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亲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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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相怜女无辜遭遣逐 阴雨夜二人难别离

“你们……”

“相怜来啦……”赵囡忙从他怀中起身。

单又梦也随即行至近前。

“囡姐姐,我现下都知道了,是你豁出性命救我,我自是十分的感激你,可我也不是贪生怕死的人,我怎能眼瞧着你为我去死,我定是要还回去的。”

说完,相怜便拉扯起西子越的衣角,急声道:“你快些将那蛊毒再换回来!”

西子越并未应答,目光也未曾望向她。

“你为何不理我!我说叫你再将那毒换回来!”

“我说……”

“好了!都什么时候了,还这般任性,还嫌囡儿不够凄苦吗!”西子越陡然厉声,面色肃严。

相怜经他猛的这么一记拂袖,手中蓦的失了空,踉跄的后退几步,俨然有倒地之势,单又梦忙上前搀扶。

那相怜虽未倒地,却也好似失了神一般怔在原处,眼神恐惧,单又梦瞧着着实心下不忍,道:“师父,相怜也只是担心赵姑娘,并无他意,你何苦这般厉色……”

那赵囡见状后也附声道:“是啊,子越,这相怜姑娘也并非是有意的,你无谓与她置气。”

西子越点点头,不再说话。

她转而又行至相怜近前,柔声道:“你此前为救我也受了重伤,如今也算扯平了,都是我甘愿的,你莫要再难为子越了……”

“可是这并不是我甘愿的,你们从未问过我是否愿意,是否欢喜!”

“西子越!你就是个十足十的坏人!”

说罢,相怜掩着泪眼,夺门而逃……

“师父,相怜她……”

“由得她去!梦儿你也回去吧……”

“可是……”

“去吧!”

单又梦未能将话说完,见西子越言语间这般催促,只得挪步离开,神情间尽是失意。

“子越,我有些饿了,你可否为我准备些吃食?”待到单又梦走远后,赵囡扯了扯他的袖角。

西子越接道:“自然,你且稍待,我这就去准备。”

说着他便转身离开,才出了门,脸上那好容易有的笑色,顷刻间消散……

……

入夜,

单又梦房中,相怜仍有哭声。

“梦儿,你师叔我房中出了件怪事,你且来看看。”西子封在门外说道。

“是何怪事?”单又梦应声道。

“三言两语实难说的清,你来一看便知。”

“那师叔稍待……”

单又梦瞧着相怜仍埋头抽泣,不忍打搅,一声叹息后便自行出了屋。

“师叔,你房中到底有何……”

“嘘……”

西子封将单又梦拉入房中后,又指了指窗外,道:“瞧见你师父没?”

她点点头,“这是?”

西子封顺势又指了指单又梦的住处,“他在那处盘旋了有些时候了,想是也听见那丫头的哭声,心中挂念又还摆着架子,啧啧啧……当真是个痴情种,不过……”

他转而又望向单又梦,接道:“他不好近前多半也是因你在旁的缘故,男人嘛,总还时刻要些脸面,如此,我就当发善心,助他一助……”

单又梦扬起嘴角,道:“原来如此……”

再顺着二人的目光望去,那盘旋的人影此刻已然径直走向那隐见哭声的房中……

忽听“吱呀”一声,门被打开,

相怜虽收了哭声,但仍未抬头。

“你这个十足十的坏人,休要碰我!”那西子越方才抬手抚到她额边的肌肤便被重力拂开。

他没再抬手,有些落寞的凝望着又见哭声的眼前人……

许久,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瓷药瓶,道:“这瓶中的丹药是我多年来的心血,对于解毒和疗养内伤有奇效,往后你或可用得上,至于一些治外伤的药明日我会叫梦儿为你打点妥当,你明日便启程回家吧,莫要在此逗留了。”

“为何?”相怜抽泣声戛然而止。

“不为何,你与我本就无有瓜葛,断没有在此久留的道理。”他说话间便起了身,有离开之意。

“你为何要赶我走!”相怜随也起身,拽住他的袖角。

西子越未曾回头,“怜儿,这世上并非事事都能如你意,也并非事事都要有缘由,此前我交代与你的话,你若能放在心上,也就不枉你我相识一场了。”

“啪!”

话音刚落,蓦的一声脆响,那白瓷瓶被相怜打翻在地,“我才不走,不要以为这点东西就能把我打发了,这是我梦姐姐的屋子,你快出去!”

西子越瞧了瞧地上散落的瓷片和丹药,一声长叹,“罢了,该走的终归还是要走的,早些歇息吧,明早我自会亲送你!”

“我不想走,你别……你别赶我走,我好容易出来的,我不想走,可是我惹囡姐姐不开心了,可是你记恨我了,我也不是有意中毒的,这些都不是我想的,我醒来便是如此了,你莫要再怪我了,你叫我一个人往哪里走,我舍不得你,我不想走……”那相怜蓦的自背后将他紧紧拥住后,呜咽道。

反正窗外的夜又已然黑透,落雨与否,该会有的寒凉总归都会有……

西子越几次想将她挣脱而终未挣脱,几次想将她拥抱而终未转身……

“怜儿,听话,莫再哭了,早些歇息吧……”他将环在腰间的手,握紧,又拿开……

待到相怜再与他四目相对之时,再无半点戾气,面庞的泪痕处黏连了几处细发,许是掩面了太久,两晕中生了些许嫣色,显红的双眸中除了还未散尽的泪水就只剩下曲委的祈求与柔弱,

“子越,我不想走……”

“总要走的,还有……”他抬手将指尖停在相怜的眉梢处,接道:“不许唤我‘子越’……”

“为何?囡姐姐就是这样唤你的……”

“你跟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

西子越无话……

“好好……你不喜欢,那我不唤便是,”她趁说话的当间又扑进西子越的怀中。

当那抹熟悉的隐香又如此之近,他凝滞了许久才又回过神来……

“你以为你如此就不用走了吗,收起你的大小姐脾气,我从未见过有哪家姑娘像你这般无礼,竟这般主动的向一个男子投怀送抱,我平生最是不喜这类女子,你且收了你的心思吧,天色不早了,是否歇息那是你的事,既然你不领我的好意,那我自是不用再多费唇舌了。”

他猛然将相怜从怀中拂开,又接道:“还请姑娘自重,实在多有不便,这便回去了,明早我会亲自送你,留步吧!”

说罢,便毅然转身离开,当那扇门再“吱呀”一声被合上时,屋里屋外回荡的只有那句,“西子越!你当真是个十足十的坏人,坏人!”

次日清晨,天色仍未大好,虽说未曾落雨,空气中也总还有些湿漉漉的……

“师父,相怜身上的伤还需调养,若此时再受颠簸,怕是又要反复,不如等她大好了,再送她离开,师父为何突然如此着急呢?”单又梦久久不愿将手中相怜的一干行李放入西子越准备的马车之上。

西子越面色阴沉,道:“我自有我的道理,在哪养伤都还不是一样,把她所用的一干药材备齐了也就是了,梦儿无须多言了。”

单又梦只得收了声,心中多是不舍……

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那相怜仍未从房中出来,西子越只得行至近前,一番敲门过后,高声道:“相怜姑娘还是快些出来的好,此刻无人有那闲心再与你说笑!”

房中无有应答……