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多了两个人惦记
学校里的人已经陆陆续续考完试放寒假回家了。每个系不同专业的考试时间不一样，以至于有些班级的学生要比第一批考试结束的学生晚放假五、六天。常常听到那些被留下来多待几天的“幸运儿”们抱怨，但是学校考试时间分配、教室资源、监考资源等分配是硬性问题，学生们想早点回家度假的软性诉求只能屈服、退让。
宋式微和许晓晓永远是最后一批回家的人。杨弋、彭浩宇和叶楚比她们早了两天。记得她们的法语老师曾经说过，外语系的学生缺课率最少，旷考率更少，挂科率却很高，毕竟A是A，B是B，试卷里一段话一篇文章，看懂了就是看懂了，听懂了就是听懂了，根本含糊不了，老师总不能给你的牛头不对马嘴打个同情分吧。话都说到此了，自然多留他们在学校多复习个五、六天。老师不愧是老师，逻辑满分。
宋式微和许晓晓坐在回家的动车上，昏昏欲睡。车上很安静，半睡半醒之间，动车即将到站。许晓晓和宋式微悄声说话。
许晓晓：“微微，醒醒啦，就快要到站了。”
宋式微眯着眼睛慵懒醒来，不知今夕何夕，问：“嗯，到哪了？还有多久到？”
许晓晓：“还差不多十五分钟吧，先醒来找回精神头。”
宋式微在自己座椅的范围内伸了个懒腰，嘟嘟囔囔说话。
“咳，坐了大半天，腰酸背痛，手脚麻木，想想周南那臭小子，现在都在家享清福享了好几天了。”
许晓晓：“哈哈，是我们能比的吗？我们只有羡慕的份。”
宋式微：“真没良心，反正都跟我们俩回同一个地方，就是不愿意等我们。对了，欧阳望也是提早回去了吗？”
许晓晓：“是吧。”
宋式微：“他跟叶楚和杨弋不是老乡吗？没等他们一起回呢？”
许晓晓：“杨弋和叶楚他们只比我们早回两天呢。等他们？你觉得是他会做出来的事情吗？”
宋式微：“嗯，是不像。”
回到家里，一进门，宋式微便跟妈妈来了一个深深的拥抱。
妈妈：“哎呦，可把我想惨了我的微微，你说你国庆也不回家，我都大半年没摸得着你。”
宋式微：“哪有大半年，一学期一眨眼不就过了嘛，我这不就回来了嘛！”
妈妈像鉴别珍宝一样端详着宋式微老半天，拉着她站定在客厅嘘寒问暖。
妈妈：“这人都瘦了一圈了，哎呀，脸都瘦凹下去了，啧啧啧。”
宋式微噗呲一笑，听不下去了，说：“夸张了夸张了。”
在一旁的弟弟很自动地帮她拉进来行李箱，但是嘴上故意揶揄她。
“你们这是上演什么母女情深的戏码呢？”
宋式微白了她一眼，说：“哼，你嫉妒？”
“开什么玩笑？”弟弟说一半便转身作势要拥抱坐在沙发上的爸爸，“我又不是没人拥抱，来来来~”
怎知目睹一切的爸爸竟然当场拒绝，说：“我拒绝，我的拥抱要留给微微的！”
弟弟一副被伤透心的感觉。家庭地位一看便知。
宋式微：“对了爸爸，那顶贝雷帽真好看。”
爸爸：“是吧！你喜欢就值得！”
宋式微：“喜欢得不得了，我朋友说像星星散落头顶！”
说完之后她得意洋洋地回房间收拾东西。
闲暇片刻，收到了叶楚的来电。
叶楚：“微微，我估算了一下，这个时间点你应该到家了吧？”
宋式微：“刚到家不久。你在家多待了两天了，可幸福了吧！羡慕！”
叶楚：“哪有，一回家烦人的事可不少，不说这些破事了，你听说了吗？杨弋的生日在下个月，到时我们都还没开学。”
宋式微一怔，说：“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呃，你怎么知道？”
话一出便觉得自己问的又是一句废话。
叶楚：“这次一起坐高铁回家，他跟我说的。”
宋式微：“啊~原来，他跟你说了吗？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叶楚：“emmm我们送他什么生日礼物好呢？”
宋式微：“你有想好什么可以备选吗？”
叶楚欲言又止。
对于平时小心翼翼惯了的叶楚，其实并不是真的下不了决定要送什么生日礼物，真正缺少的是勇气和决心。光明正大地以自己的名义送上祝福和礼物，这对她来讲太难了，她总是担心旁人戳破她的心思，这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软弱无力、言不由衷的性格把她自己折磨地不堪。
她这次也是找了宋式微，觉得多一个人，一起以朋友的名义，当然，本来就是以朋友的名义，只是这样一来，无论是想对杨弋展露的体贴关怀，还是想取悦他的热情，种种的小心思不会有那么赤裸裸地被窥见。
如果做不到坦然的无私，起码可以巧妙地把自私遮掩起来。她的感情里总是包含着某种程度的腼腆和怯懦。心思太重，顾忌的也多，常常能把自己绕进死胡同。
电话里头沉默了好一会儿。
宋式微：“我想想……投其所好嘛，要不你送他滑板？”
叶楚想了想，说：“可是我们也不是专业的，对滑板一概不知，不知道买什么好。”
宋式微：“有关日语的东西呢？不过感觉送这种很无趣。”
叶楚：“是呀，日语相关的该有的都有了。”
宋式微：“也是，要不慢慢想吧，反正还有时间。”
几分钟内被告知这个消息的宋式微根本来不及思考，瞬间接受一连串的未知讯息：杨弋的生日，生日的礼物……她来不及整理思绪，也无法给人定夺，想送什么全凭心意呀，她实在替叶楚拿不定主义。
宋式微自己更是需要时间好好打算。
在回程的高铁上，杨弋和叶楚稍微聊到了寒假在家的安排，叶楚有繁重的学习任务和压力，就算放假了也不快活，杨弋好心地提议她趁着过年放松放松，倒不必一根弦绷得那么紧，松弛有度才是长久之计、可行之策。
由之又聊到了春节，无意提到杨弋的生日刚好就在每年春节之后、开学之前一段时间，也谈不上郁闷，只是身边的朋友在那个时间段又各自回到天南地北的家里，没有人陪伴，自己也便不是很在意生日的仪式感。对于形式上的期待，顶多就是手机短信里的寥寥祝福。
他怎么也没料到，今年的生日，多了两个人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