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难道要看精神科？
挂号排队、就诊排队，等轮到陈琦就诊，她已经不怎么疼了。
医生检查了陈琦的手和关节，问了些问题，最后得出结论：“你的手没问题。”
没问题？陈琦问：“那我的手为什么会突然酸痛？”
“可能和神经有关，不一定是骨头的问题。你不放心的话，可以去拍个片子。”医生开了一张药单，示意下一个病人进来。
季杰还想继续问什么，被陈琦拽出房间。
“我们再重新换一个科室查一下。”他脸上写满担心。
“今天我痛的时候，你有没有看到我左手有异样？”陈琦问。
“异样？”季杰回想了一会儿，“只觉得很冰凉。”
“有没有看到它变苍白了、僵硬了？像死人的手？”
季杰皱起眉头：“没。”
“可我看到我的手就是这样。你们看不到，我却看得到，奇不奇怪？”陈琦想起之前她与徐天说起时，徐天也说没看到。原来不是他没注意，而是他确实没看到。
“我会不会和J一样，要疯了？”陈琦下意识抓住了季杰的胳膊，仿佛可以得到力量。
季杰拍了拍她的手：“不要慌张，不如，我们去看看神经科？”
“如果真的和J一样，就该看精神科了。”
“那要不要看？”
“不要。”陈琦猛摇头。
“那再痛了怎么办？”季杰的担忧又增加了一分。
“那我们再来医院。我现在真的不想看医生。”
见陈琦没有做好心理建设，季杰也不好再坚持。“那我送你回家吧。”他握住陈琦冰凉的手，朝停车场走去。
陈琦愣了半秒，还是轻轻抽出自己的手。为了避免尴尬，她快步走到季杰前面，摁了电梯，将季杰受伤的神情抛在了身后。
到家楼下时，天已经完全黑了，陈琦从楼下看，窗户没显示什么光亮。可当她打开家门，却被坐在黑暗中的徐天吓了一跳。
她不知道徐天在黑暗中坐了多久，也许他一个人从季杰家孤零零地回来后，就一直坐在这里，直到天黑。
陈琦想到这儿，感到心被人揪了一下：“怎么也不开灯？”
剧烈的灯光让徐天有些不适应，他一边眨眼睛，一边走上前来，“你的手怎么样了？”
陈琦想到下午的对峙，有些心慌地后退了一步。
陈琦的反应让徐天的关心里落了一丝悲伤，她感到内疚，又举起自己的手，“已经没事了。”
徐天抓住陈琦在空中摇晃的手，问：“医生怎么说？”
“就说没事。”
“没事？下午痛到脸色泛白，怎么会没事？”徐天想到下午的场景，一股怒火又烧起来。
陈琦见不妙，立马借“换睡衣”的由头逃进卧室。
可徐天微怒的声音还是在她身后响起：“陈琦。你是不是瞒着我的事情太多了？”
就在同一时间，陈琦的目光落在了床上一份眼熟的合同。
她惊讶地拿起合同，发现这并不是185给她的那一份，而是……J的？
合同的第二页，还有J的签名。
KING公司的戒指？！
陈琦转过头，徐天站在走廊处沉默着，看不出任何表情。
“你都知道了？”
徐天冷笑一声：“哪一部分？戒指失效？还是做你军师的季杰？”
陈琦下意识地咬住颤抖的嘴唇，不知该如何回应。“你下午找我，是想问这件事？”
“不然呢？难道看你和季杰……”
“我都告诉你！”陈琦抢在徐天说出不堪的词语前，先止住了他的话。
徐天叹了口气，说：“好。”
坦白一件事，比隐藏一件事容易。陈琦一股脑将与戒指有关的所有事情都讲了出来，也不过10分钟，她隐瞒了3年的谎言，原来10分钟就讲得完。
对于戒指的部分，徐天没有很惊讶，他早就猜得差不多了。反倒是贷款，他一直有疑问。
“我们家每个月有在给这个KING公司交10万的贷款吗？”他问。
“没。”陈琦果断地回答。
“为什么？”
“因为我捡到的戒指，就是J丢失的。”陈琦一字一句地，将她最难以面对的部分讲了出来。
破罐子破摔。徐天对她的信任、关心，甚至是怜惜，今晚都被她当破罐子，在客厅摔得粉碎了。
徐天显然有些不敢相信，他又复述了一遍陈琦的话，才将这句话的涵义完全吸收了。
“你用了J的戒指足足3年？而他这3年却在不停地欠债？”
