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护不住的婚姻

彩霞刚到家，正准备给婆婆问好，但此时，吴家婆婆出头了，将离婚提上了日程，事出蹊跷，吴则刃虽不喜欢彩霞，每次因为吴家婆婆的事也会打着指教彩霞，但是却从未想过离婚，也许是因为已经有孩子了？又或者是因为吴则刃上过学，深知生不出儿子不是彩霞一个人的错？从始到终，吴则刃一直不愿离婚，于是，吴则刃说：“妈，我娃都这么大了，在不离婚了吧，日子以后慢慢就好了。”吴家婆婆一听儿子不愿离，便大发雷霆：“我掏了五千块钱娶了一个光下赔钱货不养儿子的骡子，你不离放着当妈养呢吗？一把离了让干啥呢干啥去，你要是不离，我就没你这个儿子，除过你，我还有八个儿子呢！他们八个也没你这个兄弟！”吴则刃本就不敢顶撞在家里一手遮天的母亲，一听母亲这话，更是吓得没再敢说话，只得选择逃避。第二天，吴则刃说自己的同学承包了一个小项目，同学喊着让他去干活，于是，吴则刃借故离开了家。走之前，吴则刃悄悄对彩霞说：“你去你妈家住几天吧，等这个事儿过了再回来。”彩霞心想惹不过还躲得过，这就听从了吴则刃的意见，回到娘家避风头。虽然当事人都已经双双躲远，但吴家婆婆依旧不依不饶，她让自己唯一大学毕业，已经参加了工作的四儿子帮五弟吴则刃拟写了离婚协议书，没过几天，张家便收到了一封欲将彩霞唤到法庭办理离婚的律师函。

彩霞自然是不愿意的，哪怕是为了两个孩子，她也是万分不愿意离婚的，张家更是不愿有离婚史。于是，彩霞迟迟拖着不愿赴法庭之约。为了打消吴家婆婆闹离婚的念头，彩霞心想：“若是把才九个月大的小女儿送上去给婆婆照顾，让婆婆体会一下带吃奶孩子的不容易，然后婆婆就会看在孩子的份上就不闹离婚了吧。但是婆婆肯定不会要孩子的，算了，偷偷放下吧。”说罢，彩霞便包裹好小女儿，将其送往吴家，到了门口，彩霞趁没人看见，偷偷将小女儿放到了院子里。鼻子一酸，转身逃跑。

回到张家后，彩霞心想：这下就不会离婚了。

没想到，理想总是很丰满，现实却总是很残酷，吴家婆婆打开小被子，发现是还在吃奶的小孙女吴泪，吴家婆婆气不打一处来，将吴泪一把扔到炕上，狮子咆哮般质问四儿子：“你写的离婚书呢？咋还没动静？催快点，一把离了算了，张家的这个妈又把她这个碎妈送过来了，还当着把她这个碎妈送上来把我糟嫌一顿我就不离了，她还想的美得很，催快点，一把离干净！”

就这样，因为吴则刃无法为自己的婚姻做主，彩霞反抗无效，这场婚姻以离婚收场。

根据法律，离婚后双方需各自抚养一个孩子，原本吴家婆婆是想要比较大一点的吴心的，因为吴心已经长大了，可以使唤着干活了，不像吴泪，才九个月大，还要人抓屎抓尿。彩霞看到婆婆的那副嘴脸，一想到自己辛苦拉扯了五年的大丫头要去给“仇人”鞍前马后效力打杂，就气不打一处来。彩霞转头问大女儿：“吴心，你想去山上的窑洞还是想待在外婆家的大院子里？”吴心也是个机灵鬼，这些日子，她早都听到了离婚的风声，小小年纪的她虽然不知道离婚的后果，但是一听到她又要被送去山上的窑洞里，就吓的赶紧起身藏到外婆家的苹果窖里不肯出来，彩霞一看女儿躲进了窖里，就哭笑不得地在窖外面大声重复着问题，吴心在窖里面小声回答道：“我不去山上，我要待在外婆家。”，别说是彩霞不想给，即便是想给，这会儿恐怕也从窖里拉不出来吴心吧。

彩霞看着吴心的小圆脸就心疼地笑了：“不送不送，你别藏了，妈不送你走。快出来吧！”

不给大丫头，就得给小丫头，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管长痛还是短痛，终究都得痛一把。作妖的婆婆宁死不愿要妹妹，只想要姐姐。彩霞看到这一幕，气又不打一处来，自己一个农村妇女带着两个女儿怎么养得活，娘家终究还是有弟媳妇儿的，难免落下口舌是非，一个女儿放在娘家养就已经够不错了！两个都是自己孩子，与其把吴心送上去再经历一次锥心之痛，不如就把已经抱上去的吴心留在那里吧。客观条件的不允许使彩霞只得放弃吴泪。

一个人可能遭受的最大痛苦，莫过于母亲失去孩子，孩子失去母亲了，这种痛苦很强烈、很可怕，它可以动天地泣鬼神，撕肝裂肺，但是这种打击就像流血的伤口一样，伤口再大也可以愈合，然而，有些偶逢乍遇，有些偶尔冷不丁看到或者猜到的事，有些命运的拨弄，却会激起我们无计其数的痛苦的思想，向我们突然微启那神秘的大门，向我们揭示许许多多错综复杂、无可救药的精神上的伤痛，这些精神上的伤痛，看上去是轻症，也就更为严重；几乎难以察觉，也就更加危险；给人虚构的印象，也就更加顽固，在我们心头留下一道悲哀的疤痕，一种苦味，一种让我们久久不能摆脱的幻灭的感觉。

母婴的分离焦虑，不约而同的发生在彩霞和吴泪身上。分离焦虑，是宝宝因为与亲人，特别是父母分离而引起的焦虑、不安，或不愉快的情绪反应，出现害怕和哭泣的行为。对学龄前的宝宝来说，分离焦虑有两个高发期：一个从7月龄左右开始，持续到一岁半；另一个高发期是3岁入幼儿园时。从根源上讲，无论哪个年龄段的宝宝产生焦虑，都是因为缺乏安全感。是啊，从此，永久性地离开了那个熟悉的、哺乳自己的妈妈，小小的吴泪怎会不焦虑呢？作为平时亲自照料宝宝起居的人，彩霞当然更是万分不舍，与宝宝依恋大人的心理相同，大人也十分依恋宝宝，尤其是母乳喂养的妈妈，因为体内激素的原因，对于宝宝的依恋更甚。但是，所谓“成长”，的确是一场分离啊：生命最初，宝宝孕育在妈妈肚子里，妈妈偶尔贪吃一点辣，宝宝就剧烈胎动；后来，软软的小人儿，捧在手心里，她是如此依赖妈妈！你们一刻也不愿分离；再后来，宝宝有了自己的情绪、想法、小伙伴，他开始渴望又害怕独立……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分离的，总之，所谓“成长”，最终都是一场逃不开躲不掉的分离！彩霞躲不掉，吴则刃躲不掉，吴心躲不掉，吴泪也躲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