。要是察觉不对，就自己一个人跑，别顾及我有没有回来。”
“姐姐，我还是跟你一起。”袅袅有些不放心。
“听我的。”盈盈压低声音道。
他们谈话的声音虽小，但姬灵人却听得一清二楚，因为他虽然进入卧房却没有去睡，而是贴着门板偷听。
这两个婢女的表现让他很满意。有这两个燕国的间谍帮他探听易夏的消息，这样他就能腾出手来，帮李彤一把了。
第二天，稷下学宫的讲学之所，早已人满为患，很多人都是冲着赵国钜子而来的。听一位墨家钜子亲自讲述墨经，已经是稷下学宫多年未有的盛况。
李彤一身标准的墨者打扮，侃侃而谈。他能够成为赵国墨家的钜子，自然本身也相当不俗。在稷下讲学，其学识和风度不在其他几位大家之下。
正在此时，外面却涌来了更多的人。这些人也和李彤一样麻衣草鞋，但明显比一般的稷下学子更有组织纪律性，齐墨的人来了。
齐墨的一位先生，也在旁边开始讲课。那些齐墨的门徒在一旁鼓掌叫好。“讲得好，比旁边那位讲得好多了。”
“一个赵国人也敢在墨子故地讲述墨经，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更莫名其妙的是，这样的人居然还自称是墨家钜子。”一个三十多岁的墨者当众冷笑道。
李彤没有说话，只是自己讲自己的。姬灵人却知道，今天的事没有那么容易解决。这些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看到李彤不予回应，那些齐国墨者愈发张狂。
甚至有几个年轻力壮的墨者走到李彤的面前，想掀翻他面前放着的桌案。
但是李彤伸手按在桌上，那两个年轻墨者用尽了力气，也没有撼动那张桌子。
“你们想干什么？”李彤问道。
“他们不过是心存正义，想要维护墨家正统。齐国才是墨家的发源地，在齐国，用不着一个赵人来给我们讲解墨经。”对面那位墨家先生，也放下了手中的竹简道。
“墨家之说，充盈天下。再说，严格的算来墨子也是宋国人。虽然墨子晚年之后一直在齐国著书立说。
但也不能否认他是宋国人。如果所谓的墨家正统，必须要按地域疆界来划分的话。那齐墨也不应该算是正统，宋墨才是。
可是又并不存在所谓的宋墨，既然这样，那你们所说的正统，又是什么？”李彤反问道。
“正统就是齐墨，这是毫无疑问的。”对面那个墨家先生厉声道。
李彤摇头道，“那么这所谓的齐墨正统又是谁说的呢？我翻遍了墨经，也没有找到墨子关于哪一国的墨家才是正统的论述。反而，墨子中最常提到的两个字，是天下。墨子倡导兼爱天下。
何为天下？普天之下，既是齐国，也是赵国，也有可能是其他的国家。秦国，楚国，魏国，燕国，韩国，皆可谓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