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人心
消息瞬间传遍所有人的耳朵,城市里炸了锅,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克莱尔被男巫迷惑了心智。
无形的硝烟在城内弥漫。
一群佩戴精良武器的武装分子站在神殿外,与士兵相互对峙。
他们披着血红色的斗篷披肩,上面绘有奇怪的图案,斗篷是专门设计过的,在肩膀处有个缝隙,能将胳膊伸出,并让对方无法看到他们斗篷内的盔甲。
他们高呼着净化,铲除之类的词,一个个气势高昂,根本没有把卫兵看在眼里。
佩格与与伊迪丝等人共处一间屋子,他不安地站在木窗前,皱眉向下看去。
“果然还是来临了,我最担忧的事情。”伊迪丝微声叹息,消瘦的面孔让她看起来更加沧桑。
“放心吧,国王陛下会解决的。”一位祭司安慰着伊迪丝,虽然她心里也有些发毛。
神殿外,那群武装分子叫呐着,人数愈来愈多,终于,他们展开了第一轮的进攻。
二十几位武装分子攻向十多位守卫,卫兵们平举长戟,口中叫喊着警告,并向后以相应的步伐均速后退。
“我下去帮他们。”佩格见状,立马说道。
“不可。”伊迪丝制止,“你下去正中他们下怀,况且你有伤在身,相信我们王国的士兵吧。”
佩格深吸一口气,不安的看向下方。
那群武装分子都没经受过专门的训练,企图用数量上的优势来击垮守卫。
他们就像是强盗般铺了上来,一时守卫们被瞬间包围。
地上一滴两滴,逐渐有了些许鲜血,有守卫的,也有武装分子的。
武装分子们惨叫不断,反观守卫们的士气只增不减,虽然有两位同伴鲜血淋漓的倒下,但武装分子的伤亡更多。
他们只是手拿武器,穿着盔甲的平民罢了,很快,就连人数上的优势也都消失不见。
可佩格紧皱的眉头并未舒缓。
眼前这只是武装分子的一部分人罢了,还有一部分仍站在原地,偶尔有几位安耐不住性子蒙举起冲上去。
相对于说国王中了巫术收到蛊惑,他们才更像是中了巫术,连命都不要的往上冲锋,令人想想就感到后怕。
“叛徒!暴民!”
这是一位守卫断气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他咬牙切齿,死不瞑目。
“国王陛下怎么还不派增员!镇上那些守卫,巡逻兵呢!”希尔也有些着急,她看着下方的战况,不禁抱怨,坐立不安的她在屋子里来回晃动。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此时不仅仅是神殿前遭受了袭击。
街道,酒馆,旅社,商铺,马厩,住宅等无一例外!
那群武装分子四处搜查异人族,只要他们看着不顺眼或有怀疑的人,都会拖出来。
一瞬间,整座维卡罗城化作战场,这一切都是在瞬间放生的。
而爆发的导火索,正是那位沙克的几句话,那就像是一个信号,告诉人们克莱尔是凶手的信号,虽然大多数人都不敢相信,可所谓的证据摆在那里。
待在暗处的武装分子们就在等待这一刻,当沙克的话语传开,他们便开始煽风点火,企图把事情扩大化,从而掩盖大多数人的理性。
这正和他们的意愿,“圣火”之战,他们以含糊的胜利告终,可那群异类依旧混杂在人群之中,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解决问题。
时隔十几年,这群人再度掀起了一场风云,他们声称会将所有异类赶出城市,甚至屠杀。
其中大部分人是收到过灾难或者疾病的困扰,且无法用正常的世界观来解释。
因此,他们就会将过错全部套在这群“异类”的身上,认为世界的改变与他们的存在有关。
传言说世界上本来没有那么多怪物,直到那些该死的咒语和誓言产生,让许多人类产生了突变。
比如想要永葆青春的女巫,在喝下药剂后变成红眼嗜血的怪物。
比如因为诅咒,原本善良可亲的农夫变成每到圆月就会厮杀猎物的狼人。
比如......
他们认为这些都是法术的错误而导致的。
亨利坐在卧室内的窗边,闭上眼倾听一切嘶吼声,呐喊声,他似乎很享受这些。
虽然他的计划有些许初入,本以为琼斯家族会带领军队攻打众神殿,但谁知道他们竟然逃跑了。
可这并没有什么大的影响,在他眼中,这似乎也是好事。
当他听到这个消息后,还有些后怕。他还害怕德雷特会在击败克莱尔后,将自己也杀死,随后称王。
叫呐声愈来愈大,他笑着从床下摸出一把镶金的匕首,踏着轻快的步伐走出了门。
这一次没有人再拦着他,近乎一半的守卫,士兵,爵士都被他用金钱或者利益买通,这其中少不了戴林的功劳,他就像是一只丑陋的乌鸦,将灾祸轻松的布满所有所到之处。
“陛下。”
站在走廊上,恭敬称呼亨利的,是伯爵柯顿,他这一次并未穿着得体的华丽布衣,而是全身着有闪亮但布满刀痕的盔甲,腰佩长剑和短刀,背后的还背着一把匕首。
这是作为一位战士正常的穿搭,所有的武器都会派上用场,以趁不备之时。
亨利见到他不禁皱了皱眉,但并未说什么,看在他叫自己陛下的份上。
他带着士兵们迅速搜查整个众神殿,企图找到维恩,克莱尔,以及他的奸妇玛莎。
他们几乎翻遍了众神殿的每一个角落,甚至每一处积满灰尘的角落,都未如愿以偿。
“该死!真该死!这群该死的家伙到底去了哪!”亨利气愤的说道,头上金冠的颤抖放大了他愤怒的神情。
“陛下。”迎面走来的罗兹笑道,“陛下,他们已经逃跑了,但我将克莱尔抓了起来,由您处置。”
亨利闻言,愤怒淡去几分。
克莱尔被绑在地牢的铁柱上,那是给最高等级的罪犯用的,除了眼睛和嘴巴,所有部位都无法动弹,就连手指都被固定住。
“我,我的父亲,看在诸神的份上,请您原谅我。”亨利虚伪的表情令人作呕。
克莱尔被堵住了嘴巴,因此只能发出愤怒的呜呜声,他身上有多处流血的伤口,那都是他曾经信任的卫兵和爵士造成的。
而他的大部分亲卫,都被下毒的早餐毒害,剩下幸存的也凶多吉少。
“哦,父亲,您在说什么?是在辱骂我吗?老天啊,伟大的克莱尔竟然骂人了。”
他并未将克莱尔嘴上的破布撤下,放声笑了两声,带人离开,说是要晚点再来处置他,亨利心里有一万种虐待自己父亲的方式。
在亨利走后,布卢莫留了下来,他将克莱尔嘴上的布料拿下。
“该死的……”
克莱尔刚欲放声大骂,被布卢莫再次用布料堵住了嘴巴,惊讶的望着他。
“别出声,不然我们都会死。”随后他再次将布料拿下。
克莱尔压制住自己的怒火,他能办得到。
“你也是听亨利的吗?”克莱尔目视着布卢莫,眼神犹如一把利剑。
“不,大人。”布卢莫不再用陛下称呼克莱尔,“别说这些了,我会帮你逃走。”
“维恩呢!”
“玛莎早就发现不对,在你看望他们过后,就带着维恩和几位侍从出城了,跟随同行的还有尤金,您尽可放心。”
“那我就放心了,谢谢你,你走吧。”
“你不想逃走?”布卢莫惊讶的看着他。
“逃?我为什么要逃,我身为国王我问心无愧。”
“我有时候真怀疑你是如何当上国王的,陛下。”他又换回了称谓,“有些时候我希望你能放下那些所谓的尊荣,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可现在,你留在这里等待您的只有死亡。”
“那就死吧,我早就受够了。”克莱尔眼神有些涣散,一抹苦笑停留在嘴边。
虽然他在有准备,但当事情发生后他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布卢莫啧嘴的一声,漏出为难和无奈的表情,他不再与克莱尔说话,转身准备离开。
“告诉我,布卢莫,你听从与谁?”
闻言,布卢莫停留在原地。
“陛下,我从不听命于谁,我是为了巴泽王国,总有人要这样不是吗?”
他转身抿嘴说道,这个问题佩格也询问过他。
克莱尔不再说话,而是垂下头,在他心里,这似乎也是一种解脱。
为了王国?克莱尔心中冷哼一声,这让只会让王国动乱,他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亨利了。
想到这里,他总有一种不甘印在他的心头,曾经作为骑士的他百分之百的信奉骑士精神,带就算这样,自己的亲儿子竟然都会反过来敌对自己。
“为了王国。”他轻声喃喃道,语气充满嘲讽,“鬼才信。”
“陛下!”一个声音犹如老鼠移动般轻盈,在地牢门外响起,随后又有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克莱尔缓缓抬起头,心里想又是哪位来看望狼狈的自己。
“陛下,别出声,我带您出去。”来者是维尼,他带着两位侍从来到克莱尔身边,在克莱尔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已经将帮着他的麻绳割开。
“我不打算离开。”
“为什么?”
“那样正中下怀,人们会默认为我是幕后黑手。”克莱尔苦笑道。
“不,陛下,不会的,在他们经历过绝望后,会想起您的,只要您不死,就一切有机会。”维尼搀扶着克莱尔。
“维恩等人还在城外的马车等候您的,快点吧,不然就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