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林探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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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史学是一门大学问,中国古代的史学更是如此,以至于我国著名史学家梁启超直言:“中国古代,史外无学,举凡人类智识之记录,无不丛纳之于史,厥后经二千年分化之结果,各科次第析出,例如天文、历法、官制、典礼、乐律、刑法等,畴昔认为史中重要部分,其后则渐渐与史分离矣。”[1]李约瑟先生也在其著作中明确指出:“事实上,在中国文化中,能被称为‘科学女王’的不是神学或形而上学,更不是物理学或数学,而是史学。”[2]中国史学的发达既取决于对史学的重视,更取决于对史学人才培养的关注。唐时礼部尚书郑惟忠曾问刘知幾:“自古文士多,史才少,何耶?”刘知幾回答说:“‘史有三长:才、学、识。世罕兼之,故史者少。夫有学无才,犹愚贾操金,不能殖货;有才无学,犹巧匠无楩楠斧斤,弗能成室。善恶必书,使骄君贼臣知惧,此为无可加者。’时以为笃论。”[3]后来,章学诚又在史学三长“才、学、识”的基础上增加了“史德”。善文、炼事、断是非始终是从史者必须修炼的功课。近代以来,史学越来越走向专业化。史学专业化大大推进了历史学的发展,但同时也使历史学本身失去了许多宝贵的东西。传统史学的训练模式和方法日益为人们所遗忘,只具备单一知识结构的学者很难读透综合知识结构下产生的思想。历史工作者的培养面临严峻的挑战。

早在20世纪80年代,白寿彝先生就已经意识到了历史学人才培养方面的一些缺陷,并推行了一系列改革措施,取得了很好的效果。我有幸认识了白先生,并受到白先生教育、指点多年,收获丰硕。他指导我读“活书”,鼓励我读好行政管理这部“活书”,认为行政管理这部“活书”是历史学研究不可或缺且必须认真对待的必读书,读好这部“活书”对于历史学知识结构的构建非常必要。我不断思考着白先生对我的教诲,并自觉将其付诸行动,扩大知识面,补好实践这门课,博观约取,勤践精思,努力提高自身创造知识的能力。多年的实践表明,白先生的教育对我合理利用时间,辩证看待“平面之书与立体之书”之间的关系帮助极大。正是在白先生的点拨下,我慢慢地养成了读“活书”、看“活书”的习惯。我由衷地感谢白寿彝先生。

本书分“史学释义”、“史苑练艺”(上)、“史苑练艺”(下)与“史坛讲习”四部分。“史学释义”是我对历史学一些问题的思考,主要训练自己的判断能力;“史苑练艺”主要立足于古罗马,既炼事又练文,希望在清明的文字之上泛起思想的涟漪;“史坛讲习”为我对大学及学科的定位,有授课的部分内容,也有与学生一起完成的习作。如果我的实践能给读者带来一定的启发,那就是对我的最大鼓励。

杨共乐

2016年2月28日


[1] 梁启超:《中国历史研究法》,32页,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

[2] [英]李约瑟:《文明的滴定:东西方的科学与社会》,张卜天译,227页,北京,商务印书馆,2016。

[3] 《新唐书·刘知幾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