“我不知道会这样。我可以用我的钱去帮他们还所有的欠债……我真的……”徐天的质问让陈琦语无伦次，她最怕的就是与徐天坦白这件事。
徐天单手捂住双眼，面对真相也感到不知所措。这是一件如同黑色幽默一样的悲剧，明明一个人没了，却无人可责怪。
这一夜，陈琦和徐天3年来第一次没有在同一张床上睡觉。
陈琦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出神，她听见徐天在客厅走动，开了一罐啤酒，抽了一支烟，看了会儿电视。
凌晨3点后，客厅终于没了声音，猜是进入了睡眠。
被内疚淹没的陈琦则一夜未眠。她感到自己像是躺在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命运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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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琦不记得自己是几点睡着的，她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卧室门开着，徐天好像在收拾着什么东西。她起身披了件外套，光着脚走到门口张望，客厅没人。
“醒了？”徐天从训练室走了出来。
“嗯。”陈琦找不准徐天是不是还在生气，只好含混地应了一声。
“怎么光脚？不冷吗？”徐天低头看见陈琦光着脚站在门口，把拖鞋拿到陈琦脚边。
看样子，似乎不生气了。陈琦揣摩。
接着，她发现了另一件奇怪的事情。徐天在收拾行李。
“你要去哪儿？”
“下周就是英雄联盟的全球总决赛了，我们提前过去准备。”他停下手上的动作，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估计你都忘了吧。”
陈琦反应过来，昨天坦白后，徐天已经明白了陈琦并不爱游戏这件事。
“今年在哪里比赛？”陈琦问。
“巴黎。”
“需要我陪你去吗？”
“不用。你在家好好休息。”
“那你什么时候出发？”
“今天下午。”
“我送你啊。”
徐天看着陈琦，点了点头。“好。”
陈琦想起来，确实眼看着就就到了总决赛的时间。几个月前，她还在和OG据理力争，认为自己的病情可以快速恢复，回到团队。可如今，就连徐天也不再期待她的回归了。
她被彻底替代了。
下午，陈琦提前叫好车，陪徐天一同去往机场。对于去巴黎，她不再强烈要求。她明白，徐天也想趁这次机会一个人冷静几天。
3年来，他们都活在一个谎言里。如今谎言不在了，徐天需要接受真实的世界，接受真实的陈琦。
OG其他的人早到了，在安检内找了个咖啡厅商量战术。陈琦没见到其他人，反而觉得轻松了些，她陪徐天走到安检口，与徐天告别。
“你照顾好自己。”徐天说。
“你回来后，我们会分手吗？”陈琦本想问这句话，可她问不出口。再多的话最后都变成了一句，“你也是。”
徐天上前与陈琦拥抱，然后转身进了安检口，没有回头。
徐天的身影刚消失，陈琦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季杰。
“你看到微博热搜了吗？”季杰语气很着急。
“我今天还没打开过微博，怎么了？”
“有个叫王文的网络作家，把戒指的事写成了小说，在网上发表。”
“什么？！”陈琦吓了一跳，转念，她心怀侥幸地说：“戒指的事写成小说也无妨，反正大家也不知道是真的。”
“小说主人公用的是你的真名，OG俱乐部职业选手陈琦。而且他在微博公布，小说根据真人真事改编，所有粉丝已经信以为真。”
陈琦感到五雷轰顶，心跳迅速加快。
王文怎么会知道戒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