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蒙古人的第二十二代先祖，苍狼白鹿

远古时，蒙古人与突厥人发生部落战争，蒙古部落被打败，幸存一男一女，逃进名为额尔古涅昆的山中。后来子孙繁衍，支系旁出，山谷狭小不能容纳，因而移居草原。一个部落的首领和他的妻子带领本部落走出山谷，迁到斡难河源头的不儿罕·合勒敦山下居住，这里依山傍水，有山林可以狩猎，有草场可以放牧。蒙古人从额尔古纳河西迁，大约在唐代中叶。

后来蒙古人相信，这位首领其实是一只狼，而他的妻子是一只鹿，它们是奉长生天之命指引蒙古人走出山谷。苍狼白鹿，就成了蒙古人的图腾和兽祖。这其实是一大误读，而导致这一误读的源头是《蒙古秘史》开篇的一句话。《蒙古秘史》说成吉思汗的根祖是“奉天命而生的孛儿帖赤那，和他的妻子豁埃马阑勒”，他们“渡过大湖而来，来到斡难河源头的不儿罕·合勒敦山扎营住下，生下他们的儿子巴塔赤罕”。不知道什么缘故，明朝人汉译该书时，把孛儿帖赤那译成苍色的狼，而把豁埃马阑勒译作惨白色的鹿，苍狼白鹿交配，生下一个儿子。蒙古人愿意这样的解读，以此证明自己民族的神性。在巨大的穹庐下面，何处寻找自己的先祖？“从黑暗中的一点微光处走来，是一只巨大的苍色的狼。”

突厥是以狼为图腾的部落，突厥人的酋长在牙帐前竖立绘有狼头的旗帜，因为传说狼救过他们的先祖，以示不忘本。后世突厥汗国可汗在王旗上绘制金狼头，突厥人行军打仗时，军旗上绘有金色狼头，号称狼旗。

苍狼白鹿，蒙古人以此解读自己民族的神性

不知《蒙古秘史》的汉译者如何读出原语意是苍狼和白鹿，或许反映了成吉思汗始祖对过去森林狩猎时代鹿祖图腾的崇拜，以及后来进入草原游牧时代对狼图腾的承袭。鹿祖传说为鲜卑、室韦森林部落图腾观念的反映，而狼祖传说在北方游牧民族中更是流传广泛，《史记·大宛传》记有乌孙王昆莫由狼乳养大的故事，《周书·突厥传》记载突厥始祖母为狼的传说，而突厥系的高车族又传说狼是自己的兽祖。

狼鹿相配而生人，形成蒙古民族起源的传说，可能是受了突厥民族的影响。孛儿帖赤那和豁埃马阑勒是两个人名，而把他们描绘成苍狼白鹿，所反映的是，一个狼图腾与一个鹿图腾的两个氏族的联姻。

成吉思汗远祖原是生活在兴安岭山麓的森林狩猎人，从9世纪开始到12世纪完成了西迁，转变为蒙古高原上的草原游牧人。因此，他们身上既有狩猎人祖先母系氏族时代鹿祖图腾的崇拜，又有父系氏族时代草原游牧人对狼祖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