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捺山之行(其十)
阵型一散,三人对付起慕容亮便变得捉襟见肘了起来,慕容亮脚底生风,三人捉他不住,甚至连想背靠着背对敌都难以做到,慕容亮的内功、轻功乃至于招式都强于他们三人中任意一人,若做不到联手配合相互呼应,被他逐个击破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叮”的一声轻响,那刀客黑衣杀手手中的铁刀一下子被消去了大半,变成了只几寸长有刃而无锋的断刀,这刀原也是能工巧匠耗了好些日子用上好的精钢打制而成的,品质原也算不错了,可遇上了青冥宝剑这刀却又和废铜烂铁一样易削易斩,这可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呐。
刀客失了刀,这功夫一下子便有大半施展不出来,那剑客的处境也岌岌可危,三两下的功夫让慕容亮一剑给削得只剩下了个光秃秃的柄,那舞铁链的杀手似萌生了些退意,但慕容亮哪会叫他走脱了?一把抓住他的铁链子,一指点在他的背心之上叫他动弹不得,随后抢过他一丈五六尺长的铁链,挥之将另外两人给圈住了,随后又并指而刺去,将两人的穴一并给封上了,整套动作做下来才用了短短数息的时间,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这般流利真让人有些怀疑这动作是否提前练习过。
慕容亮的内功斗转星移突破了第四层去,一下便将焦灼的局面给打开了,此时最后一个还能够行动的弩手前不久见慕容亮已显了败意便不再从旁骚扰他,反倒是像先前那人一般从另一个方向绕后去杀那少女了。
慕容亮自然也是发现了他的踪迹,料理完了那三人之后便飞身闪到了他的面前,那人虽被吓了一跳可反应也还算是及时,抽出腰间的短匕首刺向慕容亮,但这人的手上功夫比先前几个要逊色些,慕容亮与他拆了几招,一脚踢飞了他手中的短弩,同时掐住他右手手腕朝外一掰,手筋被截断的他一下失了力捏那匕首不住落在了地上,慕容亮右手也不嫌着,反握着青冥,弹出二指来将他点住,这一战大概变算是尘埃落定了。
将斗转星移诀修炼到了第四层,在辅以龙城剑法、参合指、北斗仙踪,慕容亮当算是江湖二流高手之中的佼佼者了,不然如何能同时对付这么几位三流好手并败之?
那五人既都无法动弹了,慕容亮也便回去寻那少女了,却见那少女蹲坐在一颗高树之后,手中攥着个药丸,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听到了慕容亮的脚步声后忽然低下脑袋闭上眼睛,高举起手中的药丸似要摔倒地上。
“姑娘莫慌,是在下,先前那几个贼人都已经被在下给降服了。”
听得是慕容亮的声音那少女忙将手给停下了,探出头去,却见三个神色慌张、姿势各异木桩杵在那一动不动,这才放了心。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那女子站起身来对着慕容亮微微一福,这女孩正值二九年华,生得那叫一个明眸皓齿沉鱼落雁,站直起来却有着着五尺六七寸的高度,比起慕容亮来倒是还高上半头,那声音不像江南的吴侬软语,却也清脆好听,柔柔弱弱的女儿声音中竟隐隐透着几分英气。
“姑娘,当心!”慕容亮耳朵微微一动,惊觉又有破空声响起,来不及听那姑娘的下半句究竟是“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生相许。”还是“大恩大德,来世当牛做马以报。”便又擒住了姑娘的双肩,身体一扭,身向左前一倾,以左肩替少女挡住了这致命一箭。
却是忘了,那前来一人并未被他点住,只是叫剑鞘给砸晕了过去,现下清醒过来便又拿起弩来朝着两人射击了。
“公子!”慕容亮闷哼了一声,那少女亦是被吓了一跳。
那人的距离离着二人太近,慕容亮来不及抽剑抵挡,只得运功硬挡,那弩箭的劲力倒当真不小,慕容亮斗转星移虽未纯熟但运起功了寻常猎弓射出的箭矢休想破开他的护体罡气,而这弩箭不仅将慕容亮的内力刺穿还整个箭簇都没入了他的肩部,也难过朝廷不允许私人持有此兵器了。
“我没事!”慕容亮龇牙咧嘴地道了声,一个闪步冲了出去,那人一击不成实际上已是失去了机会,慕容亮一剑将他手中的弩大卸八块,随后又三下五除二地将他给点上了,虽说慕容亮伤了一只左臂但对付这种小角色还费不了什么功夫。
“呃啊......”忽然,慕容亮只觉得自己双腿发软,眼前一阵天旋地转,随后便倒在了地上,身体的感知愈来愈迟钝,连肩上都疼痛感都渐渐消失了。
“公子?”那少女也是随即跟来,见到慕容亮这帮模样大吃一惊,赶紧跑了过来,从腰间的小挎包内取出一把小刀割开了慕容亮的衣裳,这箭簇上带着倒刺,如若强行拔出非得从慕容亮身上扯下块肉来不可。黑色的血液染得她满手都是,这箭上果真有着剧毒!
少女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伤口,也不多想便俯下身来张开玲珑小嘴替慕容亮吸起了毒血来,这儿离心口要害那么近,若不及时医治的话只怕慕容亮便要一命呜呼了。
这少女倒也没顾虑自己会不会中毒,只一口又一口地替慕容亮吸着毒,苦涩的血液流入口中,下一瞬便抬起头来啐在了地上,反反复复几次之后慕容亮的肩上的伤口终于是重新露出了鲜红的颜色,吸出的鲜血也变成了甘甜的味道。
“呵......五步蛇毒,倒真是给我面子啊......”那少女望着躺倒在一旁的杀手冷冷地道,随后又拿出一小罐白色的药粉撒在慕容亮的伤口上,这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不一会便结了痂子。
少女使尽全身的力气替慕容亮翻了个身,却见刚才还意气风发的少年此刻却面色惨败,呼吸声有些急促,可真是狼狈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