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工业化与城市发展

工业化程度高是城市经济的显著特征，也是城市经济核心竞争力所在。工业化与城市化一直存在复杂的关系，对于世界各个国家和地区的城市化和工业化而言，这种关系对于研究和分析城市十分重要。那么，工业化究竟对城市产生了什么影响，城市又为工业发展提供了哪些条件，如何优化城市发展和工业化的关系，这些都是城市发展的重要现实问题。

一 工业发展是创建城市的基础

一些工业项目的发展，导致各类要素的集聚，这些要素需要进行统筹管理，这就产生了行政治理机构，从而形成了完整意义上的城市。即便那些纯粹进行行政管理和公共治理的城市，离开工业的发展也很难实现有质量的经济增长。

专栏6：贵州省六盘水市的创建过程

六盘水市是因为矿业资源的开发而建设的城市。1964年，根据中共中央工作会议精神，国家计委和煤炭工业部经过调查对比，决定在贵州西部煤藏丰富的六枝、盘县、水城三县境内建立煤炭基地，六盘水这个组合性的专名由此而得。市辖钟山区、六枝特区、盘州市、水城县4个县级行政区和钟山、红果两个省级经济开发区，87个乡镇，市政府驻地钟山区。截至2016年末，全市国土面积9965平方千米，常住人口290.7万。

二 工业发展影响城市整体竞争力

一些城市如果没有工业作为支撑，相应的服务业也就失去依托条件，从而让城市陷入经济衰退的境地。那些在比较优势竞争中逐渐丧失工业优势地位的城市，其他产业只能处于低水平重复的状态，从而让城市经济处于低水平循环状态，人均收入很低，并因为其他区域发展的挤压效应容易陷入长期低迷的状态。因此，工业实力是城市竞争力的核心构成要件，除非那些具有区位天然优势能发展服务业的城市。

专栏7：美国底特律的汽车工业

底特律是美国密歇根州最大的城市。1896年，亨利·福特在麦克大道租用的厂房里制造出了他的第一辆汽车。1908年，福特T型车上线。在福特与其他汽车先驱者威廉·C.杜兰特、约翰·弗朗西斯·道奇和霍勒斯·埃尔金·道奇兄弟、沃尔特·克莱斯勒等的共同努力下，底特律逐渐成为世界汽车工业之都。工业的发展吸引了来自美国南部的大量居民，使得底特律的人口数量在20世纪上半叶急剧增长。随后，美国汽车制造业受欧洲、日本、韩国、中国等地竞争对手的冲击，一些汽车以及汽车零部件制造企业相继外迁。汽车工业竞争力的下降是该城市陷入财政危机进而宣告破产的重要原因。

诸多经验事实显示，工业对于城市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除非那些具有天然条件在金融服务方面具有一定优势的城市之外，其他城市离开工业发展就会陷入被动的境地。工业化容易完成资本积累的原因在于工业产品价格方面的优势，即通常所说的工农产品价格“剪刀差”的存在。这让工业部门很快通过较高的利润率完成资本积累，进而对地方政府财政收入具有突出贡献，并能够通过内生资本进行再投资。此外，工业化更容易导致经济结构的调整，比如服务业的比例逐渐提高等。

工业化更容易导致生活性服务业和生产性服务业等服务性行业的集聚，从而对经济结构产生正向的优化作用。不过，这一过程和区域区位优势等具有内在关系。比如，青岛市经济结构的变化显示，第三产业增加值在经历了长期滞后于第二产业增加值的过程后，于2010年超过了第二产业增加值（见图3-1）。这个过程使第二产业的发展能够迅速为城市基础设施建设等提供资金积累，从而吸引更多服务业进驻城市，使整体经济结构产生本质性变化，即产业结构之间的本质性比例调整。

图3-1 青岛市三次产业增加值变化情况

资料来源：根据《青岛市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数据整理绘制。

三 工业结构对城市结构的影响

虽然工业对城市经济增长十分重要，但更加重要的是工业结构，以及工业整体抗击经济活动风险的能力。在动态竞争环境下，城市工业对抗风险能力在很大程度上是从一个应对不确定行较低状态转型到另一个具有竞争力的状态的能力。这是经济管理者必须意识到的重大问题。所谓工业结构，就是工业行业之间的比例关系，这些结构有些能够实现资源共享，有些具有互补性生产行为，有些则是完全独立的结构，具体情况比较复杂。工业管理或者工业经济调整不仅是具体行业的调整，而且是工业行业之间结构的调整。20世纪90年代以来，我国很多城市规划建设的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和经济技术开发区就是工业结构调整的宏观行动。这些经济发展区域的建设给城市经济增长注入了活力，有些城市甚至依靠建设这些区域完成了工业结构的调整。当然，这些规划和建设也存在一些外部性问题。

工业是很多城市的经济命脉，工业的衰落对于城市经济的衰退具有致命的影响，因此维系一定程度的工业结构和工业产业竞争力，对于城市竞争力来说十分重要。

四 工业化发展对城市的负面外部性影响

在看到工业发展对城市的支撑、推动和提升作用的同时，也需要看到工业化对城市发展具有很强的负面外部性影响，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环境污染和环境事故。一些城市的工业化造成了严重的环境污染等，比如河南鹤壁、山西临汾等城市。为了减轻对市区环境的污染，鹤壁市推进了“工业上山”政策，将一些污染严重的企业搬迁到山区，从而降低了对市区的环境污染。临汾市2018年以企业依法达标排放为前提，对相关县（市、区）重点工业污染企业实施差异化错峰生产管控，对不能稳定达标排放企业一律停产整治，重点工业企业有序实施停限产管控，以降低对环境的污染。尽管工业方面的清洁生产机制及减量化、再利用及循环化利用已经成为工业发展的共识和技术导向，但是在很多城市工业生产排放的污水对环境的直接威胁仍然存在。

2.经济风险导致的外部性影响。一些城市会因为产业比较优势的丧失而导致工人失业，这会加剧对社会稳定的影响。一些城市下岗工人生活困难，成为政府社会保障的困难所在，财政收入结构改革后很多地方政府陷入债务增加的境地，这将约束政府在社会保障方面的支出。

3.资源消耗及浪费等。工业生产过程以物质和能源的投入为主要特征，此过程中产生大量废料等。有些工业生产项目会导致资源过度消费，或者资源过度抽取，有些因为竞争劣势实际上处于停产的状态，或者占用了土地而没有实现相应的产值，这导致对土地资源的浪费或者低效率使用。很多工业项目用地挤占了居住用地的空间资源，导致城市土地供应不足，从而在一定程度上抬升了房地产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