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普秀的序文

本书仅存序文一篇，全称《临济慧照玄公大宗师语录序》，由普秀撰写。此序又见于日本传本，一是《镇州临济惠照禅师语录钞卷》（以下简称“《临济录钞》”）^[3]，一是上文提到的《大正藏》第47册所收永享本《临济录》（以下简称“《大正藏》本”），但是这两本的序文都比元刊本少了40余字，还有元刊本序中的10余位僧人，如破庵先、石田薰、愚极慧、玉山珍、佛照光、淛翁琰、偃溪闻、云峰高、天童鉴、雪峰耸、柏林璋、定林秀、廓然安等，也不见于日本传本，可见日本刊本有所遗漏。不过，日本传本对元刊本也有修订，例如在“雪堂乃吾三世”之后加一“祖”字，从而使句意通顺。无论如何，元刊本更接近普秀序文的原貌。

序文中首先说明临济的禅法非常激烈，其实是出于慈悲，为了让人们觉悟，他的法门高深，使人觉得可望而不可即；雪堂普仁担心临济禅法曲高和寡，加上当时连《临济录》也难得一见，于是将此书重新刻印，推广流传。接下来叙述从临济义玄到雪堂普仁的传法系谱，说明普仁是临济宗第18代法孙，临济宗的法脉源远流长。最后说明作者本人是雪堂普仁的三世法孙，这篇序文就是遵照普仁的嘱托而作。

关于作者普秀，史传无载，据此序文可知他是雪堂普仁的法孙。他还有一篇《梵网经菩萨戒序》，其中也谈到雪堂普仁。关于此序的写作年代，陆川堆云说是“元，至元时代，西历1360顷”^[4]。实际上不会那么晚，因为序中明言“雪堂……嘱予为序”，作者是普仁的徒孙，不大可能把师爷的嘱托放置很久，而且元刊本中除了普秀序之外，原来还有从伦序和郭天锡序，三序都是应普仁的委托而作，其中郭序作于大德二年（1298），普秀序的时间不会相差太多。

根据“吴中小生钱良佑敬书”的题记，可知此序原由钱良佑书写。钱良佑（1278～1344），字翼之，苏州人，人称“江村先生”，元代著名书法家，精通篆、隶、真、行、小草各种字体，曾奉朝旨书写《农桑辑要》《大学衍义》^[5]。钱氏墨迹现有流传，这篇序文是他的又一作品。

此序的重点是叙述临济宗的传承系谱，作者的意图是要说明普仁的法脉渊源，其中对金元时期的传承脉络记述尤详，例如天目齐系统的白涧一、归云宣、冲虚昉、懒牧归、平山亮、竹林彝、龙华惠、龙宮玉、大名海、柏林璋、定林秀，琅琊觉系统的天宁党、慈照纯、郑州宝、庆寿亨、竹林藏、少林鉴、东平汴、太原昭、廓然安、法王通、安闲觉、南京智、西庵赟、寿峰湛等等。关于这些人物，笔者另有考证，这里只强调一点：他们是金元时期的北方临济宗僧，在禅宗史书中或不见记载，或记载不详甚至错误，其中有些人物散见于碑刻史料，但只有根据这个系谱，才可以确定他们在临济宗法脉中的位置，而且还能填补相关寺院历史的空白，因此这篇序文是金元时期北方临济宗的重要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