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你，还走吗？
远处，一个瘦削却异常挺拔的身姿，出现在霍晓燕眼前。
她的目光追随着这个身影，久久不放。他不是旁的什么别人，而正是她心心念念了这么久的招摇。
“真的是他吗？”霍晓燕不敢置信，她仔细向前探了探身子，妄图仔仔细细地看清楚眼前这个男孩儿。
他越走越近了。
就在这时，欧宁一个弹跳，挡在了霍晓燕面前：“小燕，这个给你，巧克力的。”
霍晓燕厌烦地看了一眼欧宁，吼道：“起开起开。”
“怎么了，这不是你最爱吃的吗？”欧宁嘟囔着嘴。
“起开起开。”
迎来的还是霍晓燕不耐烦的低吼。欧宁皱了皱眉头，寻着霍晓燕目光望去，一转身却也定在原地，手中的冰激凌还歪掉了半截。
“招，招摇”。
听欧宁这么叫了一声，霍晓燕眼眶瞬间湿润了。没错，她没有看错，眼前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她朝思暮想，却又不想承认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人——招摇。
缓缓地，招摇来到霍晓燕身旁，他手里提溜着两坛子棕褐色的酒壶，在霍晓燕面前摇晃了两下，说道：“燕子，来一杯？”
招摇的脸上微微挂着笑，仿佛他从来不曾离开过。那眉眼间熟悉自然的气息，让霍晓燕的心“砰砰砰”的开始乱跳。
“真的回来了？为什么回来？回来还走吗？”一系列、一连串的问题，出现在霍晓燕脑中。在这些问题中，她最想知道的是——你，还走吗？
看着霍晓燕僵在那里，欧宁连忙接过招摇手上的两坛酒，问道：“招摇，你真行！舍得回来？这么久，我以为你死了呢！”
招摇笑着走过来，狠狠地锤在欧宁胸前：“死了？我怎么舍得？我还得回来，是不是照顾照顾你，不是？”说着，在欧宁胸前又是一锤。
“行了行了，我打不过你”，欧宁朝招摇使了个眼色：“有人等你可等得望眼欲穿，你赶紧照顾照顾她吧。”
招摇从欧宁手里夺过一坛酒，顺手拉起霍晓燕的手，径直往家的方向走去。
这个地方，或者说这个家，是当初招摇为了接近霍晓燕而故意买在这儿的，花了他不少钱。如今，一年过去了，这个地方依然保存得很好，苍龙心宿的冷夜一直守在这里。
门敞开着，亦如过往。
就在进门的一刹那，霍晓燕忽然甩开招摇的手，她看着他，眼里流露出一丝难以言说的悲伤。霍晓燕缓缓开口：“你，真的回来了？”她不敢置信，到现在她都不敢置信。
招摇点点头，说道：“我真的回来了，小燕，我不走了，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
“一直陪着我？”霍晓燕觉得自己似乎听错了，怎么可能一直陪着自己，他可是心主。
招摇看着霍晓燕，又一次拉起她的手：“走吧，进屋细说。”
两个人来到屋里，招摇拿出酒杯，他一边给霍晓燕倒，一边又给自己倒满。
闻着飘过来的酒香，霍晓燕清醒了半分。没错，这就是那壶桑落酒。一杯桑落酒下肚，霍晓燕的整个身体都跟着热了起来，有一年多都没有碰酒的霍晓燕，只一杯脸颊就泛红了。她不禁又喝了一杯，疑惑地看着招摇。
“这是我改良后的，专门唯你准备的。你不是最爱喝酒，千杯不醉吗，这种桑落酒，让你一杯酒醉。”
霍晓燕抿了抿嘴，从牙缝里发出声音：“你回来，是来整我的？”说着，第三杯酒已经下肚。
招摇摇了摇头，说道：“我是来陪你。小燕，我真的回来了。我不走了。”
“你不走了？那瑶姬呢？苍龙心宿呢？读心宿呢？”霍晓燕一股脑把自己心中的问题全都说了出来。
看着霍晓燕激动的双肩微抖，招摇起身走向她身边，在她耳边低语：“我只要美人，不要江山。”
霍晓燕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她像一只熟透了的番茄，怔怔地待在原地，一动不敢动。所有的疑惑、顾虑全都淹没在这句话里。“只要美人”，霍晓燕脑中反复回荡着这这四个字。她的呼吸慢慢急促起来，“是在说我吗？”这个疑问一出现，她更惶恐。
“燕子，什么都别想。咱们喝酒。”招摇在霍晓燕身边坐了下来。
现在的招摇，举手投足间都显出一股贵气，霍晓燕知道，瑶姬在这一年中肯定是教导过他、训练过他，因为他是为了之主，所以他要接受这样的训练。
事实上，招摇比以前更英俊，他的确瘦了不少，但却并不憔悴。正因为体态的改变，他的身形和脸庞更加立体，也更加成熟。霍晓燕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她被眼前的这个男生迷住了。她不希望他走，可是如果他还是要走，她也宁愿他没有来过。如果一切不过是一场空，那她宁愿不要。
霍晓燕失去过太多东西，她太明白失去的滋味。如果要注定失去，她宁愿什么都没有过。此时此刻，这个她懵懵懂懂爱上，却又铭记在心的男孩子，就站在她面前。但由于胆怯，她不敢走过去，不敢去拥抱他，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地喝酒，她要把这一坛子桑落酒都喝了，不对，是两坛子，回去还要喝欧宁手里那坛。她料定，欧宁是不敢动她的酒的。
招摇只在一旁看着，静静地温柔地注视着她。
许久，霍晓燕伏在桌子上，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招摇轻轻抱起霍晓燕，走进了自己的卧室。看着这张让自己熟悉的脸，招摇再也忍不住，热泪从眼角徐徐的滑落，划过他的鼻翼，划过他的唇边，划过他的下颚，最后滴落在霍晓燕唇边。
霍晓燕醉了，但她也能感受到脸上冰冰凉凉的泪珠，她想要擦拭，却已经醉得抬不起手来，只好身体扭捏地在微颤，仿佛这样，就能把脸上的冰凉甩掉一样。
看着霍晓燕这样，招摇不禁笑了起来，他越来越低，越来越低，轻轻地俯身吻在了霍晓燕的唇边，只一下，泪珠便滑落霍晓燕口中，只一下，招摇便再也离不开这温软的